当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遇到满桌子佳肴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马萍萍正为您诠释着。
“公公,慢点吃,别噎着。”费扬古给他斟了杯酒,亲自递到马萍萍面前。
马萍萍将嘴里的鸡腿放下,拿过费扬古的酒杯,一口干了。接着又迫不及待地继续拿起鸡腿啃起来。
“公公,小子先去上个茅厕,马上回来,您先用着。”费扬古轻轻拍了怕马萍萍的肩膀。
马萍萍点了点头,嘴里连话都来不及说。
费扬古起身来到门边,轻轻打开了门,出去了。
这该死的死胖子,你居然没被抓住!是你害的你爷爷变成这个破落户模样,哼,等爷爷吃饱了饭,马上去东厂叫人抓你!哼,先吃饱了再说,娘类,好几天没吃个饱饭了。马萍萍心里狠狠地想。
当他看见费扬古时,第一反应是惊怕,上次这个小胖子给自己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绝对不是个一般的孩子!然后第二反应是惊喜,只要汇报给了东厂,叫人拿了他,自己不就算立功了吗?到时候曹公公再开个恩,不久又可以重新回宫当太监去了吗?
其实也就马萍萍消灭了半只鸡的时间,房门又被推开了。
“怎么上个茅厕上了这么久?”马萍萍嘟囔着。
两把冰冷的绣春刀就架在马萍萍的脖子两边,马萍萍身子一抖,眼睛轻轻瞟了下,咯噔,一颗心顿时下落到谷底。
绣春刀,飞鱼服,锦衣卫!
下了茶楼,费扬古就钻进了厨房里头,摸着路从厨房后门出来了。先四下里偷偷瞅了下,然后就是瞄准一个弄口撒开脚丫子就跑。
兴许是后世各种影视小说对费扬古影响太大了,在他脑中一直对锦衣卫有着很大的抵触,即使这个明王朝已经日趋腐朽,即使这个机构已经不断官僚化,即使有再多的即使,费扬古都不敢轻视它!
上次轻轻拨动它的力量都必须抱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也仅仅是依靠厂卫之间的矛盾来调拨这两个庞然大物罢了。真要自己去面对他,费扬古不敢,至少说,此时的费扬古不敢!他没这个实力。
当张爷看见费扬古和一个长得阴阳怪气的男人走进了自己面铺子前的茶楼后,立刻“谨遵费扬古的意思”下了命令,抓人!
看到费扬古时,张爷脑子就像打过一道闪电!这小胖子在自己面摊吃了不下十次面,他天真,他腼腆,他淘气,他憨厚,就连那走起路来来一颤一颤的肥肉都在替他说话:我是个人畜无害的可爱小胖子。
那天,锦衣卫查出了穆会长的商会,商会里面上上下下不下百口全都下了狱,张爷还特意托人打听这个小胖子的下落,想着这个可爱的下胖子可能在狱中收到些折磨和惊吓,张爷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作为一名老资格锦衣卫,本应该铁血无情,但是张爷也已经是个老人了,心中的某一块,不自觉地开始发软。
靠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张爷给狱中兄弟传了话,对那个被抓的小胖子客气点,最好还能说点情将这小胖子弄出来。可谁知,狱中兄弟却回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小胖子,倒是有几个女娃子。
张爷也纳闷了好久,也是张爷心里的一个疙瘩。
直到刚才,再次看见费扬古,张爷这个疙瘩解开了,这小胖子,不简单!张爷心里就这“不简单”仨字儿,更深层的,他不愿意想了。太可怕了,一个人,能将自己伪装成这样?就连一个老资格锦衣卫,心里都不禁犯憷。自己自从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撂下残疾,自己就自愿当了一名锦衣卫的暗桩,一当就是数十个年头,守着这个面摊,自认为已经融入了自己这个角色,靠着数十年的感觉。而这个小胖子,靠的是什么?居然能骗过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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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小胖子跑到面铺,站在灶前的张爷就已经看到那一团肉呼呼的球球跑来了,扬起了长勺向着小胖子舞了舞,“小子,还是一碗阳春面?”
小胖子跑了过来,居然还有点小喘,瞧这被累的,“不,张爷,今儿不要吃面。”连忙摆手拒绝。
“嗯?”张爷轻轻扬了扬眉。
“我特意来告诉你哦,今儿个会长伯伯带小子我去一个有好多好吃的东西的地方哦。”小胖子一脸得意,任谁都以为这小家伙是因为马上有好吃的东西所以特意跑来显摆下。
“哦,去哪里呐?”张爷循着问。
“嘿嘿,那家门前有一个很大葫芦的酒楼,里面的东西好吃死了,张爷,要不要小子给您也带点回来?”小胖子一脸神秘兮兮地,还真是挺够义气的。
“得嘞,你自个儿吃饱了啊,张爷啊,不用你操心喽。”张爷摆了摆手,将锅里一碗面条盛起来,放到灶边。
“好吧,那我走了啊,会长伯伯马上要出来了,发现我乱跑的的话会生气的,就不带小子去吃好吃的东西了。”小胖子赶忙道个别,又一路小跑着穿过街,来到那辆马车旁边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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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张爷心里发冷,自己岂不是已经成了人家手中的棋子?那么,这次呢?可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得亏了费小胖开溜地快,而且锦衣卫大部分力量都被外派出去侦探军情去了,京师方面人手就比较紧张,调不出多少人来,无法将这个茶楼都包围,就让我们费小胖得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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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队就在城外,已经和明军打起来了,满桂和候世禄被击败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而满桂请求入城休整的要求也和战败的信息前后脚到。
朱由检看着奏折,心里是的火气就不自觉地冒上来,这打得什么仗,在自家门口都被人家打散了,居然还有脸请求入城。
朱由检习惯生气时来回踱步,这消息王承恩已经知道了,见自家万岁爷这么生气,作为奴才,也就只有顺着主子的心思说话。
“万岁爷,这帮子丘八打仗不肯拼命啊。不在城外和鞑子拼,却请求入城,这不是打万岁爷的脸吗?首战就败了这。”
朱由检抬起了左手,制止了王承恩的话,同时眉毛皱的更深了。
在皇帝宝座上也坐了三年了,朱由检也锻炼出来了,已经不会急躁地去做些事情了。即使自己的脾气改不了,却可以不断增强自己的理性,压制自己的急躁。他的目光已经可以提升到高空,俯瞰全局。
“传旨,准满桂候世禄率部入城休整。另赏银三千两,抚恤加倍!”
王承恩一脸惊异地盯着朱由检,愣了一刻,赶忙去草拟圣旨。
“再加一句,修整完后,即刻出城守德胜门,不得有误!”
“万岁爷,好了。”王承恩将草拟好的圣旨递呈给朱由检过目。
朱由检拿过来扫了眼,就扔给了王承恩。
“用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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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骆养性的签押房里,坐着两名指挥指挥同知和两名指挥佥事,可以说锦衣卫是大明皇帝的亲军,而平时驾驭这支亲军的人,就是此刻在座的五位。
“你们说说看,这事儿怎么办?”骆养性手中拿着一封密函。
“这还用问,这就是内廷勾结辽东军的证据!”
“对,得立刻呈递给圣上!”
骆养性在撇了撇嘴,心里对着帮子鼠目寸光的人大为鄙夷。
签押房里采光不是很好,大概是为了烘托出这种氛围吧,所以签押房里一直点着一排蜡烛,火焰显得异常妖冶。
“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骆养性站起身来,走到蜡烛前,将手中的密函送到焰舌上,看着密函慢慢被火焰吞噬。
“指挥使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骆养性对着手中劫灰轻轻一呼,这个密函就永远在这个世间消失。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那个发问的指挥同知。
“是啊,这东西呈交给圣上,可以打压内廷的气焰啊。多次勾结外军,罪名不小啊。”另一名指挥佥事也起身附和。
“已经被人耍了一次了,难道还要再被耍第二次吗?”骆养性手掌重重地拍在签押桌上。“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看看卷宗,被人耍了一次已经够丢脸的了,还想被耍第二次?脑子里就是厂卫之争,厂卫之争,都把你们搞糊涂了吗?”
座下的四位锦衣卫巨头不在说话,脸色有点泛青。
“将那个太监也给我放了。”骆养性再次下令。
座下的四位巨头心里不忿也没办法,只得听令执行,都指挥使的权力足以力压他们,他们说白了只是都指挥使的副手罢了。
待得签押房内只剩下了骆养性一人,
“呵呵,不清楚当今圣上的意思吗?内廷注定是要被圣上重新提起来的,看来,是时候和曹化淳改善下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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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刚被锦衣卫抓的马萍萍又被放出来了。”
“哦,查到马萍萍为什么被抓吗?”
“请厂督恕罪,锦衣卫内部我们探不进去。”
“罢了,罢了。既然放出来了,就证明这骆养性不想再和我翻脸了,呵呵,这家伙也不傻,也察觉到了,我们俩居然一起被人耍了,一起给万岁爷上眼药水了。”
“厂督,可还有事吩咐?”
“没了,你下去吧。”曹化淳挥了挥手,“不,那个马萍萍不该再活着了,太招事端了。”
“卑职明白。”
曹化淳右手握拳,指节作响,“究竟是谁,敢把杂家也给耍了!害的杂家也被着了道。”
PS(龙三认为,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们都是事后诸葛亮罢了,嘿嘿。手上的皮都磨破了,为了个坑爹的拔河比赛。打字时好不习惯,兄弟们,来点啥鼓励下?你们懂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