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苟活一段日子。”
“我没有破坏密封圈,查理教授,启明在骗你!能源口从来没有密封圈!”安洁莉卡身体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您,不要杀我,我还有姐姐,斐丽尔没有我会死的!”
“你都要死了。”爱德说,“还想着你姐姐?”
“给她一个痛快吧,爱德。”查理说,他看向启明,“下次实验,我要看到成功。”
“我努力。”启明说,“如果您信不过我,可以换人。”
查理瞥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实验室。
随着一声果决的枪响,安洁莉卡面朝下砸在地板上,像一只漏水的麻袋,血液溢散满地。眉间一颗孔洞,她怒目圆睁,被清洁工拖走,留下蜿蜒曲折的血痕,地板被拖布擦干净。工程师们各自回到工位前,继续埋头工作,仿佛安洁莉卡不曾出现过。
启明走到密封口前,卸下材质柔软的密封圈,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事实如安洁莉卡所说,能源口本没有密封圈,试管插进去就能牢牢扣在上面,这个所谓材质柔软的密封圈,是封死在能源口下方的零件。安洁莉卡趁启明不注意,偷偷用指甲抠出弧形痕迹,想让溶液泄露在穿梭舱内部,栽赃启明的设计存在问题。启明检查时,把密封圈拆出来贴在能源口外,沉浸在激动中的安洁莉卡没有注意到能源口多出了一层奇怪的软银密封圈。
安洁莉卡死在大雪纷飞的清晨,她的姐姐斐丽尔听闻噩耗,痛不欲生,第二天被发现身体冷凉,于睡梦中随她妹妹离开人世。
第113章冰球
安洁莉卡的死亡,给实验室的工程师们上了一课。再没有人轻视启明,这个敢阻止爱德、和查理呛声,还能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地留在实验室里的首席工程师。
同事们肉眼可见地对启明殷勤倍增,上下班打招呼、午饭搭伙、经常和他讨论穿梭机的工作原理,俨然把二十岁的年轻人当做主心骨,前倨后恭好不热闹。
人群来来往往的实验室里,颀长挺拔的漂亮青年双手揣兜,站在银灰色的穿梭机舱旁,一只手搭着环带边缘,偏头和爱德遥遥相望。纵使环境骤变、爱恨陡转,启明仍是启明,是亘古长存、悬挂东方的启明星。
“外面下雪了。”爱德走上前,驻足台阶下,伸出右臂,摊开手掌,掌心立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球,“汤姆做的,托我带给你玩。”
“谢谢。”启明走下台阶,指尖捏起冰球,冰凉的触感冲散了暖气的燥热。
“这个比雪化得慢些。”爱德说。
启明点头,盯着冰球看了一会儿,说:“爱德,你不杀人的时候,还挺好的。”
爱德不由自主地笑,眼尾堆积细密的纹路,他说:“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觉得我好?”
启明不说话,他昨晚没睡好觉,满脑子是安洁莉卡苦苦哀求爱德不要杀她的画面。女人金棕色的长发铺了满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摇出幻影。她绝望地哭嚎,眼瞳里是对斐丽尔的担忧、对启明的憎恨、和对命运的苦痛,唯独没有对爱德和查理的怨愤。
安洁莉卡临死前也没有恨爱德和查理,反而感激这两人给她们数十年安稳的生活。
时代的洪流席卷大地,裹挟着每一名渺小的人类滚滚向前。启明倏忽分不清是非对错,他看着冰球逐渐缩小,在掌心化成一滩水。他抖去水珠,扯一张餐巾纸擦净,说:“安洁莉卡死了,空出一个位置,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填补进来?”
“为什么问我?”爱德说,“我不懂这些。”
“我提名的话,查理又会怀疑我。”启明说,“但是人手不够,又耽误进度。”
爱德想了想,也觉得棘手,他说:“你觉得谁合适?”
“练西刚。”启明说,“我缺少一名助理帮我算坐标,他会写代码。”
“他曾是联盟官员。”爱德说。
“我知道。”启明说,“在你眼皮下,他不敢轻举妄动,对吗?”他摊手,“门口那么严密的安检,武器带不进实验室。”
爱德犹豫片刻,说:“好,我去跟查理说。”
当天下午,练西刚获批进入实验室,做启明的助理。
“要我做什么?”练西刚神色郁郁,不看启明,也不看爱德,低头盯着地板,灼灼的目光似要把地板烧出一个洞。
“等会儿我给你讲一下计算过程,需要你构建分析模型,我输入时间点,模型输出对应频率。”启明说。
“为什么要我建手动建模型,外面的人工智能分分钟跑出来一个。”练西刚不耐烦地说。
“这间实验室是独立的局域网,不允许lover进入。”启明说,“查理信不过lover。”
“为什么?”练西刚问。
启明看向爱德,也想得到一个解释。
“问什么问,话真多。”爱德呵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事情复杂,望您理解。”启明侧身,肩膀隔开爱德看练西刚的视线,“建立模型后,我需要你协助我进行穿梭实验,调试设备,直至2月28日,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练西刚思索一阵,说:“时间太紧了。”
“我知道。”启明说,“查理教授的身体撑不了太久。”
“你倒是替他考虑。”练西刚冷笑,他掀掀眼皮,讽刺道,“亏我以前觉得你有骨气,是可信的人。”
“我没办法,练局。”启明说,话锋一转,句句带刺,“我被爱德绑架来,别无选择,而你呢?练局,你自愿投敌,却又做出这番不情愿的姿态,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练西刚噎住,移开视线,不再反驳。
下午六点,铃声响起,爱德说基地外面的雪还没停。汤姆站在实验室门口等爱德,金毛小子背着手,笑眯眯地看向启明,说:“我们出去打雪仗吧。”
启明下意识看向爱德,他在基地不见天日地生活了两个月,未踏出一步,浑身神经细胞都叫嚣着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我陪你玩,启明不行。”爱德不出所料地拒绝。
“不跟你玩,我打不过你。”汤姆说,他打量文质彬彬的首席工程师,“启明,你陪我玩,我们去堆个雪人。”
“你是冰雪公主吗?堆雪人?”爱德被汤姆荒谬的脑回路逗笑,“你多大了?”
“二十,咋啦。”汤姆咋咋呼呼,“我就要出去堆雪人!”
“启明也二十岁,人家能建造穿梭机,你呢?”爱德恨铁不成钢,狠拍一把汤姆的后脑勺,“废物!”
启明左看看爱德,右瞧瞧汤姆,生生从这对师徒身上看出父子间的亲昵。爱德对启明的好,也是因着他和汤姆年纪相仿的移情作用。
“我、”启明大着胆子提要求,“我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