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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信息是有延时性的。
荣府为国公府邸,应该对朝政时刻关注,以维护自家富贵。
但奈何无人在朝身居要职,全府上下的主子又只顾着享乐,以至于搁了一日后,贾母等人才知晓宁靖郡王叛乱一事。
贾政的案子也结了,贬为金陵工部郎中,即刻上任,择于腊月初起身。
荣庆堂下贾母、王夫人、元春等人听闻贾政被贬南省,无不垂泪。
如今年关将近,宝玉还在病中,至亲离别自然伤心流露。
还因贾政在诏狱里受了罪,身上还没好,又要远行,担忧其身体。
几人商议了一阵,只说等年后要找路子,把贾政调回京内。
忽有门子来报,有天使去东府降旨。
贾母知贾珝又在宁靖郡王之乱中立了大功,想来是获封的圣旨,便令王熙凤、元春去东府瞧瞧,既是祝贺,也是打探消息。
一时荣庆堂气氛沉闷,西府日益败落,连当家人都被贬去南省做官了。
而东府却蒸蒸日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贾珝现已得势,如果不出意外,风光几十年庇佑三代人荣华富贵都不成问题。
两相比较,贾母只能叹息不止……
凤姐儿、元春到时,东边伯府早已中门大开,摆好香案了,她们倒不好与贾珝闲聊,只是避讳在后,安静等待宣旨。
不时就有天使负诏捧敕而来,上门传旨的正是贾珝的老熟人,大明宫内相戴权。
戴权一身大红蟒服,面南而立,脸色庄重,“刷”地一下展开绢帛,朗声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锦衣指挥使、龙禁尉统领、一等伯贾珝志行纯恪、才识敏明,养心殿前护驾退敌,平宁靖之乱,立不世之功……特晋爵为一等永安侯,赐丹书铁券,封右都御史加京营军务提督,以彰茂绩殊勋,钦此。”
贾珝听闻,心满意足,爵至一等侯,还领了京营军务!
京畿十二团营由节度使一人统领,由内臣、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人为提督,现在他算是多隆的副手,下一步就是京营节度使了。
而且锦衣卫事,还是由他掌握着,若他再掌握京营,几乎是掌握了神京城内外的武力!
“臣贾珝领旨谢恩!”
堂后,文化程度不高的凤姐儿听着旨意模模糊糊的,等戴权念完了才后知后觉,忙攥住了元春的胳膊问:“珝哥儿被封侯爷了?”
“是,封了一等永安侯,”元春也是与有荣焉,面色粉红,心里替贾珝高兴,“还领了京营的差事!”
凤姐儿悄摸的往外探头去看,正见贾珝和那太监说着什么,拉扯间塞过去了一叠银票。
凤姐儿眼尖,一眼看出至少是上千两银子,心都在发疼。
想往年西府为元春,打点宫中的太监,一次几百两银子都是多了!
“这珝哥儿真是败家子,花银子大手大脚的也不知道节省,这样花,一海的银子都不够……还好进门的宝丫头是个能管家的。”
凤姐儿又看向元春,又羡慕又嫉妒道:“这宝丫头怎这么好的福气?还没进门呢,伯爷夫人就变成了侯爷夫人了,以后我们不都得哄着她来?两府就老太太能压她一头了!”
元春听这话,莫名有些酸涩,勉强的笑着,只是说:“珝弟是个有能为的,他喜欢的姑娘,肯定有福气……”
前面,贾珝已经送走了戴权,手捧圣旨,又按照惯例令人开宗祠,告知列祖列宗。
王熙凤才拉着元春出来,忙陪笑道:“大侯爷吉祥,民妇给侯爷请安了。”
元春也是美眸湛光流转,笑吟吟地看着贾珝,唤了声“珝弟”。
这二女都与贾珝有亲密关系,但两人凑到一起,贾珝也只能端着,正经起来。
“珝弟封侯,真是光宗耀祖,老太太知道了肯定高兴。”
凤姐儿也凑趣道:“这就是封侯爷的圣旨?珝哥儿,能给我摸一摸?也让我沾沾贵气!”
“有什么奇怪的,你拿去看罢。”贾珝一把将圣旨塞给凤姐儿,又和元春说着话。
凤姐儿已经差她的丫头回去传信了,堂内只有元春的丫头抱琴在伺候着,也不怕传出去了什么,说他大不敬。
闲聊一阵,贾珝说:“东府要开宗祠,里里外外还需要人操持,二嫂子就先留下来帮大嫂子的忙罢。”
贾珝说话肯定管用,当即凤姐儿去了后宅,帮忙调理事务。
贾珝又一个眼神支走抱琴后,才随手把圣旨甩到了一边,牵来了元春,抱到了腿上顽着。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元春摇摇头,她走神只因两件事,一是贾政被贬,如今说了有暗示贾珝帮忙之嫌,二是因凤姐儿说宝钗的话……这话更不能说了。
“珝弟封侯了,真跟做梦一样,我很高兴。”元春笑得明媚动人。
贾珝捏了捏她的脸蛋:“这可不是做梦,是我一刀一剑拼杀来的爵位。”
元春收起了笑容,恍然想她们只看见贾珝的风光,却忽略了背后的艰辛,乱军从中救驾平叛,该是有多危险?
一时元春想贾珝年纪轻轻有如此权势,该吃了多少苦头,有些心疼了。
贾珝见她的美样,直接低下头去。
片刻后两人分开。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以后能护着你。”
“元春,总有一天伱能光明正大站在我身边的……”
元春听这话,感动地差点落泪,如果不是……
元春抓住那顽着雪子的手,娇唤了声珝弟。
但贾珝不听,元春只能松开手,由着他顽。
两人吃了会儿嘴子,元春怕贾珝又像上一次那样,所以软声相求,让他放过。
贾珝才放元春走,还吩咐道:“今晚上回来住罢。”
元春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元春走后,贾珝又去后宅找到了王熙凤,她正指挥着东府的下人办理祭祖的物品,又难得和平儿说着话。
凤姐儿办事利索,一边准备物件,一边令下人去隔壁贾氏宗祠布置,见着她英姿飒爽的模样,贾珝被元春勾起的火又窜上来了。
贾珝扫了一眼现场,背着人捏了一把凤姐儿的豚儿。
王熙凤和平儿被吓了一跳,只听贾珝小声道:“你跟我来。平儿,你接着操办。”
“要死啊!等会祭祖老太太肯定也会来。”凤姐儿骂了一声,又见贾珝冷笑着,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向屋内走去。
贾珝和凤姐儿没有去其他地方,就是进了屋内,在屋里还能听见院里下人忙碌的声音……
平儿见状,又气又惊,但又拿贾珝没办法,只能一边担起活,一边帮忙守着门。
屋内王熙凤啃了一阵,连忙开口说:
“外面还有人呢,等会儿老太太也来了,好二爷,就饶了我罢。”
贾珝不管,“等会贾琏也来了,才有意思呢。”
院外下人忙碌。
屋内凤姐儿倒在一把交椅上,白腻的双腿搁在两边扶手。
门口,平儿连忙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提醒。
她听着那细微声音,惊得心惊肉跳,
这可苦了凤姐儿,只能叠了帕子咬在嘴里。
一时,贾珝的注意力都在那大红色的肚兜上。
肚兜上绣的是荷下锦鲤,如今那荷花摇摇晃晃,锦鲤似乎也在游动着,一下下钻入深处,惟妙惟肖。
贾珝伸手,抚上一朵荷花,捏着荷下的雪子。
院外忽然有婆子喊道:“琏二爷来了!”
王熙凤一惊,忙拍着贾珝。
箍得贾珝倒吸一口凉气。
平儿见贾琏来,也是被吓得慌了神,走上前拦住路。
贾琏见平儿,也是心痒,他虽然厌恶王熙凤,但对平儿还是很喜欢的。
他刚想说话,又听到一阵“啪啪”的细微声音,随口问道:“什么声儿?”
旁边那婆子是个眼花耳聋,便说:“没声啊。”
那声音又消失了,贾琏只当听错了,也没在意,便问:“凤丫头呢?”
见平儿不说话,那婆子答道:“刚刚琏二奶奶从尤大奶奶院里回来,吩咐人去洒扫祠堂,准备给祖宗吃的供品。这会儿没看见,该是准备轿子去接老太太并太太们了。”
贾琏“哦”了声,他只是随口一问。
见平儿没理他,便笑道:“平儿,怎么见到我也不叫人?”
平儿侧过身不理他,只是挡住路,也不开口。
她曾经在贾珝面前发过毒誓的,不会跟贾琏说半句话。
那毒誓发的恨,平儿自己都怕着呢。
贾琏气得脸色一变,骂道:“好个藏奸的小蹄子,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如今攀了高枝,也不认人了,还敢跟我甩脸子!”
贾琏虽然恼火至极,但平儿现在是贾珝的丫头,听说贾珝如今都是侯爷了,侯爷的丫头没准比他都体面,他断然不敢动手,只能负气拂袖就走。
还没出院子,“啪啪”声又响起了,这会他听实了。
贾琏也是此道老手,哪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儿?
他回头往正院看了眼,啐了一口。
心道:“我当你贾珝是个什么东西,大白天的就拉着丫头干这事儿,我都等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