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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景琦心情不好,李香秀和杨九红赶紧劝他想开点,气大伤身,如果他有个好歹,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呀。
白景琦心里有数,在这个家里,真正关心的没几个,也就眼前的这俩女人了。
随口安抚一下这俩女人,白景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想跟俩人说说心里话,生怕万一哪天自己有个好歹,也算是让两人有个照应。
就在这個时候,就听院子里传来喧哗声,就跟出了什么事一样。
没错,确实出事了。
许久没有回家的白佳莉,今天突然回来了,这让一众丫鬟下人感觉,就很奇怪,纷纷猜测她回来的目的。
白佳莉不顾大家的眼神,直接往正房走去,对下人丫鬟的招呼声,只是轻轻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进正房后,白佳莉只跟白景琦打了个招呼,叫了声“爸”,至于坐在一旁的杨九红,她理都没理。
看到母女俩不说话,白景琦既尴尬又愧疚,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亲妈白文氏,他也无可指摘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
白景琦抬头问道,脸上带着几分好奇,要知道有杨九红在,这个闺女可不经常回来,有时候自己想她了,还得去诊所看她。
杨九红怔怔的看着女儿,眼神中明明露出关切的目光,可心里的隔阂,却又促使她没法表达这份关心。
“我听说家里出事了,所以回来看看情况。”
白佳莉把包递给李香秀,随后坐在白景琦下首位的椅子上,说话的期间,她连看都没看杨九红一眼,显然她对这个生养过自己的女人,仍然带着强大的怒意与不屑。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白景琦摆手安抚道:“王喜光就是想坑咱家一笔钱,我已经把他打发了,这笔钱啊,就当是喂狗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王喜光这头阉货,只不过是两脚兽豢养的一条狗,可偏偏这条狗都敢呲牙咬人,这就充分说明,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哎,有钱没权,在乱世之中只能任人宰割,白家屡遭为难,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白佳莉接过李香秀递来的茶杯,皱着眉头说道:“爸,都这时候了,您还不说实话,这东瀛人胃口大着呢,您可得当心啊。”
“知道,知道。”
白景琦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就想转移话题,随后便开口说:“佳莉呀,何洛浦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爸~”
这次白佳莉突然回来,本来是谈家里的事情的,谁知白景琦却避开了这个话题,反而谈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来。
听到白景琦突然提这件事情,白佳莉内心深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非但没有跟以前一样,去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件事情。
反而一反常态的想起陈平安来,尤其是他那张帅气、又英俊的面孔,突然就浮现在眼前。
一想到陈平安这人,白佳莉那张娇俏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羞臊,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也只能不依的惊叫出声来,不让白景琦去发现。
杨九红却是听得眼前一亮,她觉得女儿都给何家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也该考虑考虑再找一个人了。
女人独守空闺的滋味,她这几年可没少体验,所以她不想闺女也跟自己一样,缺少男人的疼爱。
不过,还是那句话。
母女关系本来不好,她可不敢乱插话,不然事情的结果,准保往相反的方向发展,所以她只能默默祈祷,祈祷闺女能有个疼爱她的人。
“这又有什么的?”
白景琦直言不讳:“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不用立贞洁牌坊,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我和你妈心里,也能少点牵挂。”
七爷这人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人,想当年年轻的时候,他可没少干出格的事情,虽然现在年龄大了,可依旧如故。
别说让女儿重新找婆家,就是更离谱的事情,只要他觉得对,那也必须要想法儿做成喽。
“爸,这事儿,咱能不提吗?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白佳莉飞快地搪塞了一句,等说完之后,为了能转换话题,她又忙不迭问道:“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来想想办法。”
“你~?”
白景琦目露诧异,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认为女儿有什么办法。
不怪他这样想,主要是时代限制他的思想,总觉得女人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是男人们的事。
可白佳莉却不这么想,她不但读过书,还自幼在奶奶身边长大,早就见惯了老太太挥斥方遒,游刃有余的处理家中事务的样子,始终觉得女子未必不如男人,颇有种“我上我也行的”思想。
再加上,她这段时间总跟杨秋萍待在一起,观念上受其影响,认为自己可以帮助家里解决困难。
“我怎么了?您觉得我不行?”
见到父亲对自己有所质疑,白佳莉瞬间不淡定了,直接瞪着眼呛了一句。
“你行,你行!”
白景琦无语的点点头,可他那种态度,不论让谁看到,都知道他在敷衍。
“爸,您看不起人,哼!”
白佳莉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显然被气坏了。
一看女儿发火了,白景琦赶紧笑着说:“闺女,你瞧你,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爸没看不起人,你误会我了。”
见到父亲这样说,白佳莉的态度这才缓和了不少,随后神色悻悻的重新回去坐下。
父女二人又聊了几句,白佳莉这才问起整件事情起因和经过,当她得知都是王喜光在从中作梗,心里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并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
转眼来到第二天。
天色刚刚破晓,四合院里就热闹起来,陈平安买了两桶水,让送水的师傅帮忙倒进水缸里。
等送水师傅把水倒进缸里,并在门前做好了记号后,陈平安又跟他核对了一下,直到确认无误后,这才笑着让人家离开。
没办法。
城大居,而不易。
在燕都城生活,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就连吃水这种事情,也必须要有专门送水的师傅供应。
虽然附近胡同有井,不远处也有护城河,但是那些水,要么不能饮用,要么水井是私人的,别人没有使用的资格。
普通人想要用水,要么喝苦井水,要么只能花钱去购买,至于自来水这样的方便的东西,暂时还属于奢侈品,并没有通到院里。
送水师傅走后,陈平安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等着维持会的人过来收治安捐,毕竟这些小鬼难缠的很,如果让他们摸不着人影,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事情来。
不光是他这样,这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等着这件事情,显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众人站在院里闲聊着天,扯着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有个花棉袄。
大约7点半左右,两个腰间挎着匣子枪,穿黑绸短褂、头戴礼帽的男人走进院里,跟他俩一起来的人,还有附近的保长王二孬。
三人走进斜叼着烟卷,摇头晃脑的走进院里,脸上带着嚣张跋扈的气焰,那副欠揍的模样,让人就想当场打死他们。
“咳咳!”
王二孬迈着八字步来到院子中央,对着院里的人环视一圈,眼中露出轻蔑的目光,随即欠欠的说道:“你们院里的人想好了吗,这治安捐交是不交?”
说罢,他还扣了扣手指里的灰,随后举到嘴边轻吹了一下,腿上更是嘚瑟的抖个不停,就像得了脑血栓后遗症似的。
“王保长,我们交,我们院里的人都交,您放心好了。”
闫埠贵笑眯眯的凑了上去,接着拿出昨晚的登记名册,直接递给王二孬,好让他瞧个真亮儿。
看到这一院人如此识趣,王二孬心情瞬间不好了,没了压榨人的由头,这让他分外不爽。
紧接着,他眼珠子突然一转,然后笑呵呵的开口:“我们给蝗军办差,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我想诸位老少爷们,肯定不会让兄弟几个白忙活吧?”
这话是啥意思,懂得都懂。
他们这帮狗东西,无非是借机索要要好处,搞点油水,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凡是干这种差事的,又能有几个好人?
在小八嘎还没进城之前,他们这些人,就是附近有名的地痞流氓,等两脚兽进城后,他们摇身一变,更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吃拿卡要早就习惯了,现如今有了机会,还不得逮住蛤蟆、攥出尿来啊?
听见他说这话,四合院里的老老少少的脸上,全都变了颜色,本来每个人两块钱,那都是大家从牙缝里扣出来的,现在又要多出一份钱,众人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
可不痛快归不痛快,却没一个人敢仗义执言,所有人都怕惹得这帮狗杂粹不高兴,再让他们找到借口,将自己收拾一顿。
陈平安只是安静地看着,并且还丝毫没有愤怒,因为在他眼里,这帮家伙基本跟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