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问双目失神地死死盯着面前这份人物画像,他如同斗败的公鸡那般狼狈。
先前的一切表演,在这张画像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苍白。
“李先生,你竟然能够徒手绘制出毫无破绽的美钞模板,这一点我很佩服。”
嘴角泛起一抹玩味弧度,周权看着面前沉默不语,垂头丧气的李问。
“毫不客气的说,你的眼睛和双手,比世界上最先进的复印机都要精密。”
他双臂环抱,不急不缓地开口出声道:“因此对于你的观察力和描述能力,我是非常信任的。”
“正巧,我在绘画这方面也颇有几分心得,而且最擅长人物侧写。”
“我相信这幅画像,肯定是你所亲眼见识过的人。”
“除此之外,我在心理学方面,尤其是微表情上,也有过一番研究。”
说到这里,周权稍稍顿了一顿,他眼眸深处的讥讽愈发明显了起来。
“李先生你刚刚的表现很精彩,故事讲述的跌宕起伏,动人心弦。”
“只可惜,你在我眼中就如同一只上蹿下跳的马骝那般。”
“我常常教导手下的弟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既然我已经判断出了你所说的一切,掺杂着很大的水分。”
“那么我们不如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我先去查一查画像上面这个人,李先生你也好好思考一下后面的故事应该怎么讲下去。”
口中的话音落下,周权亲身拿走了李问面前的笔记本,径直朝着审讯室外面走去。
坐在他左右手的周星星和钟锦明,也立刻跟上了自家大佬的步伐。
周权并没有让人给李问上手铐和脚镣,反而放任李问自由活动。
也正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强烈自信,使得李问愈发地坐立难安了起来。
“阿星,将这幅画像交给阿年,让他查一查押送李问的弟兄们里面,有没有符合画像上面的人。”
走出审讯室门外,周权直接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周星星。
“明白了,头!”
周星星咧嘴一笑,他拿着笔记本快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区域赶了过去。
自家头向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更何况刚刚李问的神色变化也说明了他心里面有鬼。
所以周星星的内心当中,可谓是彻底地轻松了下来。
周星星下去做事,周权则是带着钟锦明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面。
名义上的顶头大sir就在这个房间里面旁观,此时此刻审讯过程暂时停止,周权当然不能忽视了sacp何。
“早就听说阿权伱精通心理学,警队各个部门也没少邀请你参加审讯。”
当周权进入观察室以后,sacp何第一时间就发出了一声充满赞叹的感慨。
“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见识到你那一双火眼金睛啊!”
说实话,刚刚李问所讲述的故事。
他在隔壁听得津津有味,但却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偏偏周权在李问讲完故事以后,第一时间就给出了所谓画家的人物画像,而且还直接断定了李问是在说假话。
此时此刻,透过观察室和审讯室之间的单向玻璃,sacp何一眼就看到了李问那满头冷汗,以及他那精神恍惚的神色。
显而易见,独自留在密封环境里面的李问,内心防线已然逐渐地崩塌了。
sacp何身边的何蔚蓝督察,如同普通年轻警官那般有些崇拜地注视着大名鼎鼎的权sir。
除此之外,她心里面还针对她老爸有些碎碎念。
她老爸刚刚让她好好看,好好学。
可是她又不会任务侧写,更不精通心理学,她根本学不到任何有用的经验啊。
她只知道警队权sir又威又靓,可惜就是名花有主了。
“thankyou,sir!”
周权并没有特意谦虚什么,他笑着点头接下了长官的称赞。
毕竟这不仅仅是他自身的能力优秀出色,更是长官对他的认可。
太过于谦辞,那岂不是反驳了长官的意思?
随即,周权和sacp何两人也没有过多提及李问什么,反而是寒暄起了其他的事情。
在周权看来,李问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破解他心里面那些谜团也就是马上的结果。
至于sacp何就更加简单了,李问故弄玄虚地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他这个人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sacp何非常信任周权的能力,完全能够将李问查一個水落石出。
就在两位警队高层长官谈笑风生间,周星星带着一条好消息来到了观察室里面。
“何sir!头!”
周星星抬手向着顶头上司和自家大佬敬礼,随后笑容灿烂地说出了骆达年那边的收获。
“画像本人已经被找到了,他是港岛总区的一名车长,警号二八八一八。”
“他本名吴志辉,他和他儿子都是我们的伙计,没有任何问题。”
“就凭这一点,李问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周星星的声音,使得场中绝大部分都精神为之振奋起来。
唯有早就有所预料的周权,继续保持着平静从容的神色。
“何sir,失陪一下。”
周权抬手敬礼,向着sacp何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我再去会一会李问。”
紧接着,他就带着周星星和钟锦明两人,重新回到了审讯室里面。
“李先生,请开始你的表演!”
缓缓坐在李问的面前,周权单手一引,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李问。
他倒是要看一看,李问接下来还有什么故事要讲。
“权sir,我无话可说!”
李问抬起头来迎向周权那满含压迫感的目光,他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能够成为画家集团的主要,甚至是核心人物,李问的智商自然毋庸置疑。
几天前被押送到警队大馆的时候,他用那位冲锋车车长的面容,创造完善了刚刚的故事。
但眼下那位冲锋车车长已经被找到,他再继续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除非他直接让面前这位警队长官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否则的话,他知道自己再怎么编故事,都不可瞒过这位长官的眼睛。
可画家的罪名太过于沉重,他又怎么可能甘心认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