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老大,别上头

夜，烧得红透。

面对着早就是互相知根知底的蓝染惣右介，任何的花里胡哨都是没有意义的，唯有周围升起的五条红色炎龙，才是王道。

破道之九十九，五龙转灭！

这便是东野秀一的初招。

“这才是我记忆中的东野秀一，那时的你，就是很喜欢拿这一招起手的~”

蓝染小退数步，好让那五条炎龙在半空中交织成一股看上去完全不可阻挡的巨龙，然后他淡定地向前伸出一根手指，漆黑的灵压于这一刻汇聚于他的指尖，这一刻，空间，仿佛都在那一点坍缩。

“不过对我没用！”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从蓝染的口中说出，伴随而来的，是简简单单的泯灭。

没有什么华丽的变化，就是单纯的将灵压压缩再释放，这个任何一个死神稍微学一下就能够掌握的初级操作，在蓝染的手中，却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威力。

至少，那个由东野秀一经过完全吟唱后所释放出来的九十九号破道，就这样在蓝染的一指挥弹下，灰飞烟灭。

如月绣助感觉到了窒息，这個五番队队长，简直强到可怕。

就刚刚这简单的一指，让如月绣助在这个蓝染身上看到了总队长的影子。

在他的浅薄认知里面，如今的秀一大人，在尸魂界里面，应该也只有总队长有机会可以战胜。

当然，现在可能要多一个死神，蓝染惣右介！

而东野秀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鬼道这种能力，缚道可能还好，但是破道嘛，向来只能用来清杂，对付同级别的敌人，一律等于没啥用。

他选择用这一招起手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东野秀一不确定，蓝染是不是会在这一战中对他使用镜花水月。

这种事，他没有事先和蓝染商量过，就算他有，得到的答案大概率也会是让自己全力以赴，因为以蓝染的高傲和自负，大概率是不会允许东野秀一他在和其的战斗中，有故意不使出全力的行为，那一定会被蓝染视为对于他自己的一种挑衅。

所以，东野秀一会按照自己已经处于蓝染的镜花水月里，这个情况来进行处理。

作为已经跟了蓝染这么多年的老部下，再加上上一世的记忆，东野秀一虽然清楚，蓝染的镜花水月有多bug，可是除非能力克制，比如说现在还被关在无间地狱里面的原第十一番队队长，痣城剑八；

又或者是像市丸银那样，在自己中镜花水月之前，提前触碰到了蓝染的斩魄刀刀身；

亦或者是拥有卯之花烈那般恐怖的战斗直觉。

东野秀一其实并没有很好地处理镜花水月的办法。

但是东野秀一很清楚，蓝染的镜花水月发动之后，有一个通常来说算不得太大问题的小缺点，那便是蓝染的镜花水月，没办法做到无中生有。

即，蓝染对于中了镜花水月的人，一切的五感欺骗，都必须建立在一个真实的实物之上，没有实物，他的镜花水月便无法成立。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次蓝染想要单独搞事，都必须找东仙要或者是市丸银代替自己的根本原因。

活人就要对应活物，死人便要对应死物，这是规则，也是限制。

为什么东野秀一在发现负责看守自己的队长是蓝染以后，就要找个舒展身体的借口，将那些蛆虫之巢里面的囚犯都给弄晕过去，目的就是为了现在，让他们无法成为蓝染镜花水月利用的载体。

之所以使用五龙转灭，目的也就是先用大范围的攻击分隔战场。

而众所周知的原因，眼下这个蛆虫之巢外的战场之上，实际上能动的只有，三个人。

所以东野秀一的真正目的，不言而喻。

“进击吧，兵者！厌兵者，桃源！”

巨大的灵子壁障在如月绣助的周围形成，异度的空间被从尸魂界当中剥离出来，如月绣助连带着他周围的部分区域，就这样从尸魂界内部消失。

只留下一个空洞的黑色空间。

如月绣助可以从封闭的桃源空间内看见外面的一切，外面，却影响不到桃源空间内部的种种。

唯有将东野秀一杀死，或者东野秀一主动解除自己斩魄刀的始解，这个特殊的空间，才会重新回归尸魂界。

“原来如此，从看到是我的那一刻，你就在计划着这一刻，对吗，秀一？”

而如果说，蓝染在看见身后那群倒地苏醒不能的蛆虫之巢囚犯，以及东野秀一这刻意的举动之后，还想不明白东野秀一的真实目的，那么他也就白叫这个名字了。

对于自己镜花水月的弱点，蓝染比谁都要清楚。

东野秀一没有回答蓝染，回应后者的，是前者的刀。

只见东野秀一向前踏出一步，挥刀而下，抚斩而出。

这被山本元柳斋重国创造，上千年来，唯有东野秀一彻底掌握其精髓，并发扬光大的斩击，毫无疑问，是东野秀一的最爱，也是东野秀一目前为止掌握最为熟练的一招。

霎时间，天地色变。

哪怕是如月绣助为了不让这次的营救行动被过早地发现，专门找到了由嶌欧许，从后者那里要来了不少现在在尸魂界算是管制物品的灵压遮蔽结界装置，并将其提前布置在了蛆虫之巢的附近。

但由于东野秀一在面对着蓝染惣右介时，的确没有留手，那伴随着抚斩而出的恐怖灵压，依然在这结界之上，撕开了一道轻微的口子。

瀞灵庭，一条僻静的街道之上，一名大晚上还戴着斗笠，穿着大花衣服，外面套了件队长羽织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队长？”

在京乐春水的后面，是差点撞上京乐春水的八番队队长助理，实际上意义上的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在想，因为一个我们护庭十三番队的队员，顶撞了他们纲弥代家的成员，还不小心将那个贵族打伤了，这个纲弥代神原，真的有必要大晚上将我们这么多队长喊过去兴师问罪吗？”

京乐春水抬起头，好似在望向头顶那个些微探出点头的害羞月亮，实则余光瞟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主要还是想替原东野大刀狩长报仇吧？

毕竟不管怎么说，东野队长，都算是他的人.”

伊势七绪还真以为京乐春水是在问自己问题，用一只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接着抱紧自己胸前的那堆文件，认真地分析道。

“确实，那这样做，的确像是他们的作风~”

京乐春水似乎是被说服了，轻声笑道。

随后便带着伊势七绪继续朝纲弥代家的方向赶去，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在二番队的蛆虫之巢外，蓝染的头发乱了，蛆虫之巢的防御结界被毁了，假如里面的那些囚犯能够看见这一幕，换做是平时，应该会非常高兴。

但是现在嘛.

他们应该只希望自己在巢底，而不是在巢里。

“差点忘了，在吞噬掉拜勒冈的虚核，并且彻底完成吸收之后，秀一你的灵压，已经达到了死神的巅峰，除了各方面实力还没来得及匹配上以外，只论灵压的话，说一句你和当今的总队长五五开，也是毫不夸张呢~”

蓝染微笑着，嘴上是吹捧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然后，蓝染的身形消失。

是瞬步？

不，东野秀一知道，那绝不是什么瞬步，瞬步还要借用灵压和灵子的辅助，但是蓝染刚刚的这一动作，就是完全地凭借身体机能。

对于蓝染而言，瞬步和冲刺，没有太大的区别，东野秀一甚至怀疑，能够跟上这种状态之下蓝染速度的，只有那个将瞬步使用到出神入化级别，被称为“瞬神”的四枫院夜一。

至少东野秀一他自己，看不清蓝染的动作。

蓝染的判断是一针见血的，东野秀一如今欠缺的，就是在灵压暴涨后，对于自身实力的沉淀和提升。

作为大刀狩长的他，看似在尸魂界里面待了很多年，实际上，他的修炼时间，相较于过去他还是副队长的那个时期，要少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也是东野秀一迫切希望可以找个契机，暂时摆脱尸魂界的俗事，跑去灵王宫的零番队那里，磨练一番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是后话，现话是，东野秀一在看见蓝染消失后，连续使用了几个八十一号的缚道断空，将自己的周围空间进行了无死角防御。

但是这样的防御对于蓝染而言，只有两个字可以评价，

如防。

一刀腰斩，便是蓝染对于东野秀一最有力的反击。

“你确实很有效地阻止了我对你使用镜花水月，只不过，秀一，你也别忘了，斩魄刀的始解和卍解，是不能同时进行的，你想要保护那个叫做如月绣助的死神，那么伱就没办法解除自己的始解，甚至连虚化都不行。

那么，你要怎么从我手里逃走呢？”

蓝染愉快地使用着自己的斩魄刀对东野秀一的身体进行着肢解，突然失去了下半身的东野秀一，的确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没办法对蓝染作出足够有效的反击，以至于他在被砍成了半截人棍后，才堪堪使用九十九号的缚道禁，通过对自己施加封禁，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从而为其赢得了一点宝贵的身体重生机会。

不得不说，以后如果有机会东野秀一能够再穿越回前世的话，他一定会在网上那些提到蓝染的帖子或者评论中，狠狠地对蓝染进行批判，说什么蓝染对自己的下属很好，说什么故意留雏森桃和赫利贝尔一命？

看看现在，看看他东野秀一！

蓝染绝对是在往死里砍！

当然，这里面可能有蓝染知道自己身上有着灵王指甲碎片，可以无限再生的原因。

但是刚刚那残忍且无人道的一幕，还是令东野秀一不禁回想起当年他刚刚获得灵王指甲碎片后的一个夜晚，同样是一个有着月光的夜晚，身穿着和服，披着长发，看上去非常温柔的卯之花烈，差点将有着无限再生能力的他活活砍死。

也是那一次，让东野秀一明白了，原来无穷大，不是真的无穷大，只是数值大到好似无穷罢了。

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就是多砍一会的事。

望着那被层层灵子绷带和钢钉，缠绕和固定起来，当起了缩头乌龟的东野秀一，位于桃源空间内的如月绣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秀一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了。

上一次，可能还要追溯到当年在现世的大阪府内，秀一大人独自一人面对着敌人数名能力特殊，并且完全无视灵压规则的完现术者。

可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那个年轻山本的从旁辅助，秀一大人也不至于最后被那个名为秋实的完现术者阴了一波。

但是这一次，眼前的这个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却是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在硬实力上碾压秀一大人。

那匪夷所思的速度，那快到令人根本无法防御的斩击，那惊为天人的弹指，还有那深不可测的灵压。

每一个单独拿出来，放在一个死神身上，如月绣助都敢肯定，那绝对会是一个强大的队长，但是偏偏，这些能力都集中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尤其是，至今为止，如月绣助还没有看到那个蓝染惣右介解放他的斩魄刀。

从蓝染惣右介和秀一大人的对话中，如月绣助可以推断出，蓝染的斩魄刀名字，可能叫做镜花水月，那是一个就连秀一大人都感觉到十分忌惮，甚至不惜放弃自身的卍解还有虚化，都不愿意看到蓝染使用出来的特殊能力。

就这样一个目前看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全能，甚至是各项能力值点满的死神，他真的只是区区一名队长吗？

这一刻，如月绣助忽然想到了当年，似乎平子真子那些原队长和副队长们，就是指认的蓝染，说蓝染就是导致他们虚化的罪魁祸首。

因为陷害秀一大人的死神是市丸银和东仙要，因此一直以来，如月绣助都忽略了平子真子他们的证词。

现在想来，平子真子他们的话没有错，当年的蓝染，说不定真有那个实力

可是这样已经强大到不正常的死神，秀一大人真得可以

如月绣助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但是以他的认知，确实是想不到秀一大人的赢面。

除非秀一大人不再顾及自己的安危，舍弃掉保护自己的这一行为，彻底解放其斩魄刀还有虚化能力。

但是如月绣助知道，这不可能，秀一大人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或许，自己应该自杀，别成为秀一大人的累赘？

一个可怖的念头如同病毒般在如月绣助的脑海中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

只待他真的发现秀一大人有落败的迹象，如月绣助会毫不犹豫地终结掉自己的生命。

还好，东野秀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如月绣助的视野里面，面对着当起缩头乌龟的东野秀一，蓝染惣右介并没有给东野秀一喘息机会的想法。

那种因为戏弄对手、嘲讽对手而被反杀的愚蠢行为，对于此时还没有膨胀的蓝染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可以高傲地对东野秀一指指点点，但是他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

在蓝染的手里，初始形态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刺进了那有着层层绷带包裹的缚道禁当中，鲜血，从里面喷洒。

“缩头乌龟，在我这里，并不.”

蓝染浅笑着望向下方绷带里面的东野秀一，继续着自己的阔论，只是这一次，他说不完全。

不是因为有人打断，而是单纯的戛然而止。

很奇怪也很诡异。

桃源里面的如月绣助匪夷所思，但那被刺穿了身体的东野秀一却好像料到了这一刻，直接解除了身上的束缚，一记分月切使出，便要将蓝染的头身分离。

好在这时，蓝染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东野秀一的这一次攻击，使得其只在自己的脖颈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线。

“这是怎么做到的？”

蓝染一只手按在自己脖子上面的血线之上，感受着那多出来的粗糙感，像是在问东野秀一，实际上是在问他自己，因为蓝染很清楚，东野秀一是不会回答自己任何问题的。

但令蓝染出乎意料的是，东野秀一竟然难得的给出了回答，虽然这个回答，也很难评，怎么说呢？如答。

“科技的魅力~”

这就是东野秀一的回答。

懂的人能懂，不懂的人，就不会懂。

显然，蓝染属于后者。

因为东野秀一刚刚使用的那玩意，全名叫做灵子固定装置，是涅茧利的独家发明产品，作用非常简单，就是让接触到该装置的灵子的活动在设定时间内停止。

这个控制，无关乎于接触者和使用者的灵压，以及他们的实力。

因为这个装置的作用对象是单纯的灵子，

大道至简，便为无敌。

之所以蓝染会不了解，主要是因为在亲眼目睹了纲弥代家是怎么从第十二番队的资料室和技术开发局里面拿走过去那些产品的研究资料后，涅茧利便将他的这些“小发明”全部隐瞒了下来。

以至于至今为止，除了因为有由嶌欧许这个内鬼的东野秀一以外，整个尸魂界能够知道，并且还能够搞到涅茧利这些小发明的死神，再无他家。

因此别说是蓝染了，纲弥代时滩都不见得会知道，除非他们两人整天没事就去大灵书回廊里面盯着十二番队以及技术开发局的资料看。

但以涅茧利的低调程度，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哼，故弄玄虚~”

蓝染暂时理解不能，但依然不愿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言辞倨傲，但是他却事实上放弃了对于东野秀一身体的进一步攻击。

至少，通过简单的控制变量法，可以知道，在东野秀一使用九十九号的缚道禁之前，他怎么砍东野秀一都没事，使用了九十九号的缚道禁之后，他一砍东野秀一就出问题。

所以在东野秀一身上的那些象征着禁的绷带没有完全消失之前，蓝染他是绝对不会再用自己的斩魄刀去接触东野秀一的身体了。

鬼道轰炸，他蓝染也是在行的！

谁让他全能呢？

然而，才没使用鬼道对着东野秀一狂轰滥炸多久，蓝染便又意识到不对劲了，或者说，都不需要他意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因为麻痹，而动弹不得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蓝染是真的理解不能了，怎么他这次不用身体接触了，改用鬼道远程轰炸了，也能出问题的？

而且，这一次，他身体出问题的时间，远比他想象的要长，长到东野秀一可以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徐徐的用其斩魄刀刺进自己的身体，中间蓝染他试图挣扎过，却始终没有成功。

这样的麻痹效果.

蓝染很不想承认，并且也很不愿意作弊，可是他所携带的那半枚崩玉，主动帮其作出了选择。

诡异的灵压从崩玉内部释放而出，如同春风般拂过蓝染的身体，就在东野秀一准备补刀之际，他身上原本那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的麻痹效果，就这样被解除了。

“呼我没记错的话，秀一你干坏事之前，都喜欢先设置灵压遮蔽装置，那么你亲手教出来的如月绣助，应该也有这习惯吧？”

半空之中，两把斩魄刀一触即分，蓝染面对着东野秀一这层出不穷的诡异能力，在自身的崩玉，都给他偷偷作弊了之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曾经的骄傲。

只用普通的手段想要解决东野秀一，他还是太托大了。

另外一边，感受到蓝染身上那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气息，东野秀一大概也能够猜出来，这下，蓝染是真的要认真了。

对于这样的蓝染，东野秀一虽说还不至于说害怕。

但是，东野秀一真的很想提醒一句，

“老大，你是不是有点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