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人心难测

一下午时间，江桥都在刷微博看跳崖女事件的后续，白月灵则是继续在峡谷砍人，一路连胜下来，江桥的黑铁账号顺利爬到了青铜。

“啧啧啧，不愧是仙子，锐利的眼，锐利的剑。”

他粗略的看了看战绩，输了的几把排位都是被禁了亚索，心里想着是不是得教她玩其他英雄了。

“人们一直在往我的剑上撞。”

她舒展身姿，一脸高深莫测的说着关于亚索的台词。

“不错不错，有得道剑仙那味儿了。”

江桥忽然想看她白衣飘飘，手握三尺青锋的样子了。

“你眼睛在看哪里？”

白剑仙眉眼一横，双指并拢为剑，快若闪电的直刺他的咽喉。

江桥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剑指在他脖颈前瞬间止住，一身冷汗才缓缓从皮肤下渗出。

“再敢打任何邪念，我就一剑刺死你。”

江桥不禁瘪瘪嘴，这才过了一晚上就这么对待他，昨晚强吻他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假若镇定的拍开她的手指：“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明明是赞赏的目光。再说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哼，谅你也不敢。”

她看着江桥口吻淡：“修道者，当抛弃杂念，清心寡欲，如此方能自证己身，不生心魔。”

“嗯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懂。”江桥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月灵反复琢磨这两句话。

“意境高远，你若是身在紫微星，一旦踏上仙路，千年之内必成大能。”

她看向江桥：“还有没有后续？”

“有倒是有……”

江桥反应过来，他随口胡诌的两句话难不成还被当成了无上法门？只是，这好像是佛门心经啊。

“念来听听。”

江桥端坐，摇头晃脑的开始念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没了？”

“嗯，没了。”

他一脸严肃的点头，小时候看的TVB西游记，如今只记得这句台词。

“听起来像是佛门真经，诚心念诵，可消弭心中欲望，十分不凡。”她轻声自语。

江桥心念一动，想到那只一脸涩气的红衣心魔大姐姐，不禁脱口而出：“能不能够镇压你的心魔？”

白仙子摇了摇头：“不行。曾有得道大佛为我驱除心魔，结果受到反噬，反而弃佛成魔。”

江桥脸上写满了震惊，这心魔究竟什么鬼实力啊，这么强的吗？还以为佛经能够有效，否则网上一大堆真经，能让她看个够。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那事……外界现在怎么说？”

白月灵莫名有些紧张，她在紫微星什么场面没见过，域外天魔看到她都只能跑，结果坠落此界却很担心自己是不是闯了祸。

“公安机关发布了最新消息，仙女峰地势险峻，树木丛生，目前还未找到跳崖女的尸首，警方配合景区保安已经加大了搜索范围。”江桥说道。

“他们找不到的。”白仙子缓缓摇头。

闻言，江桥翻了个白眼：“是啊，作为跳崖当事人的你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找到。”

白仙子语气一顿，撇过头淡漠的脸颊缓慢变红。

江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看她清冷的样子露出羞涩意味。

“所以，你看到了吧，因为你的操作不当，如今不知道浪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白白占用了多少公共资源，就问你，愧不愧疚？”

“嗯，愧疚，对不起。”白月灵咬咬嘴唇。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如今景区关闭整改，一大堆工作人员待业在家，他们可能是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需要养活一整个家庭，却只能拿到基础工资，对底层工作者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一场无缘无故的横祸，甚至可能丢掉工作。”江桥叹了一口气。

白仙子垂下眼皮：“可我没有出事，他们如果找不到尸首，不是应该很快放弃吗？”

“不。”

江桥指着窗外电杆上挂着的五星红旗，眼里炯炯有神。

“这是个以人为本的国家，正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会一直寻找下去，持续时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两个月，总而言之，这群可爱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关心这件事的人们，死者的家人，都对他们充满了希望。”

江桥收回目光看向她：“如果稀里糊涂的死去，却连名字也没有留下，甚至不知道死去的是谁，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

白月灵反复捏紧拳头后又松开，语气沉闷：“对不起，给你们惹了大麻烦。”

“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白仙子疑惑。

“你终日修仙不理俗事，或许不知道如今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得到处都是。”

江桥打开微博一条条评论念过去。

“有人说是景区和当地部门勾结，不然知道跳崖地点，怎么可能这么久过去都还没找到死者，也有人说景区背后靠山很大，硬生生压住了这件事，不让发酵，还有人出面说他们的女儿在仙女峰上失踪了，跟视频中的人很像，要找景区讨要说法……”

白月灵听得目瞪口呆。

“这不就是撒谎吗？”

“对，就是撒谎。或者说，叫炒作，只要有话题，有流量，他们就有收益，有钱拿，当然，这是违法的，可又有谁在乎呢？”

江桥苦涩一笑：“所以那些寻找你的人才会更加卖力，因为这能证明他们的清白，但他们不会知道，就算找遍仙女峰，也根本找不到你的尸首。”

“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江桥摇摇头：“没有，除非你出去自首，但那样你的身份就暴露了。而且后续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预料。”

白月灵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们这个世界好复杂。”

“这叫人心难测。在现代社会，网络信息真真假假没有人看得真切，或许你觉得别人说的是正确的，可能下一秒就极限反转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