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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看不得自己人被围攻,只身便要冲上去帮忙,不料瞬间又被拦住。
这是一个刚被墙男踹翻,心情极度不爽的家伙。他从地上爬起来,如同丧尸见到鲜活血肉一般,不由分说就朝宗政扑去!后者躲闪不及,背部着地倒在地上;两人在地板上擦出两三米远,差点就擦出火花。
此刻宗政也顾不得哪疼,曲起膝盖欲将尸男顶翻在地,可那双有力的丧尸之手偏偏死揪住他的领口不放;耳边传来了布料开裂的声音……他抡起手中袋子砸向对方,饮料一股脑全招呼在了尸男脸上,丧尸之手这才松开他脆弱的衣领……
这还不算完。
尸男佯装躺尸,瞅准了宗政起身的瞬间,上去一把挽住他的脖子将他又拖回地上!尸男右手臂紧紧锁住了他喉咙的同时左手还拼命地朝他脸上砸去。
宗政痛苦地挣扎了一番后无果,只得曲腿朝那尸男身上踹去;虽然在这姿势下使不出什么力气,但他最后一脚十分巧妙地踩在了尸男裆部……
尸男在‘嗷’的一声惨叫之后瞬间就软了下来……
吃一堑长一智的宗政不敢怠慢,他一边咳嗽一边连蹭带挪地移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惊魂未定的双眼始终盯着尸男;只见他蜷曲身体,双手捂着下半身久久未动。
宗政总算能舒一口气,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边留下的鲜红血迹,自我安慰道:应该不会死人的。
就算死了……应该也算是正当防卫……他继续自我安慰道。
这时,场馆中的音箱突然咯咯的作响,一个洪亮的男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都——给——我——住——手——!!!
音箱开到最大音量后发出了超负荷的刺耳破音,成功令所有打架闹事的丧尸们都停下了动作。
这位身处球场中央手持话筒的男人名叫南东,年近三十,是球馆的一名工作人员;他的小女儿今年刚满七岁,生的是乖巧可爱,名字叫做南云云。
云云!南东对着话筒喊道。
骑在巨人脖子上的云云,甜美地冲着爸爸招手。
至于场上那些姿态各异的大批僵尸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开始恢复人类的意识,逐群逐群地退散了。
但事件还不想这么快翻篇。
在刚才的那场混乱之中,不知道是哪一位热心市民报了警,劳烦了几位民警同志不辞辛苦地赶到球馆内。
并没人打群架啊?反正我是没看到。我看到的连纠纷都不能算吧。就是有的时候,小孩子们在打球的过程中,容易产生一些冲撞嘛,挺正常的。李楷似是而非地说。
一旁的南东连连点头:他说的没错,民警同志。您看是不是报案的人误会了什么啊。我一直都在这看着呢,真有人打群架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吧。
嗯。警察同志听后疑信参半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到在地板上躺成个大字型的段封尘,开口问道:你呢?地上躺着的那个,你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他打球输了,不开心。李楷抢答道。我没问你。警察同志制止了李楷后继续问道:头上怎么回事啊?
我自己撞的。段封尘坐起来,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这样的。这孩子可能是有点自虐倾向,我在这经常看到他,投不进球就对着柱子又打又撞的,唉,劝也没有用。李楷一脸同情地说道。
……这是病,得治啊。警察说着,又绕着场子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有什么打架滋事的痕迹;再加上报案者当时用的公共电话没有说清楚情况,于是便不再深究,嘱咐好几句便返回去执行公务了。
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幸亏人群聚得快散得也快,那个冥顽不灵的阿飞也被朋友拽走了。
李楷找到段封尘。相比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阿飞,他那张小脸上几乎都没有挂彩。只是他自己把额头给撞得又肿又青,不是用来撞柱子、是用作头槌去撞别人。
看来身为一名篮球运动员,他还是挺注意爱护双手的……
齐遇这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从男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鼻孔里还塞着两团带血的卫生纸,下巴和眼眶周围也是红一块青一块的,李楷看着就疼,禁不住道:你小子是负责抗伤害的吗?
是我的锅。段封尘看着齐遇的脸说:之前情况太混乱,我没看清就打了他两拳。齐遇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一心一意为男神开脱:不、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反应太慢、离你太近的错!
李楷瞬间又想起什么大事,便没工夫再去研究这俩谁对谁错、是不是配合得不够默契了。
他环顾球场一周,还是没有看到宗政的身影,再一转头,那人竟是突然地出现在面前!
卧槽!李楷被他真实地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宗政偏着头,拇指指向角落里那个墙一般的大个子。
李楷瞅了眼,道:你就躲在他身后!?
嗯。宗政点点头。那感情好啊……李楷一边说着,一边审视眼前之人。
只见他嘴角处破了两道口子,很显眼的红,衣服领口也被搞得稀烂。
你不是躲起来了么?李楷皱起眉问。
宗政看着他,如实回答:我买水去了。回来的路上有人找茬,就被我打了个半死。
噗、李楷嗤笑一声,抬手捂住嘴,却掩不住眼里的笑意,他仿佛是听见了本季度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宗政对此嘲笑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他眯起眼打量着毫发无损的李楷:我看躲起来的是你吧。
瞎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那你也不找的走心一点。说不定就能当场看到那人被我打得半死。
呵呵!要是哪天你真把人打得半死,那也一定是因为那人想讹你。
对李楷的习惯性抬杠,宗政早已习以为常,他不置可否地转身朝段封尘走了过去。
宗宗!后者唤道。
没被打坏吧?他问。
我没事,这家伙比我惨。段封尘指着边上的齐遇。
另一边李楷满怀歉意地走到南东的面前:今天来这没打几下球,反而给闹了这么一出。给场子填麻烦了,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南东听闻连忙回道:言过了,今天这事其实不是你们的错。反倒是因为你们,才没给场子惹上什么大麻烦。一旁南云云也连连点头:嗯嗯,大哥哥们都是好人。
不过,我看你还是快带他们上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吧。南东提醒说。
李楷点头应承:那我们改天再来找你一起打球。
转过身,他对着那三人说道:走吧?上医院检查去。
没必要吧。
我很好,我没事。
不想去医院啊。
三个人同时拒绝。
必须得去。李楷命令道。
那就回学校吧,我们学校里也有医院的。段封尘突发提议,见没人吭声,遂补充道:而且医生姐姐非常漂亮,人也特别温柔。
很好。
臣附议。
嗯。
三个人同时首肯。
在目标达成一致后,他们选择即刻离开篮球馆。而那位高大雄伟、刚从r国而来的男青年,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就这么一声不响,仿佛是一个老熟人。
喂、那人是谁啊?为什么老跟着咱?李楷拉着宗政悄悄发问。
哦,是我让他跟着我们的。他说他名字叫马克西姆,我们叫他马克就行。
这时,马克回头看了眼悄悄说话的二人,便跟着前面继续往前走。
他的父亲是战斗民族,母亲是汉人。虽然好像还不太会说汉语,但他正在学,通过看发哥的电影。宗政接着跟李楷坦白:你如果现在把他留下来的话,说不定哪天他就能成为一位,你梦寐以求的中锋了。说完,他对李楷扯出会心一笑。
李楷为之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想得这么周到,心中难免生出一些感动,看人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盯得宗政略微有一点不自在。
你干嘛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我。他问。
我是在……我是说,我突然发现吧,你穿这件破衣服还挺潮的。
是吗?宗政半信半疑地低下头,研究起身上的破t恤。
李楷在一旁偷瞧着他的脸,发现他脸上多出一块碍眼的青色。
你这里怎么脏兮兮的。说着他比起拇指按在他唇边蹭了两下。
嘶、啊……宗政吃痛地眯起眼,当即骂道:次奥、你这手怎么这么贱呢。
对不起!我没看清!李楷满怀歉疚地笑道,人已经溜到了马克的身边。
哈啰!马克儿,你好吗?我叫李楷。哦,我知道你中文说得不好,以后你就叫‘哥’就行了,知道不……
宗政反手捂着被李楷戳得很痛的伤处,心中大约正盘算着打爆那颗狗头的一百零一种方式。
李楷则毫无自觉地拍了拍马克的肩膀,并真实得感受到了后者的海拔。大概得有两米十几了吧!他想:不愧是中锋的好人选啊,关键是……
你会打篮球吗哥们儿?他问。发现对方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懂。
他只得搜肠刮肚,试着用国际语跟他沟通:呃……do…do鱿……普雷?普雷篮球?
宗政冷漠的双眼中多了一丝尴尬。
就在他思考凭李楷说的这几句狗屎要如何走出国门的时候,现实的响雷不经意间就劈中了他。
噎死,艾普雷……篮球。
事实证明,不止是他们两个能使用这种打破了种族隔阂、消除了文化阻碍的国际语来进行交流。
当车上另外两位年轻人听到的瞬间,也自如地加入到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噎死噎死。
狗普雷!狗普雷!
哼哼哼,鱿普雷买爆儿,艾普雷鱿。
nonono~鱿按得艾,不是敌人。
此刻的宗政正宗如果有泪,大概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幸好他还算是个沉着冷静的男人,才克制着没有一车撞死车里这四个智障。他觉得比起检查外伤,更应该带他们去知名大医院,挂个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