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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宏渊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舞蹈,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是一场正二八经的戏,在风月楼,这种风月场所,看戏,总感觉有些怪异。
“慕华天雪楼,登盼君来顾。”
“十年如一日,寒心君莫行。”
开幕的旁白念了一句诗,也不知道,这跟戏有什么联系?
葛封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陶宏渊,压低声音道:“注意其中的画面,还有,不要把他们当作真人。”
画面有什么鬼,难道舞台上的人物都不是真人?
陶宏渊仔细观看,发现,舞台上的人,虽然都与正常人一般无二,但,他们的眼珠都是无神的,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他们都是傀儡,我是在看一群傀儡表演?!
陶宏渊目光看向葛封,可是,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直紧紧的盯着舞台。
“注意看戏,不要分心。”就在陶宏渊想要询问时,他随口说了一句。
陶宏渊停下手中动作,开始全神贯注的看戏。
慕天楼,雪下的很大,通体雪白的骏马,快速飞驰。
楼门突然打开,披着雪白貂衣,娃娃脸,长发披散的女子出来。
“好大的雪啊。”女子手中抱着一把梅花伞,似乎是要出行。
打开梅花伞,女子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撞到,梅花伞飘落在雪地上。
凛冽寒风吹舞,梅花伞被吹飞。
“我的伞。”女子惊呼,脸蛋被冻的通红,伸手想去抓伞,可是,没抓到。
“朝廷命官办事,识相的都滚开。”一群骏马飞驰,刚刚站起的女子,再次跌倒。
“你们有没有素质啊,撞到人了。”女子愤愤,再次从雪地上,爬起。
现在,想外出,明显是不可能了,女子只能返回慕天楼。
十几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官员,跟丢了,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官员,满眼淫光,道:
“我们之所以跟丢,就是因为那个小娘皮,不如,今个,哥几个爽爽,尝尝鲜。”
“可以,我看那小娘皮,就挺水灵的。”满脸猥琐的胖子,搓搓手,附和。
“艹,又被这个小贼给跑,正好满肚子火,发泄一下也行。”满脸煞气的官员道。
一伙人模狗样的官员,气势汹汹的,来到慕天楼。
楼门被踢开,八字胡,阴阳怪气道:“谁是这座楼的主人?”
女子的父亲上前,客客气气道:“草民就是这慕天楼的主人,不知几位官爷,有何贵干?”
胖子直接将中年人推开,神态倨傲:“少给胖爷来这套,我怀疑你私藏逃犯,现在我们要搜查一番,挡者,死!”
中年人额头冷汉直冒,急忙解释:“几位官爷是不是搞错了,本店一直兢兢业业,怎么敢私藏逃犯。”
十几个官员压根不理中年人,对着周围的一切,就是一阵搜查,值钱的东西带走,带不走的砸掉,人性的卑劣和丑恶,让他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位官爷,你不能这样啊!这都是我的命根子,不能碰啊!我求求你们了……”中年人苦苦哀求。
“不想死,就滚一边去。”煞气脸,一脚将中年男踹飞。
很快,女子的闺房就被打开。
八字胡淫荡的笑着:“嘿嘿……小美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快让大爷快活快活,金财,地位保证少不了你的。”
女子身体向后撤,哽咽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来吧小美人。”八字胡去撕扯女子的衣服。
“不要啊!”女子剧烈挣扎,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划过。
其余几人也冲进了房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淫荡的笑。
“反抗是无力的,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吧。”胖子一对咸猪手,在女子身上不停的乱摸。
中年人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煞气脸,求饶道:“求求几位官爷,放过小女吧,我就这一个女儿,我求求你……”
话未说完,煞气脸抽动腰间弯刀,无情砍下,中年人血溅当场。
紧紧观看的陶宏渊,发现了不对,舞台上的人物,似乎变得更加有灵性了,而且他们也不像是在表演,好似在真做。
“爹!”女人精神崩溃,嘶声竭力道:“混蛋!畜牲!你们不得好死!我恨你们!!”
“小娘皮还挺凶,待会我看你还凶不凶了?”八字胡奋怒,撕破了女子的衣服,只剩下了一些内衣。
屋檐上,白衣青年低语:“明明是个梁上君子,还看不惯别人被欺负,真是可笑。”
白衣青年无声无息的,从屋檐上跳下,手中银月短刀出现,第一个先抹了煞气脸的脖子。
突发的变故,令周围的狗官措不及防,也顾不得玩女人了,抽出腰间弯刀,就朝着白衣青年砍去。
“小贼,我们不抓你,你竟然还敢回来,简直找死!”八字胡怒吼,弯刀砍向白衣青年的头颅。
一把短刀挡住弯刀,另一把短刀挥出,八字胡的脖子,出现一抹血红。
寒冷的弯刀划过白衣青年的脖子,他险之又险的躲开这一击,短刀交叉挥舞,一个狗官丧命。
“快弄死他,该死的小贼!”胖子红着眼,一刀劈下,白衣青年背后血水溅射。
强刃疼痛,白衣青年反手一个刺击,胖子的胸口被刺穿,刀刃抽出,胖子硬生倒地。
剩余的几人骂骂咧咧的,对位白衣青年就是一阵乱砍,白衣青年也不是吃素的,奋起发力。
血液溅射,刀刃相向,激战持续了十几分钟,白衣青年把全部的狗官砍倒在地,一共十二人。
脑袋发昏,视线模糊,白衣青年来到女人身边,声音虚弱道:“你没事……”
话未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女子蜷缩着,目光无神的盯着满地的尸体,一时间,没有去看白衣青年,也没有勇气去看。
几分钟过去了,女子终于动了,她来到白衣青年的身边,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
女子快速离去,很快就又再次出现,拿着一些纱布,她小心翼翼的为白衣青年包扎着伤口。
“发现问题吗?”葛封压低声音问道。
陶宏渊点头:“舞台上的傀儡,目光越发有神了,就跟活人一般。”
“不错儿,这确实是这座舞台的一个特点,不过,还有,你没看出来吗?”
“还有?”陶宏渊疑惑,他还真没看出来。
“这个舞台能够牵扯人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就能让你迷失在故事当中,无法自拔。”
葛封的话,让陶宏渊恍然大悟,难怪,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件法宝,而且绝对有特殊的能力。”葛封兴奋的搓手。
陶宏渊完全明白了,感情,葛封说的宝物,就是这座舞台,不对,是傀儡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舞台在没有表演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唯独在表演的时候,舞台才展现了独特的作用。
当然,这也不排除这些傀儡都是由舞台控制的,如果,真是这样,无疑舞台就是法宝。
但,这又没道理,有着如此法宝,风月楼的人不应该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一群人偶表演,陶宏渊面色逐渐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白衣青年缓缓醒来。
“水,有水吗?”微弱的声音响起,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有的。”女子急急忙忙的,端着一杯水,递给了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轻轻喝了口水,但他太虚弱了,很快,一口血水吐出。
女子面容惊恐:“你没事吧?”
白衣青年面色惨白,摇了摇头:“没事儿。”
“我是江湖上,闻名远外的飞贼,天下之物就没有我偷不到的,平日里劫富济贫,风光无量,没想到今天,会栽到这里。”
“你不会有事的。”女子双手紧握,安慰道。
“嘿嘿……”白衣青年惨笑,幽幽道:“想要我命的,从来不是这些狗官,而是他们背后的人,朝廷的大人物,想让我死!”
“就算今天,我侥幸活了下来,日后,还要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我已经累了……”
弥留之际,这位风驰江湖,无往不利的飞贼,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女子手指攥在一起,略带哽咽道:“你不能死,我爹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是救过我的人。”
“无论你是飞贼,还是通缉犯,你都不要死啊!我们都在努力的活着,不是吗?”
白衣青年仰头,思绪流转,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曾经的他,励志要做一代大侠,初入官场,因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权贵,不到十几天就被摆官,险些丧命。
沦落街头的他,学会了处世圆滑,经常轨迹于赌场,酒楼,偶然间,他发现,自己很有做梁上君子的天赋。
一次偷窃间,他被一位隐居多年的老前辈抓住,老前辈并没有把他上交官府。
“你为何偷盗?”老前辈问道。
“我偷的人,都是一些贪官,他们为富不仁,到处压榨百姓,我为何不能偷他。”白衣青年理算当然的答道。
老前辈笑了,告诉白衣青年,他曾经也是江湖上著名的飞贼,可是,年事已高,即将退隐,但他的出现,给了他希望。
三年的时间内,老前辈将自己毕生的身法,传授给白衣青年,陪伴白衣青年三年后,老前辈逝去。
此后的几年里,白衣青年到处行窃,见到一些恃强凌弱的事,还会仗义出手相助。
世人对他的评价,也褒贬不一,平常百姓认为,他是一代大侠,而一些富家官员,则把他看作不幸的象征,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世人畏惧官员的淫威,虽然心底知道白衣青年是好人,可口中却不能说出来,更有甚至,在利益的驱使下,向官府提供他的信息。
一路逃亡,白衣青年已经不知道,与狗官发生过多少次冲突了,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狗官。
“不要放弃,好不好?努力活下去。”女子轻轻的握着白衣青年的手,滚烫的泪水滴落。
白衣青年愣愣出神,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以前,他也没少救人,可是,却从未感到如此浓厚的亲情。
白衣青年轻轻为女子擦去泪水,道:“不要哭了,我还死不掉,不死了!”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不死就好……”
说着,昏了过去,这一夜她都在照顾白衣青年,家庭的变故,心灵的疲惫,都让她痛苦不堪。
白衣青年目光复杂,低语道:“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希望,好好活着的。”
陶宏渊目露溢彩,想到了自己在绝世三阵幻境当中,当时,他与风雷将军的身体融为一体,险些迷失自我。
而在这座舞台上,他竟然也有这种感觉,自己就好像融入了白衣青年这一角色。
余光扫视周围几人,周围的人说说笑笑,似乎并没有发现舞台的不对,只有葛封是个例外。
他一直在聚集会神的看着舞台,似乎想发现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