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答复路鸣之前在医院里问的那个问题——为了达到目的,他当然可以一辈子装下去。
路鸣一阵恶寒。
之后一连好几天,祁加宝都维持这种高强度学习,自习小组多了榊原葵这个固定成员,最值得高兴的是,她这学期第二篇宗教政治的论文拿了A+,这可是升上高中以来第一次。
吃晚饭的时候她嘴角根本压不住,裴雨一直在旁边夸她,给她夹菜,她碗里堆得都冒尖了。
她看向叶清,“今晚的商科补课能不补了吗?我申请休息一晚,作为此次取得成绩的小小奖励。”
实际上是她太累了。
当打工皇帝的时候还能偶尔休息一个白天,高潜不干了之后,他的位置由叶清顶上,他步步紧逼的填鸭式教育不带让人喘气的。
叶清点头,她小小欢呼了一阵。
吃完饭之后又啃了一盘水果,双手往身后一背,去后院溜达。最近家里的改造工程热火朝天,她每天早出晚归,好奇心早就被佣人们的讨论勾起来了。
她踩在代步用的悬浮板上,穿过重重回廊,终于看到叶家庄园率先被改造的后面部分。
瀑布一样的蔷薇花从尖尖的房顶上蜿蜒下来,丝带一样缠绕着整栋建筑的后半部分,祁加宝知道这些都是从蔷薇产地移植过来栽种的。
细线一样的银白色记忆金属承托着数量可怖的蔷薇花枝,金属线延伸到房子正面,意味着这座庄园最终会被蔷薇全部环绕。
祁加宝看见地上的草皮和土被翻开,然后开槽埋管子。
她从佣人的闲聊中大致听了一耳朵,蔷薇移植只是第一步,后续灌溉系统和蚊虫驱赶装置正在布网,总之是个巨大的工程。
但是叶清好像出了很多钱,要求尽快完工。
踩着悬浮板在附近转了一圈,月光洒在庄园的建筑和那些蔷薇上面,仿佛给一切都镀了一层柔光,十分梦幻。
晃了半天,时间居然还很早,祁加宝决定回房间继续学,启曜每学年有十四次考试,过不了多久又会迎来小考。
等回到房间,发现书桌附近堆满了礼盒,随便扯个人问,说是高潜送来的。
她:?
那天晚上之后,裴雨没再提起婚约的事,她再三追问,对方就扯开话题。
祁加宝只能拼拼凑凑,觉得这个婚约应该是解除了,不然他给自己送这么多礼物干嘛。
随便拆了几个,发现这些盒子里大多是成套的珠宝,里面都插着手写的标签,从四岁开始,一直到十六岁。
款式各不相同。
她玩了会儿这些闪闪发亮的石头,发消息给高潜:[今天还在断舍离?]
他人虽然不在家,但是天天都有东西往叶家送,每天她放学或者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都会收到许多东西。
有时候是毛绒玩偶,有时候是一支可爱的笔。
零零碎碎加起来,她房间里的储物间已经放不下东西了。
高潜:[是。]
犹豫了一会儿,祁加宝问出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你断舍离的东西为什么全都要送给我。]
她难得刻薄:[我又不是收破烂的。]
[虽然都很可爱漂亮,不是真的破烂。]
高潜:[都是给你买的,扔了可惜。]
[你要是不喜欢或者觉得麻烦,就丢掉吧。]
祁加宝总觉得他或许还有别的意思,但是以她的悟性,不明示实在难以参透。
刚刚扫完十几本“我与crush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系统突然出声:【这题我熟,他这是欲语还休欲拒还迎,表面上让你把礼物丢进垃圾桶,实际上是在和你拉扯。】
她:【?】
它:【他想让你主动叫他回来呢。】
她:【……啧。】
见她不满意,系统给出第二种解法:【不是说他和裴雨大吵一架跑的吗?现在这行为就是引起你的注意,委婉地向你求救。】
它把胸脯拍得邦邦响:【你信我,叛逆的人都这样。】
【恨别人管他,又爱有人等他~】
祁加宝:【……少刷点短视频。】
她把那些宝石原样收起来,装到一半实在有些担心,拿起手机发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高潜:[。]
祁加宝:……听信系统谗言的她才是真的脑子打铁了。
这时有佣人过来送药,把托盘放在书桌上,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把她放在桌边的香水瓶扫到地上。
甜甜的蛋糕香气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爆开,送药的人盯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惨白,“大小姐……”
“没事的。”祁加宝愣了一下,连声安慰道:“没被玻璃渣溅到吧?”
对方摇头,她蹲下身看了看,为剩下没用完的可惜,叹着气和对方一起收拾干净。
等人走了,她看着被擦干的地面,有些沮丧,标记的效应没有完全消失,每晚睡觉前她都会喷一点在手腕上,狂吸一通再美美入睡。
地面的留香时间太短,已经闻不到了。
她戳开高潜的聊天框:[呜呜呜。]
[我需要帮助。]
他或许在忙,半天回复,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祁加宝也不在意,刚准备把手机丢到一边,收到榊原莲的消息:[便利店的工作你辞掉了?]
她:[你又下去了?]
那头的榊原莲靠在檐廊的柱子旁,冷眼看着从坡道下上来后一副失魂落魄样子的榊原葵。
两人不久前大吵一架,榊原葵无视旁边的莲,推开移门。
榊原莲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回道:[不是哦,我有别的消息来源。]
他一向是个好哥哥,爱护弟弟,可现在却因为旁观了葵的痛苦而感到兴奋,他觉得自己这样很糟糕,又沉溺于这种快感。
这时候佣人突然捧着图册来找榊原葵确定生日那天蛋糕的样式,他无所谓地说道:“问莲就好,那是他的场合,我只是个客人。”
低沉的语气里藏着消极和不满。
一旁的榊原莲说道:“那是我们俩的生日宴,并不独属于我一个人。”
榊原葵捏住移门边缘的手指用力到痉挛,终于无法忍受似的转身低吼道:“骗自己的话,别真的信以为真了。”
“别通过施舍善意来彰显你拥有的一切,可以吗?”他指着庭院里的一切,目之所及的地方,说:“等你结婚后,我会被迫从这里搬出去,再想进来,只能和叔叔一样,以家臣的身份拜访。”
“不觉得可笑吗,明明这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是我的家。”
榊原莲起身,皱着眉头,“你明知道我不会像父亲一样遵守那些荒谬的狗屁一样的规矩。”
榊原葵胸口起伏,眼中的怒火并未因为他这话就熄灭。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