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卢克少校喊道。
“我们会投降,但是我需要您能承诺保证我和我的士兵们的生命安全,并保证不会把我们交给义和团。”
滕毓藻回答,“卢克少校,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和你的士兵们保证,我不仅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也更不会把你们交给义和团,此外,我还会遵守《万国红十字公约》救治你们的伤员,只要你们马上投降,所有受伤的士兵,都会得到及时救治,在经过我们的救治后,我还会将重伤员送回租界,在租界里,你们应该有更好的医疗救治手段,相信这会对保住他们的性命很有好处!”
滕毓藻可不愿意留下那些联军的重伤员,他没有那么多的宝贵药品和人员来救治看护他们,说直白些,滕毓藻不会把他不多的资源浪费在这些入侵者身上。
而且,虽然他也极为痛恨这些入侵者,可杀俘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做的,至少是不可以明目张胆地做。
就在这一会功夫,街道两侧的房屋上已经陆续爬上来刘玉枳前哨的士兵,还有一些穿黑色制服的人,滕毓藻认得,这些人都是北洋武备学堂的学生,他们一爬上屋顶,就将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下面的联军。
而且,街道后面也有刘玉枳的士兵开始出现。
由于双方指挥官正在谈投降的条件,在后面阻击的十几个联军士兵不敢再开枪,而刘玉枳却不管这些,指挥着武备学堂的学生和他的部下利用联军不敢开枪的机会,步步紧逼,很快就将那十几个断后狙击的联军士兵逼进街道内,刘玉枳迅速指挥士兵和学生,在街角甚至屋顶建立阵地,将一百多联军士兵完全包围起来。
对于刘玉枳能果断抓住机会,滕毓藻暗暗称赞。
被堵在街上的联军士兵,现在完全处于前锋军无死角的步枪火力之下,卢克少校已经没有谈判的筹码了,不投降,立刻就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弹雨扫射,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对方指挥官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卢克少校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对方不会反悔!
随着卢克少校的命令下达,残余的一百多没死的联军士兵纷纷将手中的步枪、手枪、军官的军刀,还有他们身上的子弹盒等,都摆放到街道上,然后一個个战战兢兢地走出藏身之处举起双手。
滕毓藻见卢克少校过果然约束住部队投降了,除了街道两侧房上的人和城墙上的人继续保持警戒,他从房上跳下来,命令李玉林带着他左哨的士兵,立刻冲进街道,开始收缴联军的武器,将投降的联军押到城门口的空地上。
随即,命令两个医官迅速救治伤员,并严令医官不仅要救治前锋军的伤员,负伤的联军士兵也要马上救治。
虽然两个医官极为不情愿,可对于滕毓藻的命令不敢不遵从,在李玉林派出的士兵帮助下,他们开始分头救治前锋军负伤士兵同时开始给负伤的联军士兵包扎救治。
这两个医官并不是国内传统的中医医官,而是《北洋海军医学堂》的毕业生,不仅他们不是传统中医医生,武卫军中的几支部队他们的营中医官也都是《北洋海军医学堂》的毕业生。
《北洋海军医学堂》是前任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在六年前所创立的,这是李鸿章为大清朝廷能尽力跟上世界的脚步,所做出的又一巨大贡献。
现在《北洋储药施医总医院》就在天津城内,而《北洋海军医学堂》正是这所医院的附属学堂。
滕毓藻营中的这两个医官,只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他们虽然掌握了这个时代的西医学知识,可由于西医学并不被国内民众认同玩,他们只能来到军中,毕竟西医在医治外科创伤方面,还是中医所无法相比的。
但由于他们缺乏经验,而且营中也没有条件做手术,所以,现在前锋军需要做手术的重伤员,都需要送到天津城内,那里的《北洋储药施医总医院》的水平还是可以完成一般的手术医治的。
不过,重伤的联军士兵就不同了,他们只是被简单包扎后就放在一旁。
头上已经缠上绷带的卢克少校,被李玉林带着两个依旧虎视眈眈的士兵带到滕毓藻面前。
不过,此时的卢克少校很有些狼狈,他头上的白色绷带上,还在渗着血,头上的帽子也被滕毓藻那一发子弹打了一个洞,不过他依然戴在头上,大英帝国陆军的尊严是需要被维护的。
卢克少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英国人,看到滕毓藻,卢克双手托着他的军刀躬身递到滕毓藻眼前。
“尊敬的总统官阁下,现在我正式向尊敬的阁下您投降。”
卢克少校将投降两字咬得很重,似乎是有意提醒滕毓藻,不要忘记他的承诺。
在西方,卢克少校的做法是很正常的,投降后,由最高军衔的指挥官亲手交出象征他们指挥权力的佩剑,这是一个必要的仪式。
虽然滕毓藻对于西方这种有些虚伪的绅士礼仪并不感冒,可还是郑重地接过卢克递过来的军刀,随手递给身后的柳秉义。
“卢克少校,你已经尽到了你作为指挥官的职责,因为你,许多性命得以保全,我想,你们的上帝会保佑你的,尤其是,伱的命令会得到这些士兵和他们家属的衷心感激。”
卢克少校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地祷告了几句后,然后给滕毓藻敬了一个英式军礼。
卢克少校神情落寞地说道,“您说的很对,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家属都会感激我的这个命令,只不过,唯一不会感激我,甚至还会痛恨我的,是我的家族,他们会认为我让家族蒙羞了,而且由于我的这个命令,我本人的军旅生涯上,也会留下一个暗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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