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见面礼

滕毓藻逐一拿过那五瓶白酒观看，这些白酒虽然都是瓶装，可并没有盖子，而是无一例外都是塞着红布裹着的木塞，而且那些酒瓶也都是粗瓷所制，样式古朴有余，外观新颖不足，无一例外。

这些酒瓶上，都烧制着名称，产地则都在瓶底。

五瓶酒中，除了有汾酒，还有剑南烧春、川南永宁道老窖、杜康和杂粮酒，剑南烧春就是后世的剑南春，而川南永宁道老窖，则是后世的泸州老窖，至于杜康，就没什么好说的，它很早以前就享名于国朝朝野，曹操《短歌行》中，就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一千古名句”

包括汾酒在内的那几瓶酒，滕毓藻只是简单看过，就放到一旁，就是川南永宁道老窖，滕毓藻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唯有拿着那瓶杂粮酒，久久不肯放下，似乎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见滕毓藻拿着那瓶杂粮酒翻看不停，迟迟不愿放手，刘十九不由苦笑着说。

“兄弟，你倒是真会挑，这一挑就就把最便宜的酒给挑出来了，莫不是真的打算把好酒都留给哥哥自己喝！”

滕毓藻之所以拿着这瓶杂粮酒来回翻看，是因为他在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这瓶杂粮酒的产地，终于他在瓶底见到了叙州府三江口的字样，滕毓藻不由眼中放光，一举这瓶杂粮酒说道。

“咱们就喝这一瓶。”

见刘十九只是苦笑，滕毓藻又有些犹豫地问刘十九，“兄长莫不是喝过这杂粮酒？”

刘十九摇着头说，“兄弟莫要说笑，在拜坛拉起乾字团前，哥哥就是一个做小买卖的行脚商人，每月所得，仅够一家裹腹而已，哪有闲钱买这样的瓶装酒来喝，这杂粮酒虽说是这些酒中最便宜的，可也要三钱银子一瓶，哥哥哪里舍得，平素我都是喝本地的烧刀子，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一两。”

“拉起乾字团后，才有富户豪绅送些好酒来喝，可就没人送过这杂粮酒，想来这酒很是一般，至少富户们都不肯喝这杂粮酒。”

被刘十九一说，滕毓藻也有些犹豫，忍不住打开酒瓶的塞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刘十九嗅了嗅鼻子惊讶地说道，“兄弟，这杂粮酒的酒香很浓，应该不错啊！比之剑南烧春、川南永宁道老窖、杜康这些酒不仅毫不逊色，甚至还要好上一些，怎么此前没听人说起过？”

见滕毓藻要给刘十九倒酒，吴佩孚忙起身，伸手接过滕毓藻手中的杂粮酒，“大人，这酒就让学生来给刘头领斟吧。”

“也好！”滕毓藻点点头。

又怕刘十九不快，同时也算是正式宣布他和吴佩孚的师生关系，滕毓藻笑着对刘十九说。

“兄长，这是我新收的学生，姓吴，名佩孚，字子玉，就由他替我给兄长斟酒，你看如何？”

滕毓藻的话，刘十九还没如何，可李显策和李金昱都不由一怔。

李显策也听说了这个人，是昨晚滕毓藻点名从聂士成的武卫前军要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才刚来一天不到，就被滕毓藻收为学生！

心中暗想，“也不知这个吴子玉何德何能？莫非他是自己这位大人的亲朋故旧的子侄？”

刘十九倒是听明白一点，那就是滕毓藻说的这个学生，和滕毓藻在《北洋武备学堂》教过的学生完全就是两回事，滕毓藻现在收下的这個吴子玉，是他的亲传弟子，显然是会得到滕毓藻全面亲身施教的，前途不可限量。

注意到李显策等人的异样，刘十九也不由打起精神，忙说道，“好极了，能得到兄弟的高足斟酒，哥哥哪有不肯的。”

在吴佩孚斟满酒后，刘十九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蓝瓦瓦的新式手枪，看得滕毓藻眼前不由一亮。

拿在刘十九手中的，竟然是一支M1900手枪，也就是国内称之为枪牌撸子的世界上第一款半自动手枪，这种新式手枪应该是去年开始定型生产，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命名而已，且确切地说，刘十九拿出的这把手枪的名称应该是M1899。

只是这样一把当今最先进的现代手枪，怎么刘十九这个义和团头领竟然有一支！

滕毓藻估计，刘十九手里的这把枪，很可能是国内的第一支，虽然这种手枪的仿制品在国内几十年间仿制了几十万把，可现在人们应该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种枪，这个型号的勃朗宁，就是世界半自动手枪的鼻祖，是转轮手枪的终结者。

刘十九伸手拉过吴佩孚的左手，把他手中的那支勃朗宁放到吴佩孚手中，“你是我兄弟的弟子，也算是我的晚辈了，这把手枪就送给你作个见面礼吧。”

拿着刘十九送的沉甸甸的从没见过的手枪，吴佩孚心中又惊又喜，他倒不是因为得到刘十九的礼物而惊喜，他是因为滕毓藻当众说出他二人的师生关系而感到惊喜。

滕毓藻的心思此刻完全被这把手枪吸引住，忍不住道，“子玉，拿给我看看。”

滕毓藻接过吴佩孚递过来的手枪仔细察看，果然在枪柄上看到有手枪的图案和大写的字母FN的标识。

滕毓藻熟练地抽出弹匣，里面八颗子弹，看口径也是7.65无疑，然后又小心地拉开枪机护套，查看弹仓内部，这种手枪虽然是八发弹仓，可它可以在枪膛中先推入一发子弹，然后再把弹匣的子弹补满八发，实际上就是九发装弹。

确认枪膛中没有子弹后，滕毓藻松开枪击护套，那护套“咔”地一声轻响已经复位。

“好枪！”滕毓藻忍不住赞叹起来。

刘十九见滕毓藻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熟练地摆弄这把他琢磨了半天都没搞明白的手枪，而且这手枪的上部竟然还能滑动，这让刘十九吃惊不小。

不过，这话刘十九自然不会说出来，对于滕毓藻的赞叹，他也知道了这把手枪很珍贵，拿出来作为礼物送给盟弟弟子做礼物，分量还是足够的。

刘十九不仅放下心来，甚至还为拿出这件很有面子的礼物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