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得到滕毓藻的命令,三名骑兵营传令兵立刻打马向后跑去传令。
直到这时,滕毓藻才抽出腰间战刀,向前斜指,“弟兄们,跟我杀!”
滕毓藻话音未落,就一催胯下战马,大白马向轻松前一窜,一瞬间就已经冲出几米外,身后早已全神戒备的骑兵们立刻狂催战马紧随在滕毓藻身后,疾冲向四百多米外还来不及聚集的日军骑兵。
蒙古马虽然以耐力见长,可短距冲刺速度也很可观,绝大多数训练有素的蒙古战马冲刺速度都能超过五百米每分钟,还曾有过两分钟稍多一点,冲击一千六百米记录的,这个速度几乎可以比肩欧洲马了。
完全由蒙古马组成的前锋军骑兵营,四百多米的距离,转眼就已杀到,来到大群依旧争相恐后试图冲出日军骑兵围堵砍杀的溃散练军和义和团的近前,只不过还有比他们更快的。
比骑兵营晚起步十多秒的滕毓藻,骑着他那匹似乎并没使出全力的纯白色西班牙战马,昂首阔步地就如一道银色旋风,从骑兵营后面倏忽间巻过,眨眼间已经冲过位于骑兵营最前面的薛之谦和苏锡麟的马头,直卷入溃兵群中,径直扑向还在溃兵中肆意砍杀的一股日军骑兵。
虽然这一个大队的日军骑兵,在骑兵营冲出树林时,就已经看到骑兵营杀过来,只是日军骑兵现在正分散在溃兵中,即便他们现在想要集合兵力形成有力队形迎战,也已经来不及。
不过,不能组成交战队形,日军骑兵大队大队长对此并不以为意。
甲午以来,清军所有骑兵几乎都不会和他们交战,不要说骑兵对战,就是对战步兵,也难得见到清军骑兵的身影。
清军骑兵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只会执行侦查、传令、仪仗等任务,最多也就是在战场上做做样子,能真正展示骑战勇气的骑兵对决,清军是绝对不敢做的。
甚至,日军骑兵大队长还绝对有信心,以他骑兵大队现在松散的部队,就完全可以轻松击垮对面这支似乎有些另类的清军骑兵。
因此,日军大队长只是下达了以现有作战单位迎战清军骑兵的命令,然后就率先舍弃溃逃的练军和义和团的人,带领跟在他身后的四十余名骑兵,催马迎着骑兵营冲杀过去。
日军骑兵如何想,滕毓藻并不关心,他的白马一骑绝尘重进溃兵人群后,就直扑一个对猛冲过来的清军骑兵视而不见,甚至还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在砍杀溃逃清军和义和团的日军骑兵。
日军骑兵凶狠地一刀劈下,将一个已经丢弃了武器拼命奔逃的练军砍倒在地,才圈转马头,准备崔马加速,应战冲过来的骑兵。
只不过,就在他的矮马还在四蹄蓄力,他手中染血的战刀还没来得及扬起时,一道白色闪电已经在他的矮马前一闪而过,日军骑兵只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就感觉呼吸极度困难起来,再后来......
他也就没有什么后来了,被割断了喉咙的日军骑兵,身体一晃,跌下马背,而他的那匹正在蓄力待发的矮马,也终于启动加速,还似乎受到了惊吓,竟然蹦跳着冲了出去。
骑兵作战,只要战马冲起速度,并不需要骑兵用力挥刀砍杀,只需将战刀伸出,依靠速度带起的惯性,战刀就可以在对方的身体上上划出致命的创口。
滕毓藻方才就是如此,由于对方对他的马速估计不足,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战刀,滕毓藻无需格挡对方的刀,他的战刀就轻松划过日军骑兵的脖子。
唯一让滕毓藻感觉有些不舒服的是,日军骑兵的战马确实矮小,就是一个比普通毛驴大不了多少的大号“驴子”,再加上日军骑兵人长的也普遍矮小,正常情况下,滕毓藻原本可以将战刀放平到腰部横着拖过,就可以正好让战刀锋利的刃口划过对手的腹部,给对手来個开肠破腹。
可由于对方人和马的高度比他低的太多,滕毓藻的战刀如果要划到对手的腹部,他必须要在马背上探下小半个身体。
如果他将战刀放在腰部位置拖过,他的战刀却正好从这个日军骑兵的胸骨位置划过,由于有胸骨的阻挡,他的战刀只会在这个日军骑兵的胸前划开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却起不到一刀毙命或者重创对方,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的作用。
为此,滕毓藻不得已采取了一个让他极为不舒服的姿势,不仅他的大臂要抬起一些,他的小臂几乎伸平,这样他的战刀才可以和对方的脖子高度持平。
虽然如此,可已经亲手手刃了一个日军骑兵,这还是让滕毓藻心中畅快无比。
不知为什么,手刃了这个日军骑兵,滕毓藻心中没有一丁点的不忍与不安。
只不过,滕毓藻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一个挂着少尉军衔、同样瘦小的日军骑兵,一边大声用日语咒骂着,一边催动他的矮马,带着附近几个日军骑兵正向他冲来。
为首的日军骑兵小队长的矮马刚刚奔跑起来,速度还远远不足,应该是为了增加手中战刀的杀伤力,这个日军骑兵小队长正在奔跑起来的矮马马背上扬起他的战刀。
滕毓藻能听得懂日语,这个日军骑兵小队长的咒骂让滕毓藻大为恼怒,双脚一磕白马腹部,这匹安达卢西亚马几乎不用蓄力,迎着日军骑兵小队长方向,伸展开四蹄就闪电般疾冲而至,几乎就在一瞬间,白马就已经冲到日军骑兵小队长身前。
刚刚扬起战刀的日军骑兵小队长被闪电般冲来的大白马吓了一跳,惊慌中急忙挥刀劈向刚刚扬起手中战刀的滕毓藻,滕毓藻借着马速,只是在手臂上稍微加力,就趁着日军骑兵小队长的战刀还没有劈下的时机,将手中战刀狠狠劈砍在这个日军骑兵小队长的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