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全都是满满的清澈的……愚蠢?
姬昌:……
姬昌一时间只觉得如梗在喉,一口气堵在嗓子那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可回想起神仙所言,这孩子,天生便是那殷商圣女图南的克星,便只能暂且忍下自己这几欲吐血的无语之情,反倒是父子情深地对这孩子点了点头,用力捏着杯盏,好险没把它捏碎了,深深地喝了一口浓茶之后,勾起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你做的很好,我身为西岐之主,面对如此天灾,总该负起责任来的。”
图南记挂着殷商那边,可殷商与西岐之间,万里之隔,天高皇帝远的,交通也不方便,倒是能用天幕水镜传音,可终归是亲身看一看目前的状况,才算得上安心,图南便只能让敖丙化作龙形,千里急行,回殷商去查看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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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修养好些,便又担精竭虑地考虑这些事,便是一切当真重归混沌,还有我们这些天上的老头子在呢,要你一个黄毛丫头操心这些事干嘛?你怕不是嫌命长了?!!”
色厉内荏,听上去是责备之语,却字里行间全是关怀。
听到熟悉的声音,图南循着声望去,果然,通天教主不知何时又下了界,看着图南没好气的说道。
通天教主只觉得自家师傅和自家小妹,一个赛一个地不省心,他堂堂通天教主,如今竟当起了半吊子郎中,看完了鸿钧,又得看图南,偏偏这两人,看着一个赛一个的病恹恹,他却查不出病因。
想起瞎了眼,却还满世界乱窜的鸿钧,通天教主只能无奈叹息,自家师傅,他当真是管不了了,可图南这个便宜妹妹,他倒是还能管管的,当即,通天教主便搭起图南的手,给她把了个脉,随后又是一阵眉头紧锁:“明明查不出任何问题,为何内里亏空得如此厉害?嗯……?上次还未发觉,你的脉象…为何和”
通天教主话说了一半,却像是想起来些什么,极为僵硬地止住了话茬。
图南疑惑着偏头望去,却发现通天教主难得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也不在刨根问底,只当没听到。
图南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大家都在瞒着她,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看着虽没什么异样,不过虚弱了些,却早已是外强中干,精神状况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更糟糕的是,图南觉得自己最近的精神状况似乎出了问题,数年来的孤独,似乎都要在此刻骤然爆发。
自从蔚蓝母星覆灭,所有族人冰封,她便一直孑孑独立,曾经无数次,她在想,为何独独只有她一人从冰封之中醒来?为何她不能和其他族人一道陷入永眠?
这唯一从冰封之中醒来的幸存者的名号,对于她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图南一直孤苦无依地存在于这世上,直到有了闪电貂,才算有了个陪伴她的人,可闪电貂的根,在万年前的殷商,她的根,却在蔚蓝母星,他们终究不是同根之人。
刚刚星崽所言,让她如坠冰窟,世界意识都逐渐消散,那这整个世界,这世上的一切,这些和她虽无血缘关系,却早已亲密无间,密不可分的朋友们,是否也要消散了?
当即,图南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对着通天教主发问:“如今世界的异变,大哥可知晓?姬发乃重生之人,我怀疑他和西方教的那两位有所勾结,可如今的境况,当真是西方教那两位所能做出来的吗?”
通天教主却是深深地看了图南一眼,似乎对于图南竟会知道如此之多的秘辛感到诧异,思量再三,倒也不再隐瞒,捡着能说的和图南说了:“天道意识于不久前失踪,我师尊前去寻了,暂无所获。而此次人间这场浩劫,绝非天灾,必然是人祸,具体背后的操盘手是谁,还没有头绪,但西方教那两位,肯定是出了力。我们几人猜测,那幕后之人想必是想让一切重归混沌,唤醒魔祖罗喉,毕竟那滔天的死气,全都汇聚去了须弥山,这便是铁证。”
图南却是呆了一呆:“魔祖……罗喉?三千魔神至强,魔祖始祖,罗喉?可他不是早就陨落了吗?又为何能死而复生?难不成神仙的陨落并非陨落,而是陷入沉眠?”
图南被罗喉复生的消息摄住了全部心神,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也就没有发现闪电貂听闻罗喉二字之后的异常。
通天教主确实发现了闪电貂的僵硬不自然,深深地看了闪电貂一眼:这灵宠果然有问题,难不成……是魔界余孽?可据师傅所言,罗喉计都他明明不养宠物啊!
闪电貂:……
面对图南的发问,通天教主也无法给她答案,只能沉默地摇摇头:“三千魔神林立争雄的世界,离我们已经太远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怕是除了我师尊之外,再无人能够回应你了。”
*
须弥山。
在天地之间一片苍茫雪色,冰封万里,寒气袭人之时,须弥山却是烈火燎原,血海翻波,一片灼热血色。
鸿钧穿了一身不染纤尘的雪白道袍,落地于须弥山,行走之时,撩人的烈火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全都退避三舍。
鸿钧于十二品灭世黑莲之前站定,望着那逐渐凝时的虚影,薄唇轻抿。
白衣,白发,清冷出尘,偏偏眼睛上覆着一条比血色更浓烈的红绫,血海池水不断翻滚,似是岩浆般,几乎要喷薄而出,血海池水倒映出的妖冶的红色反光,映在鸿钧那清冷出尘的脸上,配着那条红绫,又仙又妖。
突然,一阵风吹过,鸿钧覆在眼睛上的那条红绫,竟然直接被吹落了下来。
顿时,鸿钧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十二品灭世黑莲之上的虚影仍在原地,没有丝毫变化,鸿钧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几度,使他在周围撩人的烈火之中,获得了片刻的清凉。
几乎瞬息直接,鸿钧消失在原地,连同那株灭世黑莲,一同入了绝对领域之中。
“万年不见,你就是这般欢迎老朋友的?”鸿钧的绝对领域之中,魔祖罗喉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黑发如瀑,铺散在背后,松松垮垮地穿着件红色道袍,露出大片胸膛,红衣墨发,神色懒散,却肆意张扬。
见到鸿钧对他毫无回应,罗喉也不恼,只是闲庭信步地在鸿钧的绝对领域之中闲逛,一边逛,还一边评头论足:“数万年过去,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惹人厌,半点生趣也无,实在是没劲得紧,就连你这绝对领域,都是光秃秃的……”
魔祖罗喉的碎碎念也终于引起了鸿钧的反应,鸿钧望着逛自己的绝对领域宛如逛他自家后花园的罗喉,只觉得无语凝噎:“你可知是何人唤你复生?”
罗喉猜到鸿钧会问自己这个,可当鸿钧当真问出自己这句话的时候,仍旧觉得恼怒,总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