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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佑看着皇后如此心里也有些触动,“朕无事,辛苦梓潼这一夜在这儿熬着了,你用些东西去暖阁好好歇息吧。”
庞畅听到了内室的响动也知道估摸着是陛下醒了,他在门外恭敬地等着,直到皇后从屏风后出来才上前去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东暖阁已经收拾好了,您可要用些东西再休息?”
看了眼这位大太监,肖清懿也不拿乔,“本宫还不算困倦,劳烦伴伴让人拿些东西来好了,还有陛下如今脾胃虚弱,等会儿也要拿些好克化的膳食来才好。”
见到庞畅点头记下了自己的吩咐,肖清懿才带着同样候在外面的坤宁宫宫人一起往东暖阁去休息了。
第166章
皇帝此次坠马最大的伤处就是在腿上那处比较深的伤口,毕竟冬日里摔在雪窝子里面想要摔得严重了也困难,所以休养了三四日之后徐澄佑倒是又开始正常接见重臣,只是太医每日都要去请脉换药。
太医院的太医擅长诊治骨伤和皮肉伤的真的不算多,毕竟这些都是疡医的职责,疡医才主要是应对肿疡、溃疡、金疮、折伤等外科疾病的,而宫里的主子们少有能得这类病的。
这次负责给皇帝诊治的太医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医院现在的院判之一赵太医,另一个是位中年医官名叫颜涵易。
这位颜太医曾在晏城附近驻扎的军营里面当过几年的军医,所以对着这些病症倒是还比较擅长,这也才能特特被点出来给皇帝诊治。
在具体分工上,赵院判负责给皇帝诊脉开方子,颜太医则是负责给皇帝清理伤口和换药等事情,说白了还是赵院判主管颜太医跟在后面做事。
这日给皇帝换好了药,颜太医出了乾清宫之后犹豫着追上了上司的脚步,“大人,我总觉着陛下的伤有些不对,您诊脉观陛下脉象如何?”
作为军营里面历练出来的军医,颜涵易觉出了皇帝虽伤口渐好但是精神头上却有些不对恐怕是患了其他病症,所以犹豫了许久还是想要和赵院判商量一二。
赵院判闻言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他看着这个后辈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解释道:“我观陛下脉象甚好,你今日处理伤口时陛下的伤口不是无恙么,你怎么看出来陛下有些不对的?”
颜涵易被噎了一下也不甚在意,他认真地对着赵院判分辨道:“我今日观陛下似乎是有些倦色,御前的公公也说陛下这些日子有些神思不宁夜间不能安眠,进膳也不似平常一般而是有些厌食……”
赵院判打断了颜太医的喋喋不休,“陛下从未受过这样的伤,有这些反应也不算是奇怪,老夫还有事颜大人自便吧。”
看着赵院判带着徒弟药童自顾自走远了,跟着颜太医学医的年轻医官才出声问道:“师父,这要怎么办。可是要去报给院正大人知晓?”
这年轻医官是个实心眼的,见自己师父和院判起了分歧,他虽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看出来陛下哪里有些不对的,但是还是想要支持自家师父的决定。
看着这个徒弟,颜太医心里暗想居然还有比自己还不会琢磨上司心思的人,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说道:“不必了,我左不过就是个打杂的,既然赵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出了事自然有他一力承担。”
颜太医也只是担忧罢了,不过皇帝陛下生来就是养尊处优地确实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赵院判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回去在记档的脉案中写明了自己的想法,颜太医也不再想这件事儿,只当是自己多心罢了。
但是世间的事儿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人越不想面对什么就会发生什么事儿。
颜涵易平日里除了琢磨医术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不在宫中当值他就喜欢琢磨一些药膳的制法。
这一日他正在厨下看着自家厨子折腾药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厨房的门被“啪”地一下推开,他也叫闯进来的人脸朝下按在了地上。
从颜涵易的视角,只能看到人大红的袍子和一双牛皮靴,他看着那袍下的斑斓之色暗觉不好,这是锦衣卫人才能穿的服色。
颜家只不过是太医之家,厨下只有一个大厨和一个帮忙的仆妇,他们更是没见过这个阵仗,见老爷直接被人按住也是瑟缩地跪在角落动也不敢动。
认出了来拿人的是什么人,颜涵易也不敢反抗,他只是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声,“各位大人容禀,即使是拿人也要说是为了何事吧,颜某只是个太医并未做过不法事。”
拿住颜太医的是个年轻人,看着服色该是千户品阶的武官,他怜悯地看了太医一眼,“颜太医作为太医才能涉及这么要紧的事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本官奉劝你还是少说几句话,等会儿有得是太医开口的功夫。”
锦衣卫的千户拿人却不把人往北镇抚司去送,而是直接带着颜太医进了宫把人提到了宫正司里,颜太医见着宫正司的女官脸上的肃然神色更觉不好,等到到了牢里看着已经是被用过刑的赵院判心中更是一沉。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和宫中宫正司掌刑罚的女官一起办差,这除了涉及皇帝也不会有旁的事情,颜太医缩在牢中看着边上“哎呦、哎呦”低声痛呼的赵院判感觉自己也命不久矣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他被丢进牢里之后除了看到了自己出气多进气少的同僚之外,一时半会儿好像还没人顾得上他。
乾清宫中齐聚了太后和皇后,两个人也顾不上之前的事儿,见太医院的院正宋太医和另一位院判江太医一起出来,两位太医的神色都不大好看,看得两位娘娘也是心底里发慌。
宋太医是院正又年长,他把江太医护在身后自己上前去给两位娘娘行礼,“启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陛下此伤似是伤痉之症,微臣已经斟酌出了方子,只是……”
江太医跪在老太医身后,他看着两位娘娘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的神色,把头埋得更加低了下去。
老太医也是佝偻着背再次说道:“只是此症凶险且并无太好的法子,还望娘娘恕罪。”
李太后脸上的笑还未收回去,猛听得太医如此说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什么叫凶险还无太好的法子,你不是已经开了方子么,怎么会如此?!”
皇帝在下了早朝之后突发急病,慈宁宫里太后本以为不过是伤口反复又发了热,等到了乾清宫看到肖皇后热锅上蚂蚁一样担忧的样子就觉不好,现在听了太医的话一半是不可置信一半是觉得荒谬。
对于这些个病症李太后实在是不了解,不过一直说话说五句藏三句的太医居然都如是说,她心中越发地不安起来。
肖皇后虽是勋贵出身,但是家里到底是从军中摸爬滚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