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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缺心知肚明,秦将离是故意把这些说给她听的。
殷不染从未提过,或许是怕她心有负担。
但秦将离身为碧落川的大师姐,自然看不得自己的师妹受委屈。
对此各种旁敲侧击、试探她态度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宁若缺只是有些茫然。
因为完全不知道,殷不染对自己的喜欢从何而来的。
偌大的修真界,脾性比她好的人比比皆是,财富比她多的人一抓一大把,怎么殷不染就独独喜欢她?
可殷不染还没醒,就算宁若缺再怎么急,也无从知晓前因后果。
她耐心地等了好久,直到太阳西斜,才等到清桐提着裙摆走来。
宁若缺眼巴巴地问:“殷不染呢?”
“大师姐先送她回素问峰了。你跟我去熬药。”
话音落地,清桐一脚踩空,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去。
幸好宁若缺眼疾手快地拽住她衣袖,把人拎了回来。
宁若缺上下打量。
小姑娘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明显是因为这两天连轴转,精力消耗过度,快要支撑不住了。
宁若缺正色道:“清桐姑娘,你应该去休息。”
清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等我先把师姐的药熬上......”
她满心惦记着殷不染,宁若缺也没再劝,一路沉默地跟着她去了素问峰下的小院。
等清桐配好药,她才抽走对方手里的药杵。
“剩下的我来吧,你教我怎么做就好。”
看宁若缺满脸认真,清桐撇撇嘴,到底没逞能。
她找了个带靠背的椅子,刚坐下就直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只能一边指挥宁若缺煎药,一边托着腮打瞌睡。
她蔫蔫地感叹:“剑修真是精力充沛,打了好几场,你不累的吗?”
宁若缺按照她的指引,将部分药材捣成粉末。
而后随口回道:“这些还不足我往日训练的十分之一。”
别说古战场历练了,哪怕比起她在玄素山的日常,这几天都能称得上轻松。
“……”
在明亮的烛光里,剑修的身影照在墙上,颀长笔挺、不屈不折。
清桐偏头,都说剑应千锤百炼方可锋利无匹,看来剑修也是如此。
她难得好奇,询问道:“你以前就只练剑啊?”
宁若缺看着小泥炉的火,头也不抬:“嗯。”
清桐难以想象,这过的是种什么样的日子?
“你难道不会和师姐妹们一起游园赏花、逛街采买,一起过节放烟花吗?”
宁若缺神色淡淡:“我没有师姐妹,也很少玩乐。”
“师尊说,大道无情,若想飞升成神就必须摒弃外物,不能耽于……”
她没有说完,总感觉哪里奇怪。
她那酒鬼师尊应该
开,怎么知道换人了的?
她迟疑几息,想到了清桐的嘱咐。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捏住殷不染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手臂。
殷不染偏瘦,轻轻一捏能摸到骨头。加上皮肤太白,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
宁若缺仔细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感觉给殷不染按摩,可比杀妖怪难多了。
她时不时地瞄一眼殷不染的表情,见她一直皱着眉,心里就越发拿不准。
“有没有捏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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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花“噼啪”一声爆响。
殷不染不肯松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半晌,她才闭上眼睛,委委屈屈地抱住了一角被子。
没能满足她的要求,她也不吵不闹的,会自己安慰自己。
宁若缺看不得殷不染这样,心里一阵一阵地酸涩。
她脱了外衫翻身上床,心一横、手一揽,把殷不染连人带被拥入怀里。
仿佛是感应到了熟悉的热源,殷不染自觉回以拥抱,脸贴着胸口、腿也毫不客气地压着宁若缺的腿。
像抱枕头一样,缠得很紧,恨不得把自己黏宁若缺身上。
宁若缺浑身僵硬,都不敢调整姿势,生怕压到殷不染的头发、或者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殷不染一动,她就更慌了。
心里的呼救一声高过一声,飞身逃跑的冲动愈来愈强。
抱就抱吧,怎么还带蹭人的呢?
殷不染简直是得寸进尺的典范,行事毫无顾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胸口,用脚背慢条斯理地勾她小腿。
嘴里还喃喃自语:“宁若缺……”
莫名地让人心悸。
宁若缺假装自己死了,连呼吸都没有。
她耳朵红得可以滴血,从脖子燥到了脸上,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别和病人计较。
殷不染都烧糊涂了,可能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
“宁若缺。”殷不染纤细的手指攥着宁若缺的衣襟,在她颈边像小动物一样轻蹭。
她说:“不要离开我。”
宁若缺眨了眨眼,脖颈忽地上传来一种别样的柔软触感,痒痒的。
随后这种痒意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令她心跳加速、动弹不得。
连原本清甜的安神香,都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殷不染稍稍拉开距离,歪头观察她。
不同与往常的咬,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缠绵的亲吻。
宁若缺自觉神魂已经吓得滚下床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还留在床上。
她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自己从殷不染的“纠缠”中解救出来。
“殷不染,这样是不对的!”
殷不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殷不染现在只想抱抱。
她凭感觉黏上去,非要睡在宁若缺怀里才安稳。
只是这次宁若缺有了防备。
直接抽来被子,以不可抗拒的力道一裹,很快就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推到一边。
素问峰温暖如春,她却热得口干舌燥,匆忙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微苦的味道冲淡了那股眩晕感,她摩挲着茶杯,缓了一阵,才敢回过头来面对殷不染。
后者直接放弃了挣扎,还是这样被棉被裹着,眸光涣散。
直到宁若缺向她走来,她眼睫颤了颤,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宁若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人摆正又掖好被子。最后抽手的时候,被殷不染揪住了一角袖口。
还真是黏人的。
宁若缺无可奈何,却也任由殷不染这样揪着。
许久,房间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我哪里值得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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