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后半夜,殷不染体温降下来了,可人依旧昏睡了整整一天。
期间宁若缺在院子里练了剑,去厨房做了几l盒桂花糯米藕。
怕她醒来找不到自己,还把骤雨剑压她枕头下。
剑修的剑和剑修是一体的,剑在人就在。
清桐和秦将离也都来探望过,看人没醒,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宁若缺见她们对此并不见怪,猜想殷不染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发烧昏迷。
集碧落川之力也无法医治好的病,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天道的惩罚”。
宁若缺回想起何蓁身上渗血的绷带、对生死的异常执着,心一紧,就又给殷不染添了床棉被。
还仔细捂了好几l下,连边边角角都掖严实,怕人冷着。
不出半个时辰,殷不染热醒了。
她费力坐起身,将白发顺至耳后,袖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臂。
而后蹙眉扯了扯领口:“我要沐浴。”
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还轻咳了几l声。
宁若缺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水,不敢乱看。
殷不染就着她的手喝了几l口,抬眸:“沐浴。”
这就是摆明了要她帮忙。
宁若缺目光游移,有些不自在,可总不好拒绝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试探着问:“我抱你去?”
殷不染神情恹恹:“嗯。”
宁若缺顿了顿,随后倾身,想先把殷不染昨晚蹭开的衣服系好。
绸质的里衣入手顺滑细腻。她捏着系带,三两下打了个结,还往下拉了拉。
但某人并不满意,觑着宁若缺正在预热的耳尖,轻飘飘地问:“打这么紧的结,我待会儿怎么脱呢?”
宁若缺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满脸懵。
殷不染便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
她手指在系带上一勾,慢条斯理道:“我说,重新解开。”
剑修这次听明白了,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殷不染侧身、单手托腮:“把药丸塞我嘴里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吗,怎么叫你帮我解个衣带,就这么犹豫?”
宁若缺怔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顿时冷汗涔涔,连瞳孔都扩大了几l分。
发烧时候的事,殷不染居然还记得!
那昨晚、她是否并非自己以为的那般意识不清?
眼看殷不染眯起眼睛,马上就要发脾气,宁若缺连忙上前。
她垂眸把自己打的结重新解开,因为紧张,还笨拙地试了好几l次。
几l缕凌乱的发丝别在烧红的耳后,乍看起来竟有几l分被逼迫的可怜。
殷不染嘴角勾了勾,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压下去。
随着衣襟渐松,殷不染的锁骨显露出大半,形状纤细优美,似翩然欲飞的蝴蝶。上头一枚小痣则恰如宣纸上的墨点。
宁若
她救过的人太多了,难道殷不染是其中之一?
她追问:“这是多早以前的事?”
殷不染趴在水池边,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的木鸭:“在你还未成为剑修的时候。”
得了答案,宁若缺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未成为剑修时,她尚还在滚滚红尘里摸爬滚打、与死亡数次擦肩。
那时殷不染应该还是富庶之家的大小姐。
且殷家医术精妙,备受各方诸侯青睐。
哪怕在那个民不聊生的乱世,也能过得比大多数人好。
她等着殷不染讲她们过去的事,后者只道:“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想起来,何必白费我口舌。”
“至于证据,人间帝王几l度更迭,青史佚失。你我之事记于纸上不过寥寥两句,故人旧物早就不复存在了。”
宁若缺听着,总觉得对方语气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可作为惹人难过的“罪魁祸首”,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宁若缺不吭声了。
天色渐晚,夜幕四合,汤泉边越发潮湿。
殷不染许久未听到屏风那边的动静,歪了歪头。
她索性从水中起身:“给我点盏灯,记得放过来一点,我要穿衣。”
宁若缺不假思索,乖乖点上一盏灯,操纵灵气将其送到水池边。
灯光照亮汤泉的一角,屏风上映出荡漾的水色、错落的桃花,以及若隐若现的人影。
没了宽袍广袖的遮掩,殷不染慢悠悠地撩起长发,披衣上身,玲珑身段一览无余。
宁若缺猝不及防间看了个正着,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脚踩着湿漉漉的地板一滑、差点没摔个倒仰。
她狼狈不已地稳住身形,整个人背朝屏风缩成一团。面红耳赤、心跳过速,像是要随着水汽一同蒸发了。
水池边传来几l声闷笑,屏风上的人影掩袖,与桃花一般风姿绰约。
宁若缺便知殷不染故意如此,就是为了逗她玩。
那人还笑:“这么容易害羞?”
刀剑相向宁若缺应对自如,可若是温柔地抱一下,人就开始惊慌失措,第一反应竟是逃跑。
但殷不染能理解。
她慢悠悠地穿好衣服,随后斜躺在塌上:“来替我晾一下头发。”
宁若缺还僵在远处,听见殷不染咳嗽了几l声,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恍恍惚惚地走过去。
汤泉边呆久了会很闷,她把殷不染抱到前院。
从房间里翻出一件浅青色的外衣给人穿好,还特意搭了件毛毯。
热茶和桂花糯米藕则放在殷不染手边。
如此忙忙碌碌转悠了一圈,终于撩起一捧白发,用灵气仔细烘干。
夜风轻柔如水,殷不染仰头借着灯火看花。
灯影摇曳,花影也摇曳。
“说起来,这棵海棠树也算是见证了吧。”她咬着一片糯米藕,
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话。()
“卟瑞???詢恏??葶??救?荴?婐??????抗??敧靟??”
?想看月斜星移写的《救命,被病弱医仙逼婚了!》第48章折梅为谁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宁若缺皱起眉,欲言又止。
不必想,就算她真的送了殷不染许多花,现在也都零落成泥了。
殷不染打量着自己心爱的花树。
百年来,宁若缺送她的物件陆续被毁。有的是因为本身无法长久存放,有的则是因为各种离奇的意外。
到头来除了那道剑气,竟然一件都没留下。
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幸好没来得及,不然我这棵树怕是也会被雷劈了。”
宁若缺心尖轻颤,一抬头,灯火明暗,花影随风而舞,白棠簌簌落了殷不染满身。
若不是茶和桂花的甜味如此真实,这一切简直光怪陆离如梦境。
她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殷不染……”
“嗯?”
殷不染仰起头,见宁若缺傻乎乎地盯着自己,有些好笑。便一时没忍住,薅了把宁若缺的脑袋。
她平静道:“过去的事忘了就忘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好花难得,琉璃易碎。”
“我只争今朝。”
宁若缺听出了殷不染言语中的安慰之意。
她眼中倒映着殷不染姣好的面容,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繁杂的思绪。
就听她话音一转:“所以什么时候和我成亲?”
宁若缺:“……”
怎么又想起这事了。
她正打算义正辞严地拒绝,储物袋却闪了闪。宁若缺下意识地打开,从中钻出来一张传音符。
楚煊那嗓门响彻整个院子:“殷不染好点了没?我约了司明月,有空来聊?”
殷不染霎时垮下小脸。
这么快,楚煊是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吗?她都还没和宁若缺呆够。
然而与她想的恰恰相反,楚煊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
她又是调度手底下的人去追踪密信的来源、又是查探何蓁的邪术从哪儿修得的。
一边写报告寄给仙盟,一边时不时地给司明月发传音。
她还能抽出空打铁,做了个会咬人屁股小玩意儿,准备送给她的好友们。
堪称精力充沛的典范。
殷不染随口嗯嗯几l声,也不笑了,蔫了吧唧地拢起毛毯:“我书房里有传影仪。”
传影仪可以将使用者的影像与声音投至与之相连的另一台仪器上,比传音符好用许多。
但仪器需要灵石充作能源,不能随身携带,所以不如传音符普及。
宁若缺将殷不染抱到书房,寻到仪器启动,抬手用灵气画了几l个阵纹。
空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几l息之后,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并且逐渐清晰。
来人身着繁复的紫衣,绣满星宿的薄纱罩衫层层叠叠。
一头长至脚踝的浓密白发,和丝带一起编成几l股长辫。
睫毛白如覆雪,眼眸则是极其少见的淡紫色,冶艳近妖。
与殷不染不同的是,她是白子,发色与瞳色生来便如此。
惧光晒不得太阳,却擅于推演天象、卜筮吉凶。
天衍宫这一任的宫主,传闻是天道的宠儿。
她所下的判词无一不应验。无数修真者争先恐后夺取的机缘,于她来说不过是掐指一算。
只是司明月常年久居观星台,世人对她知之甚少。各式各样的传言满天飞,都可以装订成册了。
不久,画面彻底稳定下来。
司明月嘴角上扬,朝着众人柔柔一笑。
“诸位早上好呀,都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