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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过百年,可对宁若缺来说只是闭眼睁眼而已。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司明月,旧友的模样与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时并无差别。
当然,说话的方式也没有改变。
宁若缺不禁提醒:“现在是晚上。”
点明这点后,司明月一惊,左右四顾:“诶?可是我才睡醒啊。”
楚煊的身影同时闪现,这人大大咧咧地翘腿坐着:“哟,人齐了?”
司明月笑着点头。
她先看向掩袖打哈欠的殷不染,浓密的白色眼睫一眨,真情实感地夸奖道:“染染,你越来越漂亮了,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而后又看向旁边站着的宁若缺,依旧笑呵呵的:“阿宁,你也越来越年轻了,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殷不染:“……”
她拈起一片糯米藕慢吞吞地咬,并不想回答。
司明月再一转头,忽地就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微蹙的眉头和满眼同情。
“阿楚,你已经两天没休息了,最近肯定很倒霉。”
她语速慢悠悠的,比殷不染还要慢上几分,楚煊听得着急。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立马回答道:“如果应付仙盟的检查算倒霉的话,那我最近确实是时运不济。”
“先不提这个了。”楚煊手一挥,试图把这些烦心事像赶苍蝇一样赶走。
她有些好奇:“宁若缺出现在这里,算卦的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当初殷不染来找她,她那个反应实属正常。
换成某些老不死的家伙,估计要恨得咬掉舌头、破口大骂以及脸色发青。
司明月温和地摇摇头,额间的银坠子也跟着摇晃。
“早在染染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重归于世了。”
楚煊就不太乐意地拍桌子:“好啊,敢情你们就瞒我一个?”
司明月一提宁若缺就想起来了。
她当即问殷不染:“在明光阁那会儿,清桐说你找司明月算了一卦。算的是我的位置?”
殷不染乜她,语气忽然就变得很冷淡:“不是,算的是我的姻缘何处。”
宁若缺后背一僵,耳朵尖就开始发烫变红。
当着两个好友的面殷不染还开这种玩笑,她实在是招架不住。甚至不敢看楚煊和司明月的眼睛。
幸好司明月没觉得奇怪,她只是疑惑:“我明明记得你让我算阿宁的魂魄在哪呀。”
宁若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和她猜想的一样。
算一个本该死去之人的位置,司明月会被反噬也算正常。
殷不染轻哼,随即用自己拈过糯米藕的手去牵宁若缺。
沾了桂花蜜糖的手指黏糊糊的,她还特意蹭到宁若缺手心里。
后者却没有生气,只是吓了一跳。
之后无比自然地摸出手帕来给她擦爪子,也给自己擦擦。
凶的妖丹案吧。”楚煊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明光阁和小池村的案子虽然手法不同(),????N?▂()『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都是利用妖丹作乱。”
“仙盟那些人讨论过,一致同意尽快找出邪术的源头。”
她最近就是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同是事发地,明光阁的新任阁主燕徊风也是一样的,反反复复地被仙盟派来的人盘查。
楚煊薅了把自己的卷毛:“别的不多说,那个给我们寄信的神秘人肯定知道点什么。算卦的,你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司明月难得皱起眉,漂亮的紫眸很不好意思望向别处:“我算过的,但是忘记了。”
她是窥探天道之人,有的事忘记了才好。
宁若缺她们知道这点,所以也不会因此和司明月置气。
楚煊正想叹气,就见司明月突然拿出一张竹简。
“不过我写了份留言。”
她时常算完就忘,索性就趁着没忘的时候给自己写点提示。这种也算是投机取巧了。
迎着楚煊和宁若缺期盼的目光,司明月信心满满地抖开竹简。
大声念道:“上面说,要请你们来天衍宫做客,并且提前准备好新鲜的牛肉和鸡腿。”
话音刚落,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宁若缺:“……”
听起来有些奇怪,她不好评价。
楚煊更是直接质疑:“这真的是你想出来的解决方案吗?不是馋烧烤了?”
司明月讪讪放下竹简,委屈巴巴地道歉:“有可能是我拿错了。”
但是她很快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新竹简,兴致勃勃地读。
“那一定就是这条了。邀请你们一起去蜃海境游玩,看大鲲。”
蜃海境在天衍宫的管辖范围内,是一个大型秘境,相传是上古时期某个神明设下的历练之所。
诸天神明陨落后,蜃海境每隔百年一开。
炼神境及其以下的修士皆可入内,锤炼自己的道心,获取神明遗落的机缘。
殷不染的蜃楼珠就是从中得来的。
算算日子,再过几天正是秘境开放的时候。
司明月说线索在此,楚煊还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司明月轻声细语地开口:“顺其自然吧,船到桥自然直嘛。”
宁若缺瞥了眼殷不染,后者单手支着脑袋、眼帘半垂。要不是还有楚煊她们在,估计会直接睡着。
她悄然站近一点,让殷不染可以靠着自己。
“明月——”
宁若缺本来想说今天先到这里,可才开口就被殷不染打断。
“好,就这样吧,天衍宫见。”
殷不染说完一伸手,直接关掉传影仪,转头揪住宁若缺的衣袖冷冷质问。
“你喊司明月只喊她的名。叫我就连名带姓的,什么意思?”
她此前忍了很久,现在是一点都忍不下了。
殷不染站起来,朝着宁若缺狠狠一推——
硬着没推动。
某剑修下盘稳如磐石,殷不染又才生完病。宁若缺不让着点的话,她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殷不染面无表情地盯着宁若缺,眼尾一抹飞红。
几息之后,剑修配合地退到了书架边,小心翼翼,生怕将书碰倒。
她此前迅速地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统共就喊了两次“明月”,某人就要炸成了球。
这纯属是过去的习惯使然,在她的记忆里,与司明月、楚煊并肩战斗的时候居多。
但在此时,宁若缺后知后觉地理解了殷不染生气的点。
眼下殷不染执拗地向她要一个解释,宁若缺顿了顿,磕磕绊绊地开口:“染……”
她不太习惯,第二次才顺利喊出声。
“染染。”这一句轻如鸿毛,转瞬之间被风吹散。
可之前还气势汹汹的人,忽地就安静下来了。
殷不染偏过头,嗓音嘶哑:“我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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