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追魂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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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比武，是四国高手听说了白大侠武功高强，特来津门挑战，虽然挑战时间在同一天，但每次比完武后，白大侠可休息一个小时，众人可以等白大侠休息好了，再进行下一场公平比武……”精武门内。霍元甲听着徒弟读报纸，脸色难看无比，听到最后，再也忍受不了，一拳将椅子扶手拍断：“这群洋人，当真无耻之极！这样车轮战还说什么‘公平比武’！不行，我得去找白决，这种暗亏我们可不能吃！得发动报界的朋友，把洋人的阴险揭露出来，让大伙知道！”旁边如今已被霍元甲心胸气度折服，拜霍元甲为师的赵健，却是摇头苦笑：“白……白先生他生性冷峻，一向不喜欢跟人做口舌之争，我早上看到报纸时，就去找过他，结果他府上门子说白大侠已接了这场比武，且这些天都不在府上居住，免得遭人下毒……”霍元甲怔了怔，道：“洋人自诩文明，虽然行事粗野，但不至于下毒这么下三滥吧？”……“东洋人可不就是这么下三滥！”秦府，白决将田中安野的品茶请柬扔在地上，对着旁边看着他的秦夫人道：“这些时日，多蒙夫人照顾，我受秦爷《铁刀刀法》益处甚多，此次比武，借秦爷宝刀之威，定不堕了铁刀秦家之名！”看着白决沉静自如的神态，秦夫人脸上一红，低声道：“亡夫在时，常常好勇斗狠，弟子众多。亡夫死了，却不知引来多少人觑觎秦府家业。我与小女如今能有片瓦遮身、几处家业供应吃穿，都是白家兄弟你昔日出言照应，如今能回报恩公，实在欣喜得很。”此话倒也不虚，白决藏身于秦府，自然是有备而来。据白决所查，秦爷在时，因为秦夫人只生有一女，便对她多有打骂，平日里也多安睡于几房小妾处，有那得宠的小妾，还常来府上想鸠占雀巢，气得秦夫人携女居于别院。秦爷义子，醉心于功夫、家业，为免秦爷不喜，也对这个不得宠的师母不闻不问。秦爷、秦爷义子死后，先是其一众弟子卷走大半财产，后又来了一群秦家的远房亲戚，想来谋夺财产，结果被夜行杀羊的白决听到，第二天将那些秦爷的“亲戚”尽数沉了河，绝了暗中窥伺的有心人念头，护了秦夫人母女平安。经此一事，秦夫人对白决极其感激，秦府也成了白决给自己备下的一处老巢。哄了会秦氏女，白决翻开一本《追魂枪》的秘籍，面色一正，暗叹自己捡到了宝。这却是自己搜集到的一本秘籍，是个来津门讨生活的武师，走投无门，来找白决求助时献上的礼物，据说是其师门所传，但到了现在这个年月，凭武功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反而招来祸患，因此托庇于白决名下，求一处营生。白决自然同意，为他寻了个营生，以此将《追魂枪》秘籍，及一柄长达八尺的铁枪换来。只是这门枪法，只是一门杀伐手段，内里更无强身养气、壮体修心的法门，因此先前被白决放于一旁，现在细一品鉴，才体会到这门枪法的杀伐妙用，与其他江湖争斗的长枪法差异极大，明显是门古战场上的功夫，枪招动辙要人性命，难怪其原主人没有凭此枪术扬名立万，这种杀人技，没把原主人送进牢房捡肥皂就不错了。但对于向来无法无天的白决来说，这枪就十分契合了。正研磨枪法时，突地收到飞鸽传书，却是纳兰元述所发，书中劝诫自己与四国商会这一战凶险异常，纵使胜了，洋人也不会善罢干休，纳兰元述可从中周旋，推了此战，且举荐白决入京见西太后，委以重职。白决端坐看完书信，眉毛一挑，按着纳兰元述的思考方式想了下，不太理解对方的想法，忍不住拍了拍秦夫人的头，低声笑问：“你这是玩什么呢？”……“总督大人，此计为‘以利诱之、以险避之、以势压之’，依奴才之见，以那白决的张狂性子，利诱、避险怕是对他没甚影响，其如今在津门大势己成，犹如虎啸山林一般。但若是将其置身于京城，以皇家威势惊之吓之，想必其心难挡。正如昔日秦舞阳，当街杀人而面不改色，但入身秦宫则战战兢兢、身不敢动……天家恩威，向来是降伏这些桀骜之徒的利器！即使此计不成，京城精锐也足以围杀此獠！”听着手下师爷的解释，纳兰元述笑道：“此计甚妙，那白决喜欢仗义任侠，君子可欺之以方，他想当清官，那大清朝有的是冤案给他当清官……”夏虫不可语冰，纳兰元述的眼界就那么宽，在他看来，一个人只要有欲望、且没有彻底与清庭“你死我活”的反贼心态，那就只可能站在官府这边，在他看来，人不是被逼得没了活路，是不可能与朝廷为敌的。无法无天的人有很多，可即使凶如梁山，最后不也受招安了么？纳兰元述无法理解白决的想法，但他对白决的招揽之心，却是越来越深了。武功高强、出手狠辣、行事果决、能文能武，若能为大清所用，足堪为梁柱之材！如今的大清风雨飘摇，正需要白决这样的人才!……四国商会一战地点，定于圣都，如今整个九州都一片衰败，唯独圣都十里洋场繁华不似人间，白决有钱，圣都最繁华、最纸醉金迷的一面，更是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他面前。《精武门》已在圣都开宗立派，白决独住了个偏院，每日练枪不辍，吃住都同众人一起。如今的圣都，小倭子势力不小，自己若是住外面，也就住那些“流氓”势力里，才能不被发现，但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流氓有节操上，也未免太可笑了。当然了，随便找个大洋马家里也行，但太费腰子，一个月后还得比武呢，正事前肯定不能办正事。你说对吧，东星何勇？因此，白决干脆居于明处，这样反倒安全一点。值得提的一点，霍元甲并未像电影《霍元甲》那样全家被杀，霍廷恩从小不知被他寄养在哪家亲戚，明显是为了避免被江湖人寻仇，此时也跟着一起来了精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