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还有挡路的狂信徒,但他们还没有说话,就被突兀出现的咒灵撕碎了身体。
黑发教主闭着眼偏了下头,“虽然损失很大,但我也不是弱到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眶流下的血过渡成黑色,唇瓣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晃,天空中的东西在影响他。倒下的狂信徒的尸体有多少,数不清,头顶的东西什么时候彻底淹没,不能去看。
死路了吗。
我停下无畏的脚步,撑住他的身体把血抹在他的脸上,黑发教主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突然的动作,发出无意义的气音,“怎么,不继续了吗。”
“真奇怪。”我声音轻不可闻。
“我还不想死。”
在死亡边缘,突然能够共鸣电影中主角强烈的求生意志。
不能死在这里。
“夏油先生。”
我捧住他的脸,注视着男人睁开的,全黑眼白的双眼,这只是冰山一角,是能够看到没有意义的绝境,只要是人类,就无法抵抗。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利用到,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没有结果,结局注定是绝望。
“一起活下去吧。”
我说。
【宿主,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奇迹吗,做点奇迹该做的事情。」
之前系统说过,我的身体是锚点,脑海里突兀涌出了疯狂的想法,我看着被取代的黑夜,一阵狂风在周身旋转,耳边是充斥着憎恶的声音。
“请帮帮我。”
抬头仰望着天空,看见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如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自山顶传来,呼啸的雪块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我握紧了交握的手,对着繁星说道。
“拜托了,「爸爸」。”
——空白,声音,感官,连着自身的存在也一一消逝,
世界的一切都是空白,我半跪在地上手掌挡住半边脸,看到了无穷的光辉。
都结束了。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光辉处走去,视界模糊不清,很奇妙的感觉,似是无尽的垂怜落在身上,身体轻盈有如一只蝴蝶。
祂在说什么。
我脑海空空的,慢半拍的眨着眼,伸出手想要触碰,却看到了无尽连绵的雪山和蔚蓝的天空。
身体缓慢溢出着血液,我抬起手,入眼是红色,黑发教主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用十分晦涩又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他低下头,我却下意识捂住脸,用眼神询问。
男人点了下我的腹部,“我的咒力已经都在这里了。”
“……”
“真好。”
“嗯?”
“我是说……”我看着天空,戳了下正俯视着我的男人的脸颊,笑了,“真漂亮啊。”
“我果然很喜欢这个世界。”
“哈——”黑发男人愣了下,随即是无法压抑,畅快的笑声,从那双狭长眼眸流露出来的神情让我本能的感到寒毛直竖。
“大叔,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有点可爱啊。”
他凑近说,唇边是古怪的笑意。
“像怪物一样,可爱过头了。”
“……”无聊,好烦。
“要来我这边吗。”
“我拒绝,好恶心。”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
男人的肩膀上弹出一只咒灵,注意到我看过来的目光,他的心情好到不行,“果然能看到了啊。”
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我睁圆了眼,不受控制的困意席卷着大脑。
“睡一觉吧,辛苦了。”
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大脑却始终处理着多出来的杂乱信息,很多很多,过去,现在,未来,各种信息装载着大脑能承受的极限,无数的人影在眼前一一掠过。
过于浓重的情感充斥着心脏,我困难的呼吸着,蓦地一双手很轻的拍着我的背,偏头靠着布料,恍惚地想。
好像妈妈。
第22章
醒来的时候是在荒废的旅馆,我睁开眼,学生妹他们眼眶通红的看着我,“呜哇”一声大哭着抱上来。
“老婆啊!我好爱你!”
我沉默。
千里也气咻咻地抱上来,“我先来的,是我啊,我可以做你的一些女朋友吗。”
“不行。”我拒绝。
男生也很意动,在我的目光下他们打消了念头,苦着脸说:“你都不知道,昨天有多恐怖,那些人追着我们要挖掉我们的眼睛,快追上了忽然就僵硬住身体,像幽灵一样,啪得一下身体碎得七零八落。”
“要不是我额头的包还在疼,我还以为是梦。”
千里:“好多血呜呜呜呜老婆你好惨,记得回去要多喝红糖水,还有多吃鸡蛋,要避免贫血。”
我推开她的脑袋,看向四周,看到了坐在倒塌屋顶上的小咒灵,“夏油先生呢。”
“他吗,他早上就走了,让我们不要吵醒你,都不等救援,开着车离开了,我们打了报警电话说很快就来,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上,昨夜刚发生的雪崩,路况上来还是花费点时间的。”
“对了,你的手机。”
学生妹把我的手机放到手里。
我打开一看,发现自己发出去两张照片和一条消息。
一张是自己身上都是血的照片,一张是黑发丸子头的男人抱着猫比耶的照片,猫是我,看来昨夜晕过去还是变成了猫。
而消息是这里的具体地址。
接收消息的对象是……五条老师?
我眨了下眼,夏油先生发给五条老师这种照片想干什么。
窗外的阳光很好,雪山在阳光下发着璀璨的光,四人组危机解除后干自己的事,拿着手机发消息,默契的没有提到发生的事,只是说倒霉遇到了雪崩。
狂信徒的尸体消失,村庄也不见了,只留下破破烂烂的旅馆。
我半阖着眼,疲惫椅靠着沙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有人敲门?”学生妹四眼懵逼,“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警察也没打电话啊,还是夏油先生折返回来了?”
“我去开门。”
我站起来走到看起来摇摇晃晃一脚都能被踹掉的大门前拉开,看到了一团黑墙,熟悉的声音在头顶说:“上一点点啦。”
抬起头,我猝不及防被拎着手腕举起来,像个大型塑料袋,白发高大的男人上下看看左右看看,身上的气息沉下来,看起来很不爽。
“……这个帅哥的表情好可怕啊。”
千里放轻声音嘀咕。
“五条老师?”我动了动脑袋,有些讶异,他怎么过来的,而且心情非常的不妙。
“真咲,还是不能告诉老师吗。”
我谨慎回想了下能告诉的部分,摇头肯定,“不能说。”
“很不爽耶,真咲身体里的咒力看起来乱糟糟的。”白发男人用抱怨的语气说,陀螺一样转着我,半个肩膀压在我身上,“真咲狼狈成这个样子,老师怎么跟忧太交代啊。”
我看着他,五条老师看着我。
“怎么啦,真咲。”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