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我。
“你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不懂……”那个所谓的理想大义就是错误的,还因为这个杀死了双亲。
不能理解。
我将脸埋进手里,深深呼着气。
说不下去了。
“……我不期待有人能理解。”从刚才就缄默无言的他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背,“都说抱一下了,你才接触咒术师不足两个月,身上积攒的压力太多了。”
“手撒开。”
“不。”
“我讨厌你。”
“又讨厌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你这里正名。”
“这辈子都不可能。”
由我们两个人的记忆构成的世界,更像是一个囚笼,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如果……”我顿了下抬头。“如果我死去不能结束术式的运作,那你呢。”
“关于这个。”夏油杰做出思考的姿态,伸手触碰到我的脸,温柔的笑意和邪气的气质,两者矛盾杂糅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异常和谐。
“你抬头看看。”
我应声抬头,指针安静指向10,顿时站起来抓住他的肩膀,“你头上的数字怎么会变成10。”
明明在自杀后还只是3。
“不只是真咲你想要离开这里,这些次数是为了验证我的推测。”他站起来言简意赅解释,“算计我们的人大概想弄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突破这个术式的核心在于我。”
也就是说,他也死了十次。
在我之后。
“其实上一次,如果不是悟的话,诱导你自杀的会是我。”夏油杰冷不丁地说。
我头也不抬,“就算没有你和五条老师,我也会做,别把锅扣在五条老师身上。”
“但是为什么。”
有一点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忽然过来暴露自己不是一段记忆,对于你而言,将我困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的我在这里疯掉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这个嘛。”
他垂下眉眼看着我,有些好笑地扬起唇角,“虽然很想看你哭出来的样子,但要是真这么做被你发现,真咲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和我说话了。”
“……”这个倒是真的。
有仇都是当场就骂了,虽然现在也不太想理。
夏油杰哈哈笑着。
“真咲,你真是天生的咒术师,一个合格的小疯子。”
“少说废话。”
我毫不客气,揪着他的领子问他,“要怎么出去,快点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扫了我一眼,慢条斯理拉长尾音。
“威胁的时候要有实力,不然太弱了,哪怕揪着领子也会被认为是撒娇。”
“strong。”
没听懂内涵的夏油杰莫名歪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悠闲说道,“这种术式我在咒术师名单看到过,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被其击中的咒术师必须重新审视自己并承认自我的存在,就能够摆脱这个虚幻世界。”
“它会让你一次又一次重来,死去,直到你正视自己。”
“也就是说。”
他的笑容逐渐冰冷了下来,双眸中是浓郁的暗色,声音充满着不悦,杀气四溢。
“只有当我放下自己的坚持,才能破开这个该死的破术式,”
但整整七次,既定的轨迹下,即使知道所谓的未来,他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在这里待很久,没有感同身受,我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要杀吗,不能不杀吗。
“在哭吗。”
“你好烦。”
寂静之中,他思索着什么,声音含着笑,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以近乎蛊惑地口吻说道,“你要不要求求我。”
我无语看他。
“无所谓。”
我抬起头望着他。
“我有的是时间等待,等多久都可以。”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相信着五条老师,敌人现在手里握着他过去的挚友还有他可爱的学生,五条老师说不定已经在爆cd把他们捞出来,顺便宰了那个狗东西。
“大叔,看看是谁先疯。”我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陪你死就是了。”
“……你的胜负欲也要用在这种时刻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他沉默了许久,挑着眉眼神微妙又古怪。
第57章
从前有一个皇帝,他向一个牧童提问道:“永恒有多少秒?”
牧童说道:
有一座山,由钻石构成,登上山顶需一小时,绕山而过需一小时,每一百年,会有一只小鸟飞来,在钻石之山上磨喙。
当整座山被消磨殆尽。
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每死亡一次,时针就会跳动一次,一格为一生,跳够十二格,又重新开始新的循环。
不断死亡又重生,又在死亡的坚持。
时间不再是时间,而是循环的次数,悬挂在头顶的透明时针机械转动的声音,是生命的起点和终点。
一开始我还想要要不要帮忙,从图书馆带回来一大堆心理学的书艰难啃着字,实践运用的时候发现自己读得只是皮毛,他甚至还会举一反三,反过来动摇我。
“咒术师生于普通的家庭就是异类,非术士看不见咒灵,群体排斥着异类,异类反思自己为什么是异类,弱小的咒术师会不敌咒灵而死,强大的咒术师会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成为流动的墓碑。”
“只要猴子存在,这个世界会一直如此。”
“不可能,做不到。”我反驳到。
“悟就可以。”他好像从来都笑着,不被支持也不会露出伤心的表情,心态平和,充满着圣人的气息,说出的话能让人安心稳定。
像个传教的,虽然确实是。
反观我,精神逐渐不安定,为了回去不惜一切,时钟,已经刷新九次了。
思维犹如僵硬的齿轮,我缓慢的眨眼,发散思维的想现实里面过去了多久,爸爸妈妈会发现我失踪了吗,大脑被海量的片段冲击,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记忆宫殿碰撞。
很难受。
15岁的我大脑多出了27岁夏油杰的记忆,耳鸣,视线模糊,以及第一视角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达官贵人,浓重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扑面而来,不完整的尸体垒成一堆又一堆。
温馨的片段被挤压至角落,不断的忍耐,吞咽,降伏。
理子姐姐的死,灰原哥的死,和挚友逐渐拉开的差距……
满腔的恨意和愤怒从心底涌出,视野中人类的脸被打上红色的叉,显得愚昧可憎,三年的岁月,短暂的两天毁于一旦。
“……抹布。”
猴子。
黏稠、滑腻,带有难闻的酸臭在口腔蔓延,我手覆着脸低声念道,恍惚间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悬崖边,舌尖因为忍痛咬的发疼,在讨厌的人面前,我不想暴露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