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咒灵也是……要上去吗,一个人对付四只特级还是有些吃力的。
算了,等他落单吧。
用口袋里的现金进店里买了鸭舌帽扣在脑袋上,我跳上高楼,坐在栏杆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身穿袈裟,头顶缝合线的男人和咒灵分开,一个人走进下面的巷道。
黑红的咒力从脚下的黑影缓慢溢出,我抬起手放下帐,天空变得更暗沉,游荡在周围的咒灵被吸引般聚集起来,它们茫然地转着脑袋,突兀的眼睛染上了猩红,目标准确朝着下面的男人飞奔而去。
一个照面,咒灵被切开一半,撕扯的血丝露出男人仰起脸,彬彬有礼的脸蛋,“请问我有得罪过你吗,咒术师。”
身着袈裟,黑发半扎着的男人饶有兴趣地捏碎咒灵的身体,微笑着。
“能够操控咒灵的术式?又一个咒灵操使?”
“……好丑。”我冷漠俯瞰着顶着他人身体的羂索,目光落在那张前不久还见过的脸上,曾窥见过平行世界的记忆又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我抓住骨爪中的村雨,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刀,毫不在意从十几楼的高空落下,地面皲裂,风刃穿过男人飞扬起的黑发,重重落到身后的建筑,轰隆隆——如同地震般的响动,一半的大楼沦为废墟砸落下来,切口平滑。
但这些攻击没有对羂索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奇怪望着我,语气困惑,“小朋友,我认识你吗。”
“……”我扯开虚伪的笑,嗓音也伪装的轻松恣意,“香织阿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虽然你现在变成了男的,但你依然是我喜欢的香织阿姨。”
羂索的瞳孔不自然的收缩,他眼中冷光一闪,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认错人了吗,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没有哦。”我抿了下唇,漫不经心道,“哪怕香织阿姨你化成灰,我都会认出你。”
“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想你,心脏也因为你在dokidoki跳的不停,白天黑夜满脑子都是你,已经不行了,很痛苦啊。
“要不要把你的脑子浸泡在福尔马林,千百年的脑子应该很有收藏价值吧,或者干脆碾成肉酱?”在男人越来越诡异的面色中,我手握着村雨,银亮的刀刃在空中斩下一击。
“离开我的话就去死吧。”
羂索:“……”
他敏捷避开,但还是被划破了衣服,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半晌,他缓缓开口,用轻柔地声音说:“或许你可以先冷静下来,虽然我对你的印象很模糊,可能……”
男人拧着眉思索了几秒,平缓开口。
“可能我并不想离开你,只是失忆了?”
“……”
我眼神奇异地看着他,差点踩空一刀戳中自己。
“香织阿姨,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丈夫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说话真难听啊,你到底是谁。”
“杀了你的人。”
羂索一脸听到了笑话的戏谑神情。
这家伙活的越久脑子越奇怪,我冷冰冰的扫视着他的身体,哪怕是夏油杰的身体,即使不需要羂索去调查,我也清楚的,杀死最强的只能是最强,杀死极恶诅咒师的,只能是最强咒术师,所以这家伙是专门挖了夏油的坟,把他的脑袋割开把自己的大脑塞进去?
真恶心。
“你想用这副身体去算计谁,狗东西。”
“你是悟的学生?”
他问。
“谁准你这么叫五条老师的,想被挖掉舌头吗,混蛋。”我站定高举村雨向下劈砍,风力裹挟着村雨,看不见的刀刃一刀砍下他的右臂,男人猛地后退,被砍断的右臂血淋淋地流着血,不一会儿汇聚成小水洼。
“我都不知道悟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的学生。”
“快点更新你的情报网吧狗东西,说不定下次就没有了。”我轻松甩开刀,血珠滴在脸上,呼吸间冰冷的空气进入喉咙,对着他维持不住笑意的脸轻轻说道,“我会清扫掉那些烂橘子,一点一点的打扫干净,还有,都说了不要那么叫五条老师,谁准你这么叫的,蠢狗。”
“哦,原来是这样啊。”反转术式下他的手臂很快完好无损,伸手扯掉挂在手臂上的布料,他注视着我笑得颇为恶劣,“你喜欢悟?”
“不过那家伙很冷漠啊,极度自我的家伙,活了这么久谁也没保护好,反而需要自己的学生保护,跟着他不如跟着我们,去创造一个新世界。”
“……”
握着村雨的手愈发用力,手指却不住的颤抖着,连带着身体也一起颤着,瞳孔不受控制的张开,我看向羂索,他脸上轻松自在的笑容消失,后退了一步紧紧蹙眉。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你,都很讨厌。”
粘湿的液体在眼尾滑落,血渍滴落在手上,视野中的一切变得黑暗又诡异,我望着羂索,对着他一字一句道——
“不要用你那弱小的灵魂去评判五条老师!”
巨大的四手怪物从黑影中拔地而起,羂索紧随其后,“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不可控制的疲倦侵袭大脑,我闭上眼,任由意识被湮灭,仅凭本能的去战斗,久到手指发酸,我站在塌陷的废墟中,茫然眨着眼睛,抬手想要擦一下脸,可手上也都是血。
断了一手一腿的家伙倒在地上,我垂着眼看他,扯了下唇角,“就算是拥有夏油的身体,你也发挥不出他一半的厉害。”
反手抓住村雨要给他的大脑来一刀,突然废墟中盛开无数的鲜花,花香弥漫让我不禁恍惚了瞬,使用过度的身体也仿佛被轻柔抚慰……不对。
我拍了下自己的脸,看向羂索躺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一个眼睛处生长出着树枝的奇怪咒灵抱着羂索离开,我动了下身体,双腿沉重如铅,不知道杀疯了的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动起来身体传来强烈的抗议。
就这样让他跑了吗,真讨厌。
我歪了下脑袋,抬头看着逐渐撤去的帐,月亮的光辉映入眼帘,身侧的手握紧村雨,像没有痛感一样,垂下眼睑平复着喘息,将村雨的刀刃朝向自己,平静的穿透腹部。
黑色的纹路瞬间蔓延整张脸又褪去,我远远看去,似乎听到羂索的痛哼声。
这下就算会反转术式,他也能每时每刻都用来修复毒素的侵袭吗。
打了一架,大脑中的负面情绪都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想伸了懒腰,刚动了下,腹部的牵扯让我呲牙咧嘴地“嘶”了声,握住村雨正要把它拔出来,前方传来走路的声音。
废墟下的路灯还顽强的亮着,远处闪烁的灯光所汇聚而成的光流映入眼中,似乎有人走进,逆着光没办法看清楚脸,我微仰着脸,直直的撞进一片没有边际,宛若苍穹的蓝色瞳孔中。
不规则反射的光太过炫目,我眨着眼思维停滞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