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把香囊系在墨彤衣裙的衣扣上,并打了个死结。
入夜,灼湖小院蚊虫之类的东西颇多,空旷之处更是数不胜数。
墨彤被绑在这里,动也动不了,根本无处可逃,只有挨虫子咬的份。
云顶国,有一种残酷的刑罚,就是把人带到森林中去,脱光衣服,绑在刑柱上,在人身上抹满蜂蜜,已达到吸引蚊虫叮咬的目的。
刚开始,受刑之人可能没有多大的痛苦。
久而久之,受刑之人大面积被叮咬的疼痛是常人都无法忍受的。
面目狰狞,喊声彻耳,鬼哭狼嚎!
最后,只剩一副血肉模糊,白骨露眼的尸骨在刑柱之上飘零。
受此刑罚的人往往希望成为林中老虎或猎豹的晚餐,这样死前能少承受些痛苦。
香囊里塞满驱虫的药草,有了这香囊,这样墨彤可以少吃些苦头。
“谢谢你!”纳兰歆感激道,她的眼中有些许的泪水。
婢女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她可不想惹祸上身,她没有想到风雪衣真的可以这么狠!
有了冰块的补给,纳兰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本来体内的毒素刚清除,身体就虚弱。
经过烈日的暴晒后就更加虚弱了,要不是为了让小月能够顺利进入灼湖小院,靠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纳兰歆早就晕倒了。
宗主的狠都是外在的,他对纳兰歆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直接承受。
但风雪衣的狠是内在的,他在一点点地折磨纳兰歆,他要消磨纳兰歆的意志,已达到让纳兰歆屈服的目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来之时,天上已经有了一轮明月。
那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十分地皎洁。
纳兰歆抬头望着月亮,自言自语,道:“许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月亮了?为何我总觉得还是天源国的月亮更好看呢?大概是心境不同了,那时的我无忧无虑,一天到晚只懂得惹是生非。可惜,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有了!”
纳兰歆继续抬头望着月亮,她知道这夜非常漫长,能够陪伴自己的就只有月亮和四周的虫鸣了。
子时过后,纳兰歆觉得寒意阵阵,肌肤之上都布满鸡皮疙瘩了。
四周的微风,也带来丝丝的凉意,这不是普通的凉,而是刺骨的凉。
她不禁地把身体紧贴着柱子,冷,真的有点冷。
今早,为了射箭之时方便,纳兰歆本就穿着单薄,轻便的衣裙。
没想到,此举害了自己。
灼湖小院地处山上,入夜后,灼湖小院寒气湿重。
不光现在,四季都是寒意刺骨。
光靠这单薄的衣裙要撑一个夜晚,即使是一个身体康健的人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纳兰歆呢!
纳兰歆紧贴着刑柱,用臂膀摩擦着刑柱,她想靠摩擦生出些热意,但这想法有些太过于天真。
没事,没事,我坚持得住。
这时候,绝对不能低头,绝对不能让风雪衣瞧不起,看了笑话。
坚持了半柱香之后,纳兰歆觉得更冷了,就连嘴里的牙齿都在微微的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糟糕,难道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吗?
白天之时,我不是运功逼出一点寒气,怎么会在这时触发体内的寒毒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运气坏到一定的地步,喝口水都会噎着。
纳兰歆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咬牙忍住体内寒毒的折磨,她的眉毛之上渐渐有了冰霜。
再一味的忍受,毕竟不是办法。
纳兰歆用宗主给的口诀,慢慢地运动,但双手被捆绑,活动的范围有限,效果不是很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这一次寒毒的折磨,纳兰歆感觉比以前都痛苦。
由于她的手不停地晃动着,她手腕之处早已被粗大的绳索磨得发红,甚至有些破皮出血。
不能认输,不能认输,身为纳兰家的儿女,这点困难一定能够挺得过去的。
纳兰歆气运丹田,她想再逼出一些寒气。
她的眼睛发出阵阵的紫光,她的周身速度地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也被布满了冰霜。
“啊”!
一声响起,捆绑在纳兰歆身上的绳索碎裂成几段,从纳兰歆身上滑了下来。
没有了绳索的束缚,纳兰歆的身体往前倾,就在她要贴近地面之时,一个人把她揽入怀中。
那个人半跪在地上,纳兰歆躺在他的怀中,模模糊糊看着那人脸的轮廓,道了声:“世炎公子,你来了,真好!有你在,再苦,我也坚持得住!”
说完这句话,纳兰歆就闭眼,昏迷了。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地牵挂!”
一袭白衣,他抱着纳兰歆,消失在漫漫的长夜之中。
风雪衣把纳兰歆放回她自己的床上,转头对婢女,道:“待会,你帮她收拾收拾,顺便帮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是,右使。”
婢女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她不知风雪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白天,风雪衣对墨彤还是非常强硬的态度,变着法折磨墨彤,这才多少个时辰,他就转性了?
还是他想等墨彤醒后,继续折磨她?
这尊冰佛,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婢女在为墨彤收拾之时,风雪衣一直在屋外默默地站着。
直至婢女开门,对风雪衣道:“右使大人,我已经为墨彤姑娘收拾完了,为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不过,墨彤姑娘,她……”
“她怎么了?”
“她好像有点发烧,额头在发烫,脸也红红的,应该是着凉了。”
着凉了?
风雪衣面带微微的怒意,他快速地从婢女的身边走过,他来到纳兰歆的身边,用手探了探纳兰歆的额头。
烫,十分地烫,就连纳兰歆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
“你快去把神医找来!”
“神医?这大半夜的,想必神医早已睡下。我想他,他必定不愿意来。众所周知,神医的脾气不大好。除了宗主,没有任何人能够叫得动他。”婢女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