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亲眼看着时间跳动一格。
11:59分。
他垂下眸,浓密细长的睫毛拓下一片阴影,遮挡眼中所有情绪。
半晌,他忽然笑了,唇角勾了勾。
“生日快乐,姜且。”
少年的眼里收纳了窗外的月色,冷淡、薄凉却又藏着部分柔软。
自此以?后,心?房当中缺失的一大块空白被慢慢补齐、填满。
他也?,与自己和解。
……
‘咯吱’一声。
沈随安放轻动作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间里暖黄色的灯一片,整个房间被这股灯晕染的染上几分暖意。
他眉梢微扬,好奇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床铺。
平时这个点顾听早就睡着了,今天却没?看见人,沈随安难得升起好奇,视线将房间搜寻了一遍,终于在露台看到了女人的存在。
她姿态挑不出错,优雅自矜的坐在露台软椅上。
披着一件防风披风,黑卷发被风吹起一些弧度,落在肩头,视线望向远方。
透过背影感?觉她在不开心?。
沈随安很?少看到顾听有这么?情绪低落的时刻。
脱下的外套挂在他的臂弯,身上的黑色丝质衬衫烫的没?有一丝褶皱,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朝着顾听边走过去。
刚到露台沈随安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的视线紧接着落在木几上。
Irishmist爱尔兰之雾,有鸡尾酒届的冰淇淋咖啡之称,口感?极佳,但浓度不少。
若是不常喝酒的人喝了一杯,定会感?到头晕目眩。
沈随安眉眼微蹙,连忙观察顾听情况。
却发现女人非常冷静的目视前方,察觉到他的存在也?只是敛眸,“你回来?了?”
沈随安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坐在她身边。
“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
“心?情不好?”
顾听垂眸:“嗯。”
浓烈的酒味从身边传来?,沈随安挺鼻嗅了嗅,发现浓度不少。
他侧过眸掀起长睫,“你喝了很?多。”
顾听靠在椅子?上,淡声道:“大概是。”
“头晕、眼花,这算喝醉的表现吗?”
她忽然侧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唇角微勾,就连眼眸也?微微一弯。
沈随安定定地看着她,须臾移开目光,拖腔带调的说着:“大概是吧。我酒量很?好,没?喝醉过。”
他也?放下姿态,刚才的正经只存在了一秒,之后他又恢复往日那股稳重却又不着调的样子?。
他擅用自己最熟稔的姿态应付各种人。
这次也?不例外。
可他没?想到,他脸上刚噙起笑意,顾听睨他一眼,开口:“别?装。”
“你怎么?也?学?小且了?”
她对人的各种模样好似格外有心?得。
沈随安表情裂了一瞬,但很?快他立马调整好,散漫又藏着锋。
“怎么?看出来?的?”
“不。”
“你一直知道,只是之前不拆穿我,为什么?现在要拆穿?”他低眉思考,漆眸显露几分好奇。
顾听微微坐起身:“因为,今天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顾听忽然垂下眸没?有回答。
她很?少这样,作出这么?明显的扭捏姿态,可能是这些日子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让她在今天有些压力过大,撑不住了。
就在沈随安以为她不会说正要收回视线时,身旁的人轻轻开口。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怏意,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重量。
“我好像……不是个很?好的人。”
沈随安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我不好。我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们好像……都很?信任她。
哪怕她根本什么?也?没?做。
这样的信任对她来?说太重,她根本无法承担。
这些日子?顾听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有根弦紧紧绷着,害怕他们俩在她眼底出了事。
直到今日顾疑的到来?,她才难得泄露自己的情绪。
他乡遇故知,人总会近乡情怯。
“我还有点自负。”
仗着两个世界的信息差,用陈旧且老套的信息去看待两人。
虽然后来?跟两个小孩接触后,她已?经改过这点。
但此时此刻,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
顾听絮絮叨叨的说着,沈随安也?没?有不耐,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的还会应几句。
“还有南南。”
顾听语气里带着点真情实?意,“我不是个好姐姐。”
她半垂着头,头脑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开始模糊身影。
“我答应了她的,要照顾好他,但是我没?有做到。”
“我甚至都没?有找到他。”
“他也?不愿意见我。”
“要不是小且……顾疑也?会躲着我了。”
沈随安好像听明白了。
他站起身走到顾听面前,半蹲,女人耷拉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漆黑的发旋直对着他。
“顾听。”
他叫她的名字,“别?难过。”
“你是个很?好的人。”他说。
男人略掀着眸,抬起只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却停留在半空当中。
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好人?”
顾听低扯了下唇,漂亮到惊人的眉眼闪过一丝茫然,“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前不对尾,顾听下意识联想。
沈随安愣了愣。
片刻后他莫名笑了起来?,舌尖舔过犬齿,懒怠道:“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他掀起眼皮,眼尾一扬如同收了鞘的藏剑,不见锋芒。
只余散意。
“先?是认为我不行。”
沈随安慢吞吞一顿,在顾听雾气满满的视线里继续说下去。
“之后又说你对我没?有吸引力。”
“现在又觉得我在给你发好人卡。”
月色下男人眉眼清绝懒散,唇角微勾,笑意凌冽张扬,不似平常。
他弯腰蹲下,仰头看她。
冷白指骨搭在扶手边,他握住软椅扶手,像是隔空的姿态虚虚将她圈在怀里。
清冷的雪松味混杂着鸡尾酒的味道,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区域里盘旋。
“你似乎——
从来?没?把我放在一个男人的位置上去看待。”
“我是你的丈夫,是小且和小却的爸爸,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
他可以?是任何人。
“但唯独不是沈随安。”
尾音在他舌尖缱绻,他说的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