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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坐起身来,不由“嘶”了一声,这才发觉睡硬了腰。
蒋星重伸手捏捏腰,待好些了这才从罗汉床上下来,朝门口走去,准备去找傅清辉问问。
房门打开的瞬间,她居然看到傅清辉还守在门外。傅清辉听到动静,侧头投来目光。
蒋星重愣了一瞬,问道:“你昨夜守了一夜?”
傅清辉未做回答,只道:“需要什么直说。”
蒋星重已经习惯了傅清辉的淡漠,懒得再管,直言问道:“言公子不是约我在此处密谈吗?他人呢?昨晚怎么没来?”
傅清辉道:“昨夜陛下宣召,公子朝务繁忙,怕是耽搁了。”
蒋星重暗骂了一句狗皇帝坏她好事,只好道:“那我在院里练会武。”
说着,蒋星重看了一眼傅清辉腰间的雁翎刀,伸手道:“刀借我。”
傅清辉看看自己腰间的刀,随即对蒋星重道:“姑娘身着长袄马面,怕是不宜练武。”
他可不敢将兵器交给蒋星重。
蒋星重闻言,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想起昨日是穿着常服出门,长袄宽袍大袖,确实不方便练武。
蒋星重微叹一声,很快便给自己行了个方便,道:“那我再去睡会儿,醒后再送热水和早点过来。”
说罢,蒋星重复又回了房间,傅清辉则看着紧闭的房门,嫌恶的瞪了一眼,重新站好。
蒋星重就这般又在言公子的私宅里等了一日,依旧没有见到言公子的身影。去问傅清辉,也是只有一句说辞,陛下安排了差事,公务繁忙。
她只好又在这私宅里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蒋星重算着放值的时辰,发觉言公子还是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不免心间窝了一股子火气,连话本子都没心思再看。
宅中婢女送来晚饭,蒋星重没心思吃,直接出门,对守在门口的傅清辉道:“言公子既忙,我便先回府,等他不忙了再接我过来吧。”
说着,蒋星重便大步往外走去。
怎知傅清辉却还是上前拦住,傅清辉正欲说话,怎料蒋星重却忽地站住脚步,怒视于他,厉声质问道:“我又不是你家公子卖身为奴的奴婢,为何不叫我走?”
第019章
傅清辉闻言一愣,随即垂眸看向蒋星重。
同傅清辉眼神相接的瞬间,蒋星重莫名便觉心底一寒,他的眼神,利如锋刃。
蒋星重隐隐觉出一丝不对,凡她见过卖身为奴的小厮,大多在地位更高的人发怒时,多少都会流露惧怕,哪怕不是自家主子。毕竟他们会担心失了规矩,被告状到自家主子跟前从而受罚。
可傅清辉不同,听到她的质问,反而愣了一下,就好像没料到她会这般同他说话,随后看向她的动作,也是从容不迫,眼神如此锋利,没有任何惧怕。
蒋星重迎着傅清辉锋利的目光盯了一会儿,忽地眉心一跳,意识到什么,这名唤作清辉的小厮,恐怕不是寻常小厮。
言公子既有夺取皇位的野心,那他肯定并非全无准备,眼前这人,恐怕是他以小厮之名收在自己身边的幕僚!
定是如此!
念及此,蒋星重收回目光,对傅清辉道:“你盯着我也没用,我与你家公子,是合作关系,并非主仆关系。我已在此处住了两夜,言公子还不见踪影,那便替我转告你家公子,待他有空之后,我们再见。”
说着,蒋星重一把扣住傅清辉的手腕,用力一扬,将他的手臂甩开,随后大步往外走去。
“站住!”傅清辉在蒋星重身后沉声道:“若我不点头,姑娘今日怕是出不了这宅子的门。”
蒋星重闻言立时转身,横了傅清辉一眼,质问道:“住在这里两夜了,我不更衣吗?全然不顾府中事务码?父兄不担心吗?”
傅清辉目光从蒋星重面上掠过,看向一侧,道:“若要更衣,我着人给您送来便是。府中事务,想来姑娘几日不回去,也会有人打理。至于明威将军和蒋主事,一个在北镇抚司,一个在武英殿,没工夫留意姑娘有没有回家。”
听着傅清辉的这席话,蒋星重似是想到什么,眼露狐疑,上下打量傅清辉几眼,随后问道:“如果我今日一定要走呢?”
傅清辉道:“要么姑娘杀了我,要么我只好失礼,用绳子捆了姑娘,强留姑娘多住几日。”
蒋星重闻言,牙关不由紧咬,徐徐点头,好好好,果然如此。她揣测得不错,恐怕是言公子对她尚有怀疑,这才故意晾着她,一来是想看看她的诚意,二来怕是也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日后好叫她唯命是从。
纵然被人这样对待心中不喜,但蒋星重觉得,也不是不能忍耐。
一来,言公子确实是谋朝篡位的不二人选,为了大昭,为了百姓,她个人的荣辱不值一提。
二来,毕竟是密谋造反,关系到九族性命的大事。她的父兄又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言公子对她尚且有所怀疑,发难考验,倒也是寻常。
但也算是好事,他会这般在自己身上费心思,就证明她说的那些话,他是相信的。他相信自己有辅佐他的能力,但是目前还不太信任她这个人,需要再考验她一番。
思及至此,蒋星重心间的火气便消了些。
她再复看向傅清辉,微一挑眉,眼露不屑,对傅清辉道:“我可以继续等等,但你记得传话给你的主子,我蒋星重说一不二,说好辅佐他便一定会辅佐他,我蒋星重的命,从来都属于大昭,属于那个能给大昭太平盛世的人。绝无二心!”
蒋星重狠狠瞪了傅清辉一眼,重新朝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口,蒋星重忽地站住脚步,转头向傅清辉吩咐道:“给我送干净的衣服过来,还有热水,最好安排两个女婢伺候。”
她跟一个听人命令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言公子,他总不能一辈子不来见她,待下次见面,这气不得撒正主头上?说罢,蒋星重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傅清辉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色间满是不耐与厌烦,他是万没想到,这蒋姑娘心性如此强大,都成了阶下囚,还敢如此趾高气扬。
可生气又有什么法子,他得照做。傅清辉深吸一口气,唤来了院中伺候的人。
而此时此刻,谢祯在养心殿中,刚批完这一日的折子。
他正准备偷空小憩片刻,怎料守在殿外的王永一忽地进来,通传道:“回禀陛下,锦衣卫镇抚使沈长宇觐见。”
谢祯重新坐回椅子上,道:“宣!”
沈长宇很快进来,气度如旧,只是不知为何,神色间有些苦闷,像是快哭了一般。
“臣沈长宇,拜见陛下。”沈长宇跪地行礼。
谢祯抬抬手,“平身吧,怎么了你?哭丧个脸。”
沈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