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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传,因此,便说道:“要不,咱们来投壶吧!”
顾晓也不反对,直接叫人拿了贯耳铜投壶过来,又取了去了箭头的短箭,她们这算是内宅的游戏,就不讲太多礼仪,大家轮着往里投便是。可惜的是,这里头一群人,都没什么经验,投中了也是瞎猫捧到死耗子,短箭用完,每个人都被罚了酒,四处看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二更,月上中天,吹进来的风也带了一些凉气,不过大家都喝酒喝到微醺,也不觉得冷,何氏喝得多,这会儿已经两眼发迷,又吵着要玩抛打令,大家故意作弄她,竟往她那里抛,她漏了好几个,又被罚了好几杯,跟米氏刘氏她们闹成一团。
上头玩得开心,下面几个孩子也听得好奇,跑上来看到几个太姨娘醉态,不免大吃一惊。徒嘉泽是西院唯一的孩子,如今李氏不怎么管得住,他便也往东厢房那边跑,刘氏米氏何氏她们几个也乐得哄孩子,这会儿瞧见她们几个这般小女儿模样,徒嘉泽顿时觉得有趣,也跑过去要跟她们一起玩。
末儿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领着两条狗也跑了过来,白白和花花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差点没把人绊个跟头,大家也不以为意,只是愈发肆意起来。
吴嬷嬷看着这样子,不免凑到顾晓耳边,低声说道:“娘娘,要不,先散了吧!”
顾晓笑道:“还早着呢,难得能聚一聚,也叫她们好好松快松快!”
吴嬷嬷见顾晓这般,便不再多说。
这明霞阁在花园一角,距离院墙也并不是很远,因此,隐约的笑声便传到了隔壁雍王府。
雍王府又不用守孝,昨儿个一大家子就聚过了,今儿十六,雍王又去了周侧妃那里,雍王妃觉得无聊,便带了几个丫头在花园里散步,经过的时候,听得隔壁传来的笑声,不免驻足细听,只是终究离得远了些,听不分明。
一边丫头莲蓬说道:“娘娘,隔壁应该是今日拜月,这会儿该在赏月呢!”不过心里头也是嘀咕,几个女人,赏个月,怎么竟是有点沸反盈天的意思,莫不是请了几个女先儿,给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若是真有,要不要跟自家娘娘说,回头打听一下是谁,下次也请了来,大家也能一乐!
雍王妃只是略停了几步,这会儿也是笑道:“她们在府里也是冷清,难得过节,松快一些也是应当的!倒是七弟妹宽厚,也能容她们玩乐!”
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羡慕,顾晓这个平王太妃有宽厚的本钱,没有丈夫,爵位是儿子的,自己在府里当家做主,如今看起来,以前最不逊的刺头侧妃也已经老实下来,她自然没必要再降下身段,跟下头斗得乌眼鸡一样,可以从从容容做她的太妃,丢点小好处下去,就能叫下头那些侍妾俯首帖耳。哪里像是她,说是府里正妃,丈夫也尊重,实际上那真的是谨小慎微,半点错也不敢犯,下头侧妃侍妾骄横,她也只能做出一副宽厚模样,免得落下个刻薄的名头。毕竟,她娘家败落,实在是没有做错事的余地了!
“罢了,咱们回去吧!”雍王妃转身说道,“这节也过去了,倒是剩下了不少月饼瓜果,留着也是浪费,明儿个就分下去吧!”
几个丫头都面露喜色,她们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自然能分到上等的,这些就算自己不吃,拿回去给家里,也是一桩体面。
丫头们欢喜不尽,却不见前头走着的雍王妃,面上露出些许萧索神色,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第64章
中秋刚过,之前说的京察已经开始,哪怕圣上已经是高举轻放,但官场上气氛还是紧张了起来。
负责京察的官员摩拳擦掌,有意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让自己的履历上增加一项新的政绩,地方上的官员听到消息,立马开始寻找开刀的对象,而那些消息灵通的缙绅,早就还是活动起来,想办法将自家妆点成良善人家的模样,生怕被人当做典型。
而京城之中,陆墨带着陆父陆母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牛继宗没能实现将文官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的愿望,对陆墨的许诺自然也就成了泡影。之前的案子,董家是彻底倒了霉,董元驹被夺了功名,打了八十大板,流放辽东,遇赦不赦,董兴业和董兴胜不仅丢了官,因着董兴胜向官府行贿,导致陆显宗惨死,董兴胜被判秋后处斩,董兴业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判流放西南,董家那个之前以为要死,却最终没死的老爷子这回也真死了,可以说,董家直接就散了,不可能再有翻身的余地。
而涉案的正副主考和学正也被判得很重,不仅被罢职抄家,还被判子孙三代不得科举,这简直是挖了他们的根,三代之后,他们就算原本在士林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彻底没用了,一大家子都得重新开始。至于那位知府,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直接被罢职抄家,全家流放崖州。这会儿的崖州可不是后世的旅游胜地,虽说经过多年的开发,已经比以前强了不少,但依旧算得上是蛮荒之地,比起西南都糟糕,这一大家子流放过去,有几个人能活着等到朝廷大赦,都是问题。
看起来陆家的仇人都没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对陆家怀恨在心,他们只需要托人使点绊子,陆墨又不像是死去的陆显宗,身上有公民,其他人动起手来还略有些顾忌,像是他们如今这个情况,都不用县令出手,几个胥吏都足够让他们家破人亡。
别的不说,陆显宗死了,家里的地不能再免税,也没有免除徭役的资格,他们因为这场官司,又错过了今年缴纳粮税的日子,回去之后要补交,大冬天再征发一下徭役,就足够折腾死一大家子。
这样的担忧,陆墨也没有瞒着陆父和陆母,老两口因着陆显宗的事情,如今也不敢再相信地方官府的节操,相比较起来,在天子脚下,大家吃相还好一些。尤其如今陆墨在京城也算是混了个眼熟,谁要是京城对他打击报复,只怕回头就有人捅上去,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父犹豫了一番,说道:“墨娃,你说得对,虽说家里的地要紧,但是性命更要紧!这一回去,天高皇帝远的,咱们一大家子的性命,可就落在别人手里了!我如今还有点力气,你娘就算眼睛坏了,做不得绣活,但是缝缝补补的活计还是能做一些的!咱们干脆将家里的地给卖了,就在京城寻个营生!”
陆墨也是鸡贼,既然陆父已经打算卖地,他也不去牙行,而是直接去了会馆。很多地方在京城都有会馆,大多数是试馆,主要是方便各地举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另一部分便是同乡会馆,主要方便的是行商还有行帮,陆墨去的就是同乡会馆,他如今也有些名声,只在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