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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去了浴室。
他冲洗了身体,隐隐希望这次赵竞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能留得久一点,打开浴室的门,赵竞又在打电话。
电话对面大概是一名投资人,赵竞对他解释情况,不过更像在闲谈,语气轻松。韦嘉易发现赵竞确实不是不会聊天和开玩笑。
“我不能保证在和解协议签署前信息不会泄露,”赵竞对韦嘉易招招手,让他过去,“不过泄露后的公关声明都准备好了,明天见面吃饭我可以背给您听,个人觉得他们写得还不错。”
韦嘉易走近了,听到对方的话语声轻轻重重地从听筒里传出来,他听不清晰,不过似乎被赵竞说服了,没有咄咄逼人的情绪。
赵竞一边安抚了几句,一边拉着韦嘉易的手,让韦嘉易坐在他身上。赵竞的腿很有力,韦嘉易搭着他的肩,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重坐。
本以为赵竞还要和投资人聊一会儿,韦嘉易努力一动不动,垂眸听着赵竞的声音,搜索着脑中留存的大学选修过的金融课的知识。又觉得非常惭愧,赵竞都为了他找教授在上摄影课了,韦嘉易想到金融课,只会想到当时每次做作业,做着做着都趴在电脑前睡得很香。
不过想多久,赵竞忽然急着挂下电话,把正在回忆教授的脸的韦嘉易按了回去。
一通胡闹,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赵竞又压了回来。韦嘉易实在没力气再继续,把埋在他胸口的头推开了,说:“赵竞,我好累。”
赵竞在这方面很听话,韦嘉易一推他就不动了,然而对自己缺乏认知,很重地压在韦嘉易身上,韦嘉易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听到他说:“我明早六点走。”
“有想对我说的,现在可以早点说,”赵竞告诉韦嘉易,“我怕你明早睡得像猪。”
韦嘉易听他颠倒黑白,原本在心中驳斥,但忽然想到赵竞只是短短地来见他一面,又不舍起来,抱着赵竞的背,说:“你想听什么?”
赵竞不吭声,韦嘉易猜了猜,对他说:“赵竞,我好想你。”
可能是说到赵竞心里去,赵竞“嗯”了一声。
房里的灯在韦嘉易的要求下关掉了,不过不是完全没有光,韦嘉易睁开眼,可以看到压在自己身上赵竞头发的影子。
表白是恋爱安全区域以外的事,暴露了太多情感,让弱势者更处于被动状态。然而在黑暗中,韦嘉易又对赵竞说:“我好喜欢你。”
赵竞挪开了一些,韦嘉易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但心里没有。因为赵竞并没有给他回答,他也不知如何接下去说才是对的。刚才做得太累,心中有点羞耻,韦嘉易想要逃避,昏昏沉沉,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睡过去,就在即将实现时,赵竞开口说:“韦嘉易。”
韦嘉易说“嗯”,赵竞听到他的声音,语气立刻变得十分震惊:“韦嘉易,你怎么要睡了?”还用手推了推韦嘉易的肩膀。
“怎么了?”韦嘉易被他推醒,吓了一跳,“有什么事吗?”
“你还有话没说完吧?”赵竞声音都变大了,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着急。
韦嘉易都不懂他在急什么,坐起来一点,晃晃脑袋,把刚才的睡意晃走,询问:“什么话?”
“我明早六点就走了。”赵竞提示。
“嗯?”韦嘉易还是不懂,也被赵竞带得有点慌张了,“到底怎么了?”
赵竞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已经看到你藏起来的东西了。”
韦嘉易仅余的睡意全消,睁大眼睛,感觉黑夜变成了光亮的白天,将他的个人情绪照得无所遁形,四肢也僵硬得不像自己的,更可怕的还是由于太了解赵竞,他意识到,赵竞显然对他准备的礼物,产生了一种极端严重误会。
“我知道你很害羞,不过我都知道了,没办法装不知道,”赵竞没有发现韦嘉易的异样,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也给你订了,不过刚才已经在你睡着的时候让秘书把订单全都取消了。我们结婚只要一对戒指。”
头顶的大石落了下来,韦嘉易迷茫地看着赵竞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眼睛。赵竞对他说:“我愿意。”
第34章
韦嘉易傻傻看着赵竞说完“我愿意”,向自己吻来,被用力地堵住嘴开不了口,愕然之余,其实不是完全无法推敲出赵竞今晚的思维脉络。
错不全在赵竞。因为韦嘉易在不累的时候很主动,或许是卖力得有点过头了,把最后一步之前的所有事,全都做得彻底,给了赵竞有一种即将发生什么的感觉,而后赵竞在柜子里发现了被遮起来的戒指,结论是韦嘉易想给他一个惊喜,也说得通。
这都是韦嘉易自己不好,他也愿意承认,但他真的没想到赵竞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情侣对戒”的概念。
谈恋爱可以随便,感情付出也没有现实成本,谈不下去大不了分手,时间久了痛苦总会过去,可“结婚”——韦嘉易脑子里根本想也没想过这两个字,直接听赵竞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一时间心率猛增,惊恐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搭着赵竞的肩膀,把他推开了,而后下了床,去打开灯。下定决心回过头去,灯光柔柔地照在赵竞身上。
赵竞坐在床里,人占据很大的位置,影子长得过了半张床,睡袍凌乱,头发没有打理,但是不知为什么,发型仍旧很精致,而眼神是韦嘉易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再找到的天真。他看起来太高兴,太满意了,韦嘉易想开口解释,但是没办法不想赵竞说的“我也给你订了”,仿佛他们已经默认会结实地在一起一辈子。
韦嘉易记得岛上民宿住的第一晚,自己在沙发上准备睡觉,赵竞突然来到客厅,硬待在那里,等待韦嘉易主动去安慰他的创伤应激。就像现在每次在对话框里拍一拍韦嘉易,但不说话,等韦嘉易先找话题。
韦嘉易当时觉得这大少爷烦到透顶,被所有人宠坏了,幸运到永远都可以不通人情。偏偏韦嘉易自己也不好得罪他,只能开口哄他许久,才把他哄走。和现在相比,哪种情况更简单,韦嘉易说不出来。
韦嘉易工作后,曾有一件事令他印象很深。他第一次替某个奢侈品牌拍私人晚宴,遇见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富太太。她的性格很好,先生出生于豪富之家,对她宠爱有加。晚宴时,人人都簇拥着她,像簇拥一个公主。
同事告诉韦嘉易,她大学毕业后在一间养老院工作,她先生去养老院捐赠物资,两人因此认识。她的背景普通,先生家人起初不同意,先生奋力抗争,两人历经坎坷成婚生子,就像偶像剧的结局一样幸福圆满。
但是等到第三年,韦嘉易在新闻中看到他们婚变。新闻写她的卡被停用,靠变卖华服支付诉讼离婚的律师费,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