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的表情尴尬又窘迫，他也知道讲了自己的出价后，一定会引发大家的鄙视。
但也没有办法啊！
他能看出齐萧是感兴趣才会开口问价的。
动漫很快就要上线，如果错过了这次当面推销自己的机会，那下次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所以，即便丢脸他也要说。
而另一旁的齐萧则陷入了沉思。
虽然卫国没有说出自己的作品名字，但他听到故事的第二句时，就知道了这部动漫是《那年那兔那些事》。
啊，两三万块真的好少呀。
不过……
“好，我接受了，我同意把歌的单次使用权卖给你。”齐萧说道。
“什么？！”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几乎发出了震惊的疑问。
而最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假扮成买方乔装混进来的李倩倩。
她已经接到了梁总下一步的工作指示。
那就是盯紧齐萧，并且想办法给他的成交制造破坏。
哪怕破坏不成，也要尽可能拖延他的成交。
大概原因是出1000万的这个剧组的背后金主，就是个纯粹做实体生意的土豪，跟娱乐圈并没有直接的利益接触。
人家想花钱买歌是压根儿就不会管这么多。
一千万说多也不多，既然买方那边劝不到，也就暂时先安排李倩倩跟紧。
而她昧着良心的最大程度，可以做到前者。
但给一个这么努力的人搞破坏，李倩倩是真做不到。
所以，她这几天都过得很发愁。
然而没想到的是，齐萧自己居然推开了1000万！
为什么？？
卫国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抱着不让自己后悔的目的说出来而已，连想都没敢想齐萧真的会答应！
“你、你，齐先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卫国有些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嗯，不开玩笑，真的把歌卖给你做主题曲。”
齐萧对他说完，转身去安抚其余还没有缓过来的潜在客户。
“各位，真的很抱歉让大家白跑一趟。”
“歌只有一首，在我目前的情况下，暂时只能卖给一个人……”
大家非常不明白齐萧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作为打工人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回去会很难交差。
众人全然没了来时的混子心情，敷衍的道完别就走了。
李倩倩此时也应该随着人群出去，但她走到了门外时，还是没忍住开口。
“齐先生，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愿意低价把歌给他吗？据我所知，外面有人出了8位数的高价买《追梦赤子心》的全版权？你……难道不想赚更多的钱吗”
齐萧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
主要是这女孩的打扮有点个性。
口罩+粗边框眼镜+锅盖发型，说时尚吧，又不太像时尚，也许是个脾气古怪的音乐总监？
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头，但考虑到是潜在顾客，齐萧简单又真诚的阐述了一下想法。
“这位先生刚才讲的故事，其实是以我们祖国近代发展遇到的经历为蓝本。”
“咱们祖国啊，是从吃不饱穿不暖、受尽压迫和剥削开局的。”
“但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我们还是挺过来了。”
“在萝布泊响起了令世人震惊的巨响，驱赶敌人让紫荆花在港城重新绽放......”
“为什么央.视每年会一遍又一遍的重播战争类连续剧？”
齐萧说到这里有些感慨的顿了顿。
“不是为了想让观众赞美感恩前人的付出。”
“而是为了让大家记住，在那个绝望的时代里，我们依然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
“依然有一群满腔热血的人，始终迎着炮火前进。”
“难得有一个国漫，去把这些事用孩子都能听得懂的方式讲出来，在我有能力为它添砖加瓦的情况下，我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弄丢了1000万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人活在世上有时候也是图个痛快，不能总看着钱。”
“反正钱以后总有机会再赚的，你说对吧？”
齐萧最后的话，全在强烈暗示她‘如果有约歌需要可以再过来找我’，就是不知道这古怪的姑娘get到没有。
只见她表情有些恍惚的离开了会议室。
不过，在齐萧没注意的时候，李倩倩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刚才还满当当的会议室，转眼就只剩齐萧和卫国两个人。
这腼腆大兄弟给的钱虽然少，但毕竟是将作品授权给他，所以正常的合同工作流程还是要走的。
可当齐萧走过去找他详细谈谈的时候，却发现卫国低着头看地板，并且双手紧握着拳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齐萧的表情顿时有些紧张了。
他看过一些急性病的科普视频。
那些人在里面的发病症状，就有点像卫国现在这个样子。
“大哥你没事吧？”齐萧赶紧问道。
卫国猛的抬起头，差点没把他给吓着。
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过大，而是因为这哥们两个眼睛红彤彤的，鼻子还挂着条呼之欲出的大鼻涕。
齐萧迅速战略性后退了一步。
很明显，卫国这是情绪太激动了，想哭但又忍着没哭。
“齐先生……你真的是说出了我心里……所有想说的话。”
“你不知道我做这个动漫，做得有多艰难。”
“有好几次都差点做不下去。”
“要不是心里有着跟你一样的信念，估计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国漫目前正处于摸索阶段，其中肯定会遇到很多阻碍和麻烦，齐萧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放弃的可是1000万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表示对你的感谢！”卫国再次激动的抖动起来。
齐萧摆了摆手，说道：“什么谢不谢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我欠你一个人情！不对，我欠你一个大资源！”
“我发誓，这部剧乃至我本人，以后但凡有一点起色，我都一定会报答你，如果你以后落魄了，我也不会忘记你……”
“行行行，我记着了，你欠我一个资源。”齐萧见他这么郑重其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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