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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南桑幡然醒悟,按理来说在这种公众场合欺负人的事儿,一般人都做不出来,也只有那种纨绔子弟才会这么横行霸道。
盛家在整个商界都很有名,和薄家旗鼓相当,二者都属于世界企业100强内,盛家大公子盛势在福布斯财富排名时常和薄宴西争高下,只不过盛家是做科技生意的,旗下汽车和手机产业世界闻名。
南桑也是听贺绪提及过,盛势一直和薄宴西不对付,两人曾合作过一个项目,但却被薄宴西阴狠的手段搞了,亏损不少钱。
后面二者又时常竞争一些项目,可谓是仇敌。
这个盛爱颐南桑也早就听闻过,对方在整个京圈的名气都很大,性子骄纵跋扈,目中无人,喜欢和那些纨绔富二代混迹酒吧场所,每次被拍到不是在韩国梨泰院就是在东京歌舞伎町。
前阵子,盛爱颐还在游轮派对将一名小演员推下水,对方差点没命,这件事上了热搜头条,但短短几分钟就被撤下,无人再问津。
南桑知道这种富二代最好是别惹,疯起来可以玩人命。
但此刻她不得不管,因为被为难的是自己闺蜜。
南桑不由得走到高庆子身旁,开口道:“庆子,怎么回事?”
高庆子正发难,在希云酒店做大堂经理多年,不管遇到如何棘手的事她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今日算是水逆,不慎撞上盛爱颐这尊罗刹。
见南桑出现,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低声对南桑说道:“刚刚我不小心把香槟洒在盛小姐的包包上了。”
南桑看向盛爱颐,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是我朋友,盛小姐,您的包被弄脏了,可以交给我们,我们拿去清理包养后再归还给您可以吗?”
盛爱颐红唇勾起一抹讥笑,她双手抱臂,冷眼将南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戏谑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市民?”
红发女眼底几分轻蔑,接过话,“清理保养?你以为是什么烂大街的包吗?这款是全球限量版,弄脏一下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
南桑在心底暗暗翻白眼,这款包她也有个,虽然是全球限量款,但她觉得太过土鳖没什么品味,一直没背。
她知道国内有两个人有这款包,没想到另一位就是盛爱颐。
高庆子细声在南桑耳边嘀咕,“刚刚我就是这么处理的,她们拒绝了,一直在为难我。”
南桑看了眼盛爱颐手腕上垮着的包,再看向高庆子背着的,转动脑筋思忖半晌,对盛爱颐说道:“恰好我闺蜜也有这款包,如果盛小姐觉得保养会使包贬值,不如和我闺蜜的这个包交换吧,她没怎么背过,算得上95新。”
南桑话出,现场响起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几位富家千金互相对视,像听到什么千载笑话般。
盛爱颐细眉高高扬起,她声音尖锐而又犀利的冲南桑吼道:“你说什么?把你朋友那个广市产的假包拿来换我的限量款,我说这位大姐,你脑子进水了吧。”
面对盛爱颐毫不客气的话,南桑隐忍着,她挺起胸脯振振有词说道:“这款包是货真价实的正品,是2019年在港市的拍卖会上有一位女士将这包全新拍卖,被买回来的。”
南桑言辞认真,但耳边的讥笑声却更加响彻,几位富家千金都在看笑话般盯着南桑和高庆子。
那位长卷发千金抿着笑意,讥嘲的说道:“功课做得不错嘛,确有其事,现在背假包也得牢记背景故事了,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从哪里蹭到了宴会入场券,依旧改不了小市民贫寒的出生。”
“不是姐姐我看不起穷人啊,大多数穷女都像你和你朋友这样,总妄想着跨越阶层,过富人生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背假货穿假货再混进这种宴会里,是不是还想以假乱真,钓上个富家公子哥?”
她们口中的话愈来愈过分,周遭围观的人盯着南桑和高庆子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毛刺扎在南桑皮肤上,她觉得很不舒适。
南桑还想继续和她们争辩有关于这个包的事,身旁的高庆子却拉扯住她的手臂,她把目光斜睨过去,高庆子低声:“桑桑,算了,别和她们争。”
南桑心底不服,她拧着牙说道:“是不是真包我们可以去鉴定中心鉴别一下,不过这种自证很没趣,如若盛小姐不同意这样的处理方式,能否告知一个能够您觉得满意的方式,我们可以商谈。”
盛爱颐见眼前这女人伶牙俐齿的,一句又一句的回怼自己,不耐烦的蹙起细眉,声音愠怒,“你是哪路货色啊,想和我谈条件?”
这时,有人在盛爱颐耳畔说道:“这位是贺绪的女朋友,是个话剧小演员。”
盛爱颐耸肩,满目鄙夷的睇了南桑一眼,她声音傲慢的说道:“贺绪品味越来越差了,怎么找个背假货的穷酸女做女朋友,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南桑直视着盛爱颐,毫不怯场的回应对方,“我没有背假货,请盛小姐不要随意污蔑人。”
见南桑一直回怼自己。
盛爱颐脾气暴躁的提高嗓门,大吼道:“你这个丑女算什么东西啊,把我的包弄脏了,还在这儿和我争,今天你和你朋友不把它给我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别想完好无损走出这个园区大门。”
盛爱颐直接对南桑破口大骂,她的几名黑人保镖围上来,把南桑以及高庆子包围成一个圈。
周遭围观的人愈来愈多。
高庆子紧紧拽住南桑衣袖,对她说道:“桑桑,我们不会有事吧……”
几名保镖个头一米九,光杵在面前就已经很唬人,南桑听闻过盛爱颐之前在梨泰院的夜店教训看不惯的女生,就让这几个保镖当场打人,女生脸上都是血,左腿骨折,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南桑知道盛爱颐这种疯癫的富二代千金,生来就坐拥权势和财富,性格傲慢,把身边的人都当作蝼蚁,只要谁不顺着她性子,她就能肆意用自己的权利去发泄。
南桑心底打起鼓,这会儿,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想到今日的展览会是贺家的主场,南桑决定给贺绪打电话,让他帮忙解决。
她低头拿起手机,拨打贺绪号码,电话那头的嘟声如乌比斯环反复,南桑心底大段空白,额头逐渐溢出细密的冷汗。
贺绪没有接电话,盛爱颐等人仍然在为难她和高庆子,她看着那些个个头高大的保安,突然间没有了刚刚的气焰,脸色有些苍白。
艺廊后花园喷泉池发生的这一幕,被不远处在二楼雕花彩色拱形玻璃窗处趴着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眉眼优越,如希腊画上的美男,长发直耳垂边沿,一侧别在左耳后端,皮肤冷白,他穿着件简单的中世纪风复古白衬,驼色阔腿裤,短靴。
高鼻薄唇,唇色淡红,全身上下透着一股15世纪画报上贵族公子哥的那种矜贵感。
长相虽好看,但男人的眉眼太淡了,一双上挑的凤眼有种阴冷感,像是油画褪色,苍白的毫无生命气息。
特别是他不作任何表情时,脸色看起来病恹恹的,像躺在古墓里被冻结的冷美尸。
侯京陌不喜人群,慵懒的趴在二楼,却未想突然吃到瓜,他握着手机将看到的趣事说给电话那头的薄家二公子听。
薄宴西在打高尔夫,本和侯京陌正在商谈这次找老美合作的项目,和盛势那边又杠上,两方斗得血肉横飞的。
听到这桩插曲,向来不喜闲资的他借势调侃,“侯总女朋友又惹事了?”
侯京陌听到女朋友三字,连摇头,他眼位勾勒起倦怠,声音淡如水,“别咒我,谁摊上盛爱颐这种女人谁倒霉好么?”
盛爱颐向来都是那种想要什么必定得到手的人,从小到大唯一吃过的瘪就在侯京陌身上。
她倒追侯京陌多年无果,但却不能将对方强势占有,只因侯京陌吃遍整个黑圈,家族从事娱乐会所产业,不仅掌握国内,连韩国东南亚等地都涉及,就算是盛势也不敢惹。
侯京陌不喜盛爱颐,其一原因是因为薄宴西的关系,他帮薄宴西做事,和盛家不对付。二也确实觉得盛爱颐性子太跋扈。
艺廊二楼与有人在吃瓜,南桑在喷泉池旁却找不到任何能够帮自己解围的人,她心底一直渴望着贺绪能够接电话,但反复拨打对方号码都无果。
南桑有些绝望。
就在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静,想着解决办法时,忽而瞥见手中提着的纸袋。
她大脑叮得发出响声,像是拧动什么开关,瞬时亮堂起来。
这个纸袋里装着薄宴西的西服,南桑脑海里那根断掉的线突然结上,想到就算是贺绪来了,恐怕也摆不平这个画面。
放眼整个京市唯一能和盛家抗衡的人只有薄家,盛爱颐这种地位和身份会忌惮的人也只有他了。
她心跳骤然加速,汗珠从额角滚落,虽然南桑知道这样做不妥,但这个节骨眼也别无他法。
南桑深吸了一口气,佯装从容的将薄宴西的西装外套从纸袋中取出,穿在身上,再次抬起头,平视着盛爱颐和那些黑人保镖,“你们确定今天要动我和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