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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屋里李希正在练字呢,突然就有人推门进来。
“诶,怎么是你!”赵承骞一进来,没有看到五哥,却看到书桌前坐着的是个女子有些疑惑。
但晋王是认得这个女子的,不就是之前五哥身边带着的那个丫鬟嘛。
“晋王。”李希起身打招呼。
赵承骞环顾了四周,然后目光集中在书桌上。
“你在学写字。”赵承骞上前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纸张得出了结论。
“嘶,我就说。”还没等李希说什么,赵承骞就绕着李希打量,他就说这丫头肯定不是普通的丫鬟。
这都能单独待在五哥书房,而且这临摹的还是五哥的字。
想不到啊五哥,还挺会玩。
“晋王找王爷的话,王爷去藏书阁了。”李希被这晋王打量得不自在,便开口提醒他赵承泽在何处。
刚刚长生突然问起了一本书,赵承泽便领着长生去藏书阁去了,本来她也想去混混时间的。
但是赵承泽对她说,离开书房的时间不算在两个时辰里,所以李希便打消了念头。
“不急。诶,和我说说呗,你和我五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晋王站定,一脸好奇的看着李希。要说姿色,这小丫头倒是还能看,但也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难道说,救过五哥的命?
“算,朋友吧!”要问李希和赵承泽是什么关系,那当然是被害人与凶手的关系了。当然,这肯定是不能对晋王说的。
“朋友?”晋王听到这个答案可不信。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晋王没说自己信不信,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有幸救过王爷。”李希心想,可真是有幸,天大的幸!
“还真是救过命的关系!”听到这里晋王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自古英雄救美之后都会有故事,像五哥这样的美男子,哪个女子看了会不喜欢。
是的,在赵承骞眼中,英雄救美里的美当然是指他的五哥了。
“你怎么来了?”晋王刚准备继续问,赵承泽就回来了。
“五哥。”赵承骞看到赵承泽来了,转身朝他走去。
“我这不是上永安王府去寻你,寻不到这就想着来这儿看看嘛!”赵承骞刚走近,这才发现五哥身边跟着个萝卜头。
“这孩子是?”赵承骞蹲下打量着长生,他当然没有多想,再怎么天马行空,五哥也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长生被晋王这热烈的目光吓了一跳,急忙往赵承泽身后躲。
“有事说事。”赵承泽拍了拍长生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找五哥你聊聊天。”赵承骞耸耸肩。
“王爷有事,那我和长生先回去了。”李希倒是有眼色,赶紧过来拉着长生想着离开书房。
“不必,说好的每日两个时辰,练完才能离开。”李希拉着长生还没跨出门呢,赵承泽就出言阻止了。
李希只得回到书桌前,真是服了,少这一时半刻又会怎样?
“什么事?”赵承泽和晋王在外间坐下。
李希以为赵承泽没让她和长生离开,他们会到别的房间去谈事,谁知他们就在这书房谈。
“袁文轩在狱中自尽了。”赵承骞突然情绪有些低落。
赵承泽听到后,倒是有些意外。
这袁文轩是上一次春闱的一名考生,会试放榜后此人并没有上榜。
科考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无论此前各考生在自己的州府中多厉害,到了京城参加会试时总会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所以,这之前再厉害但在会试时落榜也不是没有,各种内外因素导致的结果其实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问题就出在袁文轩的同乡上。袁文轩就是个普通百姓,此次会试他有个同乡叫张望。
这张望就有些不简单了,他的父亲乃是他们州的知州。听说这张望本就没什么才干,是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可他硬是一路就这么混到了会试。
这张望本就与袁文轩不对付,袁文轩是不屑与张望这种纨绔子弟为伍,而张望是最讨厌袁文轩那自视清高的模样。
于是,二人曾赌对方会试上不了榜。袁文轩敢赌自是因为他知道张望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张望能一路走到会试不过是仗着他那个当知州的父亲。
袁文轩觉得,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他不信张望父亲还能像在州里一样翻手遮天。
可最后结果就是如此,袁文轩落榜了,而张望却在榜上。
本来袁文轩也只是认清了现实,明白原来这科考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也准备就此回乡了的。
可是,在回乡前一夜,那张望找上门去对袁文轩进行好一番数落与嘲讽。
于是二人便起了争执,随后袁文轩对张望怀恨在心,便对袁文轩痛下杀手。
之后,袁文轩到官府投案自首。而且袁文轩还举报,说张望会试成绩作假。
此事一出,当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天子脚下贡士被杀,科考作弊,这哪桩不是大事。
于是,这案件便转交由大理寺承办。审理中,袁文轩对自己杀了张望的事实供认不讳。但他一直声称张望成绩有假,说是张望亲口对他说的。
当时张望嘲讽他时就曾说,其实本来榜上应该是有袁文轩的位置的,但是很不幸的是,那个位置现在是他张望的了。
袁文轩听完一愣,他以为自己落榜当然是因为先前高估了自己。而张望能上榜,肯定是因为他那个当知州的父亲为其打点了。
谁知,听完张望说的,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位置被张望顶替了。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袁文轩不得而知,或许是将两人试卷调换,或许是其他办法。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袁文轩十几年寒窗苦读,竟就这般为他人作了嫁衣。
看着面前张望那得意的嘴脸,耳边是张望不堪入耳的嘲讽,于是一怒之下袁文轩便推了张望一把。
张望本就喝了不少酒,被袁文轩这么一推当然是没有站稳被推倒在地。而张望倒下时正好巧不巧倒在了之前他自己摔碎的酒坛碎片上,碎片直接划破了大动脉,张望当场死亡。
张望身死这件事当然能结案,但对于袁文轩说张望会试成绩有问题这件事却被人压下。
大理寺以袁文轩怀恨杀死张望后,还想毁了张望清誉为由结了此案。
赵承骞也是到大理寺任职后翻看旧案卷宗时发现了这个案子,他觉得张望成绩有假这件事结束得过于草率了。
甚至是说,这个事根本就没有详查。于是赵承骞因为好奇,便到狱中和袁文轩进行询问。
几经接触下来,赵承骞觉得袁文轩这人还挺不错,言谈间能感觉到这人是有些东西的,所以对于他会试没有上榜赵承骞也觉得不大可能。
之后,赵承骞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得知那张望的父亲与那场考试的考官确实有些交情。
但是,这其中牵扯颇多,这里面成绩有假的怕是不止张望这一个,赵承骞就是想把这件事重查,也是束手无策。
杀了人袁文轩自是难逃死罪,但因遇到了晋王赵承骞,他以为自己会试的成绩能够得到一个交代。
谁知,原来就连是王爷也没有办法。
对于事实的残酷,以及对未来的无望,在收到老家送来的信说母亲失足掉下山崖离世后,他便在狱中用腰带上吊了。
李希当然没有认真练字,她在那支起耳朵偷听赵承泽和晋王的谈话。
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然赵承泽哪里还会留她和长生在这里,所以她便开个小差偷听一下。
听完后她是又气又可惜,世道就是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只会遭人欺负。
对于寒门学子来说,这科举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可对于权贵来说也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练完了?”赵承泽突然提高声音,这给偷听的李希吓了一跳。
长生坐在位置上看着姐姐偷听的样子有点好笑。
赵承骞顺着五哥的视线看去,门边那儿倒是露出了一截绿色裙角。
“呵呵,我练完了,刚准备跟王爷说我要回去呢。”李希知道,赵承泽肯定是发现她了所以主动走了出来。
“长生都比你懂事。”赵承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希低着头撇撇嘴,又不是她要学写字的,而且谁家好人一坐下就练两个时辰,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先回去吧。”看李希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赵承泽无奈开口道。
只要他不在,李希练字时注意力总会集中不下来。都说练字能让人静心,练了这么些天,也没见她心静过。
听说可以走了,李希转身进里间拉着长生就急忙离开了书房。
“不是,五哥你这也太凶了,看给人都吓跑了。”看到头也不回就离开的人,赵承骞笑着调侃道。
“我刚刚看着很凶?”赵承泽突然转头看向赵承骞问道。
这倒是给赵承骞整不会了,他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是五哥,好像对那丫头确实是不一样啊!
“诶,五哥,一直没机会问。之前我就觉得你对那丫头不一样,所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赵承骞一脸好奇的笑着凑近赵承泽。
“保持距离。”赵承泽抬起手挡开赵承骞凑过来的脸起身。
看着起身离开的五哥,赵承骞觉得五哥变了。小时候他还是五哥最爱的弟弟,现在是靠近点都不行了!
想刚刚那丫头,在五哥书房里练字。搞不好平时五哥就在这书房里手把手教人家呢,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弟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