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为了读懂文献、保证能和以法语为母语的学者交流这两个目标去寻找合适的人选的,但在这个时代,依旧能在学生中找到一位极其优秀的翻译和教师,她就是魔都外大的大二学生刘晓涵。——夏希羽,1980.4】
最终,出乎夏希羽意料之外的是,一周后,有包含刘晓涵在内的五名女学生、一名女讲师、两名四十多岁的副教授出现在他的宿舍楼楼下。
同时,围观的交大学生也有二十几个——虽然只有六个女生,但别误会,他们主要是图个“市场化竞争”的新鲜,顺带看看外校的美女。
在他们后方看着这一切的,还有好几位被吸引来的、魔都交大的老师。
当天看到这一切以及之前向夏希羽问了让外国外交人员帮他做事的原因的、夏希羽的一位同班同学——李超婷,在十几年后的某天下午看到老家的女工被迫大批地下岗之后,留下了这样的感叹:
“‘市场化竞争’、‘面试’、‘淘汰’,这些词对应的实际情况我早在1980年的3月就见到过了。那时,我清晰地记得:已经做出了不少科研成果的夏希羽正在从以女同志为主的候选者中选择一位能用法语做完一张高一数学水平的卷子——听上去非常简单,但在那时是难如登天。
最让我诧异的是,从我之后因为学校之间的交流而在魔都外大认识的几位小姐妹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那位刘晓涵同学当时拿到的每个月保底50元加包午餐的待遇确实高得令人发指,虽然这份工作持续了不到一年。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与法语翻译任务有关的各种一次性协议,包括但不仅限于有偿翻译部分法语文章、某些法语报纸。
直到我在很久以后知道了夏希羽的‘创收’能力——至少他本人是这样称呼的,我对此就再也没感到意外过。
而现在的我,作为我老家唯一一位本科毕业的、获得了学士学位的大学生,看着周围的老乡们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原来的企业,已经在省里最好的高中担任数学老师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感叹这种事,那时候还至少是双方都自愿的。
而在少部分极富责任心的老同志们扛着大梁维持原有企业的同时,更多的‘同志’也‘不情愿地’成为了万元户甚至亿元户——即便他们的‘创收’方式几乎并不光明,但他们至少在事实上成功了。即便是他们,也很难想象我最杰出的同班同学夏希羽现在(1996年)的实际身家——而且据我所知,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合理合法的公开收入。
现在的夏希羽这个名字只能在新闻联播和各大报纸上看到了,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参差。”
……
数分钟后,夏希羽在宣布“时间到”,随即开始解释起目前的情况。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因为我能用的公告板上的面积有限,因此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夏希羽,今年是魔都交大数学系的大一学生,现在在从事数学方面的研究,目前有SCI2区成果2篇,3区成果3篇,另有两篇顺手写的中文论文已被国内的顶尖核心期刊《模糊数学学报》收录,今年上半年可以见刊。每一篇我都至少是第一作者,其中有两篇是分别和两位外国的数学家合作完成的,其余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总体来说,我迄今为止的研究成果差不多和我校顶尖水平的副教授的研究成果相当。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我们数学系的老师那里去问,不要凭你们的印象思考我的能力。目前因为研究重心变更的需要,我需要尽快熟悉法语,以便可以与高卢国学者交流并看懂法语文献。”
说到这里,夏希羽咳嗽了一声,然后拿出了自己出的数学卷子,说道:“所以,面试的第一关是初中数学。如果不能用法语完成答题的,请立刻离开。现在离开的我可以付一元路费。不然对大家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于是,在因为五人主动离开而支付了5元之后,现场只剩下两名女学生和一名女讲师,刘晓涵也在其中。
“嗯……看来我的要求可能有点高啊,但是没有办法。很抱歉,你们几位还没面试被淘汰了。不过我临时决定,为了补偿你们的时间损失,我决定给你们一人一块钱的路费以感谢你们的参与。接下来,剩下的三位小姐如果因为这一轮而离开,可是连路费也不会有的。”
最终,经过一刻钟的简单测试,留下的是一位大二年级的女生——来自魔都外大法语系的刘晓涵。
于是,刘晓涵跟着夏希羽进入了他的暂住地——今年以来换的第四个(暂住地)。
刘晓涵在跟着夏希羽上楼的过程中,有些奇怪,问道:“等等,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你不是住宿舍吗?”
“宿舍又破又老,我住进去干什么?反正我给国内的杂志投稿,现在手上也有好几千块钱了,一周包每天的早餐,10元上下也住的起,没必要在学校里和室友玩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我初中的时候,波及到我身上的事情相当不少,差点在寝室里自习的时候被拉出去为一位室友的溺水而死负责。我目前虽然还是很差钱,但恐怕我的手上比你有钱,刚给《赤风》和《科技时报》投了两篇稿件,买了些必要的东西后,现在手中大概一千出头吧,至少几个月不成问题。我是搞研究的,不是搞基的。说到住处……我一两个月会换一次。总之你放心,如果我要换住处的话,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
刘晓涵不知道“搞基”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刘晓涵看着整个房间里除了标准陈设之外几乎空无一物的屋子,很难想象它的主人会是一名魔都交大的学术天才。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她今年第四次换的住处。
而且,夏希羽是一名和他一样在读本科的大学生。甚至他还比自己小一岁。
在两人互相以90度夹角的相对角度坐下后,夏希羽开始问起了更多问题。
“你是怎么有这样的学识的?”
“我爷爷第一个把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翻译到国内;我奶奶是西南联大数学系毕业;我爸爸首次把莫泊桑等好几位高卢一流作家的作品翻译成中文,不过现在是魔都日报驻高卢国白旗城的首席记者。他经常给高卢以及法属非洲的各级政要做访谈节目。我老妈是魔都中学的物理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夏希羽难得地被刘晓涵的介绍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没过几秒后他只是点点头,说道:“原来是书香门第,我明白了。你的家学传承和你的笔试表现都没问题。那我们用法语聊一会吧?”
“没问题。如果你撑不住,也可以用英语。我的英语水平也不差的。”
“……”
十分钟的交流后,夏希羽感到了极度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