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希羽答应去布莱克浦(一译“黑潭”/“黑泽”)不是因为害怕回国,而是夏希羽要在一段不短的假期之后,避人耳目地去中(央)兰开夏大学(英文:UniversityofCentralLancashire,简称:UCLan)去做演讲。
对中国人来说,这所大学并不知名,在世界范围内,它也不可能与剑桥、伦敦政经这些英国的老牌世界强校相提并论。但实际上,按照一般的判断,它在1982年第四季度的世界里,综合排名在中国已经不低于金陵大学和复旦大学这种级别的学校,对于浦江交大的留学生来说就更是远望而不可及。
于是,夏希羽在做演讲期间为希羽组和浦江交大搞全额奖学金留学名额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至于为什么要避人耳目……夏希羽认为这所学校与他之前访问的学校相比明显弱了一截,但他也认为蚊子再小也是肉,所以在被其他五所英国名牌大学拒绝之后,最终决定在中兰开夏大学试试运气。
——汤霄,1982.11】
夏希羽把这份电报稿扔到桌上时即兴说出的这段话,被在场的所有人以及修改器完整地记了下来,并在不久之后从英国的《太阳报》开始,被各大媒体和期刊以“白饭与学术(RiceandAcademy)”为题全文转载。
然而,除此之外,在关肇直的葬礼结束的一周后,多数相关领域的中国科学家以及世界范围内的不少有关领域的科研人员,都把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十月以来已经保持沉默近两个月的希羽组研究所,就好像希羽组研究所在某段时间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知道这一切的夏希羽却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而是继续在有金主资助的情况下,带队在布莱克浦度假。
至于希羽组的其他科研人员对关肇直去世的态度,倒也很简单。
时任经济决策中心负责人、美籍韩裔的黄晗的态度算是比较中立的,总体上可以表明希羽组整体的态度——
“希羽组研究所被压抑得有多久了?没有这些人在,科学照样前进,地球照样转动,三餐照样吃啊!我们研究所的同事成为高级科研人员后还不好说,但目前就可以确定的事实是,那些即将或者以及成为学部委员的人,肯定有那么一小撮看上去生活节俭,背地里还不是胡作非为、随心所欲的!不然,我们这边怎么会感受到无法忽视的巨大压力?”
……
11月16日,夏希羽受到英国中兰开夏大学邀请,在简单谈判后,同意携其它通行人员应邀前去访问五天。
期间,夏希羽还以校门口的一次交通事故为契机,对中兰开夏大学附近的道路状况提供了优化方案。同时,夏希羽根据自己的见闻对提及了一件事:中方将会特别强调“人命关天”的立法原则在英国并不适用,英方则需要切实地解决校内外的安全隐患。
夏希羽并不知道的是,从近两年开始,中兰开夏大学就已有意与中国一线城市的大学开展密切交流合作。
在得到贺晓音的同意后,获得她本人电话授权的夏希羽代她签订了全额奖学金留学协议。
至于贺晓音能立刻同意的原因,除了中兰开夏大学本身的含金量之外,还有在夏希羽这次前往香江前一晚发生的事。
……
当地时间1982年9月27日傍晚十点一刻,贺晓音被沈涵曦告知夏希羽有一起突发事件要征询她的意见。
于是,沈涵曦带着贺晓音来到了夏希羽的住处。
考虑到贺晓音与许多校内的同学保持密切关联,因而在反复确认了只要10个独立科研点数就能采取行动之后,夏希羽在征得贺晓音同意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她“生活秘书化”。
熟悉的晕倒与苏醒之后,夏希羽看着贺晓音用她前所未有的眼神看向自己,心中有些困惑。
在沈涵曦离开房间后,贺晓音忽然转过身去,对夏希羽说道:“希羽,你应该清楚,在我今晚来这里之前,我准备等我多发几篇论文之后,再向你提出离职。但在我完全没有任何额外阻力的现在,我更想离开研究所了。”
“据我所知,你是要去当记者?”
贺晓音点头,如实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嗯,虽然我从你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个职业四十年后的未来,但我仍旧希望做记者。”
“好吧,不过,我不希望你就这样离开研究所,毕竟,以国内目前的状况,不太可能让一个高等数学系毕业的学生去当记者。明天我就要启程去从香江和星港中转后去英国……中兰开夏大学的王牌专业怎么样?”
“中兰开夏大学?”
夏希羽点点头,随后解释起了这所大学的情况:“现在的它能不能和清北相比我不好说,但比我们交大要强得多。实在不行的话,我路过几所英国的‘平板玻璃大学’的时候,凭我写小说获得的奖章给你弄一个数字媒体技术相关专业的名额。但是,你也要专心地跟着水野把手上的这篇论文写出来,明白吗?”
“嗯,那我们一言为定!”
夏希羽摇头,并没有接这一茬:“我这只是设想,能否做到也不知道,只希望你能做好准备,迎接每一个机会。我不会用我的权限强硬地命令你和其他人在紧急关头之外做些什么,否则瓦格纳和冯琪诺早就用其他方法把我处理掉了。”
“而且,你别看我和沈涵曦的关系那么好,实际上,我们彼此之间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这是几十年后的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关系吗?”
夏希羽对这个问题颇为头疼,一时间没能给出答案。
“看来,我的问题不合适?”
夏希羽再次摇头道:“准确地说,在我见到过的人之中,只有我和她才会保持这样的反常关系——在普通朋友、同事、情侣之间反复横跳。我们认识彼此的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我们的关系如此特殊,也如此疯狂。对了,今晚还有些时间,你需要像其他自己人一样,让我带你体验一些特殊的感觉吗?”
“当然!不过,我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教育,因此,接下来还请希羽多多指教。”
看着话音刚落就开始脱下外衣的贺晓音,夏希羽略带无奈地点了头,随后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一边对贺晓音解释道:“自从我和涵曦在这个世界里首次见面以来,平均一个月左右就要主动或被动地推倒一个新的女生,我竟然觉得有些厌烦了。
“所以,前不久水野想抓我上床给她找灵感的时候,我拒绝了。如果你以后还想像现在这样的话,就想办法做出重大成果,或者在彼此即将出国的时候,我才会满足你们一次,否则……你们也不希望自顾自地享受的时候,我却不得不像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吧?”
羞赧的贺晓音在思考片刻后,选择答应下来:“嗯……我明白了。”
两人在房间里折腾了近三刻钟后,沈涵曦受夏希羽的请托,亲自送贺晓音回到了房间。
锁上房门后,沈涵曦先是在床边壁咚贺晓音,随后对她警告道:“刚刚我听到你在希羽的房间里喊着‘能和未来的知名女记者在同一张床上度过一晚,是你作为男人的荣幸’、‘我可是要成为世界知名记者的女人’之类的话……你在有了他的部分记忆后,终于也开始放飞自我了?”
贺晓音忽然涨红了脸,先是蓄意卖萌,随后轻声对沈涵曦解释道:“诶嘿,那只是从希羽记忆里的那些小说里得到的一些记忆使然。不过,我并没有实习过,只是有这方面的强烈愿望,以及羡慕那些老记者们的生活状态而已。”
听到这里,沈涵曦这才叹了口气:“至少比只为了追求其他记者前辈的生活而当记者的要好得多。三十多年后,有不少记者宁可在被欠薪超过10个月的情况下,卖苹果或搓澡养家,也不愿意放弃把自己拴在原地的记者编制,甚至是没有编制的记者身份,也不愿意放弃。【1】”
“我小时候听爷爷和爸爸讲起这事的时候还不理解,后来才明白,编制比围城还要可怕——三十多年后的那座百余万人的东北小城里,最大的媒体机构竟然有将近五百名记者,对应到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的四十年后,那就是全城有至少一万名在编记者那么离谱。”
“因此,我不希望你被彻底拴住……虽然有我们可以提供经验,但你仍旧必须独立在新时代里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现在这种传统媒体主宰的时代终究会过去的,如果你拒绝面向未来,即使你有现在的新身份,你的生活未必会好过。””
贺晓音立刻点头致谢:“我明白了,感谢涵曦姐!”
“那么,从明天开始,好好接受新的人生吧~”
沈涵曦说完后,立刻离开了贺晓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