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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龙府整个城池的体型,足足是宝蛟县城的二三十倍体量大小,便是那城墙,都有十丈高,衬托的在城门洞内进进出出的百姓们,好似被城门吞吐的一队队蚂蚁。
药王堂给陈苦家里安置的这处院落,严格来说,也不是虬龙府最豪华的地区,但胜在院子足够大,一共十几间大客房。
这就保证了将陈苦从宝蛟县带过来的这些亲朋们安置,不会显得拥挤。
简单安置了众人之后。
陈苦才终于和一家人详叙,便不得不谈到了李元成失去的那半拉肩膀。
李元成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够有活着离开宝蛟监牢,并与妻子重新相聚的造化,只嗓音低沉落莫的讲述着那一夜的遭遇。
原来,
当平安道妖人从城内地道潜入进来的那晚,正好是李元成在捕房执勤,说是执勤,其实就是跟兄弟伙儿几个喝酒聊天。
根本就未曾料到会发生那么大的巨变。
当麻天林带着一众平安道黄巾道兵杀入县衙之后,他们那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兄弟,当场即被锁拿。
李元成毕竟有着内气修为,下意识的酒醒之后,就要捉刀与妖人一伙交战,结果只一交手,便完全落入下风。
那些道兵个个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精锐,几十人一拥而上,他根本没有发挥出多少实力,就落败被擒了。
讲到这里,李元成苦笑一声,道:“从边军退下来的这些年,我时常交手都是一些江洋大盗,占据人数优势的往往也是我们捕快,结果这次完全落入下风,让我梦回战场上,那是一种任你武艺无论多么高超,终也难抵人海战术的可怕压力,不过三五个呼吸,我的刀便被卷刃,出现缺口……然后失掉了手臂,被投入了大牢之中。”
妻子望着丈夫空荡荡的肩膀,心疼痛苦直掉泪水。
陈苦也早已经为李元成安排了内用外服的丹药,使其脸上有了血色,不由问道:“那平安道妖人将姐夫你们这些官差关入大牢,是准备如何处置?”
李元成沉默片刻,道:“听说是准备等朝廷大军杀到的时候,将我们这些官衙众人一并推到城门楼子上斩首祭旗,以此来威慑王朝,提振他们己方士气。”
陈苦想着自己这一路带着众人来到虬龙府的路上,并未看到官军,便叹息一声,道:“宝蛟县沦陷已经有五六日功夫,按理来说,那位从府城派遣下去专门平妖的叶重都头和神机营,应当是在头两日就有反应,如今却没有任何踪迹。”
“宝蛟县已经沦陷,妖人们据城可守,只凭叶都头的那一千神机营,怕是没办法轻易将城夺回来,我猜,此刻的虬龙府内的大人们和军官高层,一定是都在商议如何整备军力,打一个十全把握的收服之战。”李元成说道。
陈苦对此表示认可,那汇聚满城百姓香火信仰布置出来的香火金光阵,便是七境高手都轻易撕破不得,等于给宝蛟县城又套了一个铁壳子,再加上那城内的平安道妖兵数量又递增了七八倍,已达近万人的规模,的确不是神机营能够轻易啃下来的。
“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宝蛟县?”嫂子在一旁低声道。
陈苦本想说自己又和大哥有了联系,但想着陈辛提供的情报,不久后元国就要南下,便也沉默了,道:
“看朝廷吧。”
李元成也叹了一口气,心知就算朝廷再次能收复宝蛟城,那城中也一定是被妖人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再回去,也没了意义。
陈苦见状,不再多说,便道:
“你们在家中休息吧,我来到了虬龙府,也该去和药王堂的诸位师傅打个招呼报平安。”
“哦,对了,那位寇少掌柜把我们安置下来之后,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是三皇祖师会的总坛所在。”嫂子从远处的箱子里翻出来了一个纸条。
陈苦拿了纸条,记住了位置,便对着嫂子说道:“那我先去三皇祖师会报到,家里这一大群人,就请嫂子和大姐你们代为安置,一切用度,不要节俭。”
当初他除了自己的一些额外收入,对于陈记铁铺的收入,全都交给了老母亲打理,在家人逃出宝蛟县城的时候,那笔钱也是带着的,铁铺半年多下来,积累了三四万银子,即便是放在这虬龙府,也是富户,管个几十人的吃穿,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嫂子点头让陈苦放心,院里的这些人,此前她在城中都是听说过的,以前那都是大人物,也帮衬过他们家许多,如今虽是落魄了,却更是得维护他们的尊严。
如此,陈苦便先离开了这处院子。
走到虬龙府的大街上。
这才终于开始认真审视了这座边陲之地的‘府城’,街道极宽,街道两侧的古典建筑,也都很高,基本都有三四层高,透出一个府城的繁华。
他此前以化身二郎来过虬龙府,那时便带回了一道从上空俯瞰虬龙府的记忆,保持着一种‘东富、西贵、南穷、北贱’的四方格局。
虬龙府的三皇祖师会位置就在东城富人区,在陈苦朝着药王堂在虬龙会的东家走去的路上,沿路也听到了不少过路人和摊贩们的议论声。
“那可恨的平安道妖人,好好地传教不好,非得造反,现在好了,这几天内米面粮油全都涨价,买一袋米是以前三袋的价格!”
“唉,谁说不是啊,一旦打仗,时局动荡,钱就不值钱了,我听赵员外那天就在叹气,早知道就该多囤些金银之物,现在他们家的文玩字画,一水儿的跌价,真打起仗来,什么都不如金银值钱啊。”
这是路上的普通人的议论。
而越往富人区走,便多了许多江湖上的声音,行走过路的一些人,很明显都能看出来是有武功在身的。
在宝蛟县入流的四境高手,陈苦就走这么一小段路,就至少遇到了八九位,又听到茶摊上两个江湖人叹息道:
“那侠王宝藏出世的消息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我是好不容易从龙口府赶过来的,想着就算得不到什么大宝藏,跟着能蹭口汤喝也行,结果,才赶路赶到一半,就听说侠王宝藏地宫消失了!”
“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传言出来了,说是平安道趁着地利,直接封锁了那里,将侠王宝藏收入了囊中!”
“真的假的?”
“平安道已经是心腹大患,若是再得到了侠王宝藏?那还得了?”
“谁说不是!要是平安道再得了侠王宝藏,估摸着都能把咱这虬龙府给打下来,到时候咱们一个两个全都得成为平安道的‘神民’。”
“听说啊,那些被困在宝蛟县城的百姓可惨了,每天都要被强迫着念咒诵经!”
“这平安道真这么邪乎,之前不是听说秦羽先宗师也在那边吗?居然连宗师都镇压不了他们?”
“宗师毕竟也是一个人啊,那平安道拥有过万教众,听说其教主手段也高超不凡,如今都没听到宗师的消息……我看啊,八成……不太好!”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难道宗师也落难了?”
陈苦听着这些人的谈论,心神看向了侠王界内石窍内盘膝打坐呼吸的师兄,不由叹息一声。
不久后,陈苦就来到了这富人区的一个巨大的会馆面前。
一看,果然气派,根本不是宝蛟县那小小的药王堂可以比拟,一个会馆的门庭,居然比宝蛟县的县衙修的还要阔气。
最关键的是,陈苦发现了这会馆大门的两根梁柱之上,居然还有着两位门神的画像,居然传出了不弱的精神之气。
“什么人?”
这时,三皇祖师会馆的门口,便有两个身穿深青色长袍的护卫对着陈苦大喝一声:
“三皇祖师会门口,不得随意逗留。”
这一看就和药王堂张开大门做生意的态度不同,药王堂只是三皇祖师会其中几位东家做的小生意,而三皇祖师会却是整个虬龙府内‘杏林行业’的总协会,不自己做生意,却掌握着大大小小药房、医馆的生死存亡。
陈苦倒不与这两个护卫为难,只是笑着拱手:“在下陈苦,出自宝蛟县药王堂,前来寻药堂众人,烦请两位进去通传一声。”
“陈苦?”
却不料,听闻他名字的两个护卫,一开始还觉得熟悉,直到陈苦说明他来自宝蛟县药王堂,忽地神色震惊,双双从台阶上移步下来:
“您就是不久前那位引动了咱们府城武庙之中冠军侯仙兵反应的陈少爷?”
此刻,街道上其他会馆之中,也都闻声看向了这里,纷纷惊讶、吃惊的看向了三皇祖师会馆门口的少年。
“他就是陈苦?”
“那个连中两元,一举成秀才的宝蛟县武生?”
“咱们府城的年轻一代第一人裴庆之,就是被此人击败?”
“据说好多府城内的势力,都在等他来府城,好抛出橄榄枝招揽呢。”
“若是有关于此子的传言都是真的,三皇祖师会哪能留得住这样一尊稀世天骄,毕竟这什么杏林总帮,在三十六武会之中,不过只是排名第十八的武会罢了。”
“我听说连绿林黑道第一人,那位凉山的托塔天王都希望招揽他上梁山呢。”
陈苦耳聪目明,此刻将周围几百米方圆内的许多谈论都听在耳中,心头不由愕然,暗道:
“怎么我这才第一次来到虬龙府,在虬龙府的名声就已经这么大了?连什么绿林黑道第一人都在关注我?”
他并不知道这什么绿林黑道第一人的托塔天王是个什么人物。
但从他师兄秦羽先辈誉为虬龙府白道第一高手来看,那什么托塔天王,估摸着实力名气不会差过他师兄太多。
毕竟……
天王这两个字。
一下子就能让他联想到侠王手下的四大天王,那可是每一个都是威震天下的英雄好汉。
却就在陈苦思忖这些的时候。
哗啦啦啦~
只见,那三皇祖师会馆的大门瞬间打开,从会馆当中一下子走出来了十几个人。
“哈哈哈哈!”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在当中,人还没有靠近,那宛若铜钟一般的洪亮嗓音,就震动长空。
“陈苦,陈苦!老夫和三皇祖师会馆的大家伙,在虬龙府可是等你太久太久了!”
“这老人的气息之沉稳……给我一种在所见过的人当中,只在师傅师兄之下的感觉,便是那我以大阵磨死的七境唐雨霖,虽然境界较此老更高,可根基却隐隐都不如这老人深厚。”陈苦一下子就从老人的气息判断出了老人的大概修为。
只差一线就能步入七境御罡境界?
那就是六境巅峰,体内大阵已经完美养成的阶段?
陈苦心思转过,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在老人背后的几个熟悉的人,师傅杨箓禅、尚云芳,以及寇明和大掌柜秦嗣藩。
秦嗣藩立即为陈苦介绍道:“陈苦,这位就是咱们三皇祖师会的会长伏百草前辈,他老人家早就在你铲除柴铁铺的时候,就知道你了,一直在等你来虬龙府,如今终于是见到你了。”
会长,伏百草,那也就是虬龙三十六武会的其中一位掌门人了。
陈苦立即拱手施礼,道:“晚辈陈苦,拜见会长。”
“称会长太生分了,老夫今年一百六十八岁,你叫我一声伏老便可。”老人捋须笑道。
一百六十八?
那岂不是比大纪王朝的年纪还要大。
陈苦心头凛然,连忙遵循老人的意思,恭恭敬敬的称了一声‘伏老’。
伏百草见到陈苦改了称呼之后,便立即上前,拉着陈苦的手臂,道:“不多说,先进去再说,在外面站着算什么事儿?”
陈苦望了两位师傅一眼,却见他们微笑,似乎示意这位老人可以信任。
步入三皇祖师会馆当中。
陈苦直接被安排在了右手第一位,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就连秦嗣藩和他师傅,都在陪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