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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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弟弟听话的出去了，柏大姑那嘴也没闲着：“你们以后常给糖糖清洗，女娃娃跟男娃娃可不一样，一定要多注意卫生。”

“知道了大姐，这不是火车上不方便，家里的时候每次都给糖糖清洗的。”

“对了，你们还没说这次过去看，人大夫咋说的？”她搁家里都跟着担心，就怕人大夫说治不了可咋整？

嫌弃指定是不嫌弃，都是自家孩子无论咋样都稀罕，可孩子脑子要真不好使，这孩子长大还不知道要被人咋嘲笑呢，想想她心里就不舒服，瞅瞅这受的罪。

要说心里没埋怨过弟媳妇儿是不可能的，弟媳妇要是她亲妹妹她都能直接上手给两下子，平时你咋样都行，那肚子都挺老大了，就不能消停点儿，这回好，给孩子害了吧。

可埋怨也没用，这当妈的看见孩子这样，还是自己原因造成的，心里指定比她还难受呢，这话就不能说。

“人大夫说咱家孩子智力没有问题，反而孩子还比其他孩子聪明。”说到这个孔珍脸上也放松了不少。

柏大姑一脸的惊喜：“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咱也不指着孩子是天才啥的，只要咱孩子跟普通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行。”

想想不对劲儿：“那问没问孩子反应慢是咋回事儿？是性子的原因？”她们村就有这样的一个媳妇儿，天生性子慢，干啥都慢慢悠悠的。

就是那种你告诉她，她家房子着火了，她都能不紧不慢往家走的主儿，难道自家大侄女也是这样的？

说到这孔珍脸上也没了笑：“说是出生的时候缺氧，对脑子也造成了影响，智力没问题就是神经有些损伤，损伤的还是主管肢体的。”

“就是，脑子反应过来了，四肢跟不上，所以咱看着孩子总是反应很慢的样子。”

“那咋整啊，能治不？”反应慢，可不就会让人看着像傻子？

孔珍脸上都是苦笑：“不能，脑袋多复杂啊，说是只能尽量的多锻炼，希望能好上一些吧。”

柏大姑拍拍弟媳妇儿的胳膊：“行了，事儿都出了你在后悔有啥用，你跟长青现在就该想着咋给孩子好好养大是正经，只要咱孩子智力没问题就是大好事儿了。”

起码大侄女长大后，也就看着性子慢一些，顶多被人说几句不好听的，正常的生活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是啊，只要智力没问题就行。”

孔珍直接掉了眼泪：“大姐，我这次去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说这孩子要真的傻了，以后可咋生活啊？”

柏大姑拍着弟媳妇后背，他们旁边村里就有个小傻子，记得那傻子跟她年龄差不多大，那时候生活还困难呢，正常的孩子都养不活，那脑子有问题的谁能舍得用粮食养？

那家人到没丧良心的给孩子弄死，也没给扔了，可也没正经管过，就让那孩子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孩子是天使也是恶魔，村子里其他的孩子就会抓着那小傻子欺负，挨打都是轻的，趴在地上装狗吃屎，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后来在那小傻子十岁左右掉到河里淹死了，记得那都已经是冬天了，河水还没有完全冻结实呢。至于是他自己失足还是被人害的，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毕竟对那时候的人来说，一个傻子死了就死了，还能让正常的人去给陪命不成。

她小的时候看到过几次那小傻子让人欺负，简直不敢回忆，他们村子里可不会对一个孩子有那么大的恶意，那时候对她的冲击是相当大的，到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来。

所以听说大侄女有可能脑子有问题后，好几宿都没睡着觉，一想到大侄女长大后被欺辱，她就有些受不了。

柏大姑一下就看见了皱着小眉头，盯着自家妈看的大侄女，好笑的给大侄女抚平小眉头，拍了一下弟媳妇。

“行了，孩子看着呢，可别吓到孩子。”

“万幸孩子智力没问题，就是动作慢一点，咱们以后多照顾一些，看护的仔细一些，”咋也比真的傻了强多了。

孔珍也看见闺女在看她，赶紧擦干净眼泪努力朝着闺女挤出笑来：“闺女不怕啊，妈妈眼睛进沙子了。”

你这真拿我当小傻子呢？算了，看在自家妈这么愧疚的份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柏长青进来看自家媳妇儿眼睛红红的：“怎么了这是？”

柏大姑斜了眼弟弟：“咋，怀疑我欺负你媳妇儿了？”

柏长青脸上赶紧挂上讨好的笑：“那哪能啊，我姐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对珍儿比我对珍儿还好呢。”

“这还差不多，让她哭哭也好，不然总憋在心里早晚憋出病来。”

“现在孩子也看过了，也没啥大事儿，你们也就都不用自责了，好好养大孩子比啥都强。”

“知道了姐，我姐夫啥时候回来？要不我去做饭？”

“不用，饭都搁大锅里温着呢，你俩饿不饿？要不要先垫吧一口？”柏大姑瞅了一眼手表，自家俩儿子也快放学了，男人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还行，等着我姐夫回来一起吃。”饿指定是饿的，可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柏大姑给糖糖清理干净小屁屁，就下地从地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里面是鸡蛋糕，你跟珍儿一人吃两块先垫吧垫吧，你姐夫还得一会儿能回来呢。”

柏长青也不跟自家大姐客气，直接给媳妇一块儿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小远跟小阳呢？”

“上学去了呗，这眼瞅着也快放学了。”

“要不我去接接去？”

“不用，又不是找不到家门儿，小远到时候跟小敬一起回来。”

这个时候可没有接送孩子一说，家家的孩子都是自己背着书包上下学的，这个时候的人好像都特别放心，一点儿也不怕孩子道儿上出了啥事儿。

听到大门的声音柏大姑赶紧出门看，就看见自家男人带着俩儿子一起回来了：“你咋跟儿子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