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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古一路沉思,到了畅春园外面十几里地的时候,对面有人等着,对方打马而来,是扎拉丰阿。
扎拉丰阿下马叩首,费扬古赶紧下马拉起大孙子。
看见祖父比前几年苍老了很多,扎拉丰阿的眼圈都红了,费扬古看见大孙子激动的在他肩膀上不停的拍,嘴里不停的说:“好啊好啊,长高了长壮了,好啊,长的可真好……”
比起这时候的激动,费扬古见到儿子辰泰的变现就显得平平淡淡,辰泰就觉得自己是在老阿玛跟前不受待见的那个。
祖孙重新上马,扎拉丰阿说了很多事儿,又说二月初祖母搬到别院来了,现在要在别院给玛法接风洗尘,如今家里都准备好了,又把祖母给准备的东西都说了,费扬古听着连连点头,听到老妻给他准备了新衣服,费扬古就说:“那老婆子就是浪费布料,又不是没衣服穿。”嘴上这么说,却是很得意的模样。
说了一会,看着距离畅春园很近了,费扬古打发辰泰:“你去后面跟着,我们祖孙有悄悄话说。”
辰泰心想我就真是个外人啊!
不高兴的看了一眼扎拉丰阿,忍气吞声的拉着缰绳缀在队伍的后面。
费扬古问:“我听你阿玛说,宫里看上你了,有传言吗?”
扎拉丰阿很平静:“这事儿有七成准了,别说宫里,就是京城大部分人家都知道了。”
“什么?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
“想取而代之的人多着呢!咱们觉得这事儿需要斟酌,但是很多人却觉得孙儿挡了人家的路。正月没过完,孙儿吃了上书房的饭菜起了一身疹子。您别急,这事孙儿又还回去了,没吃亏,后来尚书房风平浪静,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似乎大家都是好人。”
“这……”。
“玛法,”扎拉丰阿侧头看了看后面的辰泰,叹口气没说话。暗示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家里容不下他了。
费扬古心拔凉。
到了畅春园外面,康熙给足了费扬古面子,让大阿哥带着弟弟们在园子外面迎接,到了九经三事殿,太子与福全在外迎接。
费扬古拜见了各位皇子和福全后,进去给康熙述职,从凯旋时候他接到命令去青海到去年为止,很多事情都要给康熙讲一遍,特别是去年藏地发生的事情,更是要客观细致的给康熙讲明白,让他对藏地有一个清晰的印象。
这一讲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康熙看看外面的天色,就说:“朕今日留你用膳,等会你先回去和家人团圆,剩余的事儿明日再说。”
宴席结束后,费扬古领着儿子孙子回去,刚进家门,几个小孙子小孙女跑过来扯着他衣服喊玛法。
费扬古抱起最小的一个,小孩子大喊玛法身上臭,闹的满堂都是笑声。
等儿孙都退下了,费扬古脸上的笑也没了,看着老妻问:“扎拉丰阿的事儿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觉罗氏叹口气:“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
“那就慢慢说。”
“前面的事儿,是二月初小妹妹来咱们家走亲戚跟我说的,她是听她闺女说的,她闺女是四福晋。”
费扬古点点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拉家的孩子嫁给四阿哥了,我走的还没这事呢。”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不说别的了,就说大孙子这事儿。小妹妹说,一开始宫里没想到咱家的孩子,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看上他了,德妃也觉得满意,跟皇上商量,皇上也同意了,就叫了辰泰去透个风。
这个过程我是知道的,皇子娶妻,虽然有选秀这一关,但是都是提前跟人家透风了的,这是两家有了默契,皇家不说,福晋的娘家也不说,只等着过了选秀才露风声。
可是咱们儿子觐见后风声传的到处都是,好多人来祝贺我,把我气死了。皇上的意思是成不成的让你回来拿主意,结果到了外面,就是咱们家同意了,等你回来宫里要下旨。我急的没法子,宫里不说话,我这边也没法子辟谣,结果……哎呦,气死我了,结果就是儿媳妇和她娘家都出面认了这事儿,我气的在家里哭,打了辰泰几巴掌也没用。”
费扬古咬着牙:“当初我就说不该给儿子娶这个搅家星,是一点脑子都没长,大孙子的事儿是就她闹起来的,孩子是她生下来的还嚷嚷着不是她儿子,呸!”
觉罗氏擦擦眼泪,拉着费扬古的手说:“先别骂她,我话没说完呢。大孙子在尚书房吃了些东西,就冒红疹子,把人送回来的时候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是见喜了呢,后来才知道不是。
大孙子那些日子就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我去问也不说,六阿哥来看过他,两人在房间里嘀咕了半天,后来大孙子就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
好了之后去书房读书,送郡王走的那天,他挺高兴的,回来还给我带了一只烧鹅。我以为他高兴郡王走了,想着这桩婚事成不了,可这几天四阿哥给郡王建造园子,忙不过来就打发他跑腿,他高高兴兴的去了,我问了一嗓子,他说四爷答应他,他和郡王的院子让他自己做主,我这心里……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知道啊!
费扬古叹口气捂着头,对觉罗氏说:“你歇着吧,我去大孙子的屋子里坐一会。”
第163章豪爽四
费扬古去了扎拉丰阿的房间,扎拉丰阿一直在等着,他知道祖父向来谨慎,这样的事儿弄不清楚肯定睡不着,于是就在房间里等着。
果然没一会就到了。
扎拉丰阿扶着费扬古坐下,费扬古叹口气:“你也坐,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以我的脾气,咱们不沾他家的光也不受那委屈!
你姑祖母还在的时候,盛宠不断,咱们家除了落下个三等公的爵位,也没出头,更没做出什么现眼的事儿来。只是她的事儿给我留下半辈子的惶恐,特别是荣亲王,小小年纪没了,说起来都是命啊!你要是不乐意,玛法明日跟皇上说清楚。”
扎拉丰阿想了想,就说:“孙儿知道有些事儿做了不孝,答应了这事儿就不再是家中一员反而成他人附庸,可孙儿不想过那种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了,孙儿想过不一样的日子。”
“在家里怎么就一眼看不到头?”费扬古站起来问他,随后想到辰泰夫妻,特别是儿媳妇对这孩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忍不住叹息一声:“那没见识的妇人害了我家。日后子孙娶妻必须要娶有见识的。在人刚咽气的时候往胸口捶三下,能救就救,救不回来就是生死簿上有姓名。这是救人的老法子,咱们关外的人都知道,当初给你三拳的是你祖母陪嫁女人,宗室爷们在战场上猝死,都是这样抢救的,她自己没见识!你老子居然也信了她的枕头风!”
“玛法,事儿都过去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