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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就是来关心康熙的,在这个时候不来奉承几句就不是他了。
康熙料到了曹寅必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所以跟身边人会吩咐,只要是曹寅来了直接带进来。
因为曹寅和康熙的主仆关系,这几日老家的太夫人又一只侍奉在太后身边,在曹寅觐见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想曹寅会不会就是密探,后来一想绝不是他,曹寅虽然备受信任,然而一举一动都受关注,见了谁这样的小事儿在江南都是新闻被人反复说起,被众人盯着的曹寅绝不是密探。
那李煦呢?
大家否认曹寅的时候还能找个理由,比如说受人关注无法做密探,想到李煦大家都直接摇头。
无他,这人真的是太能贪了!而且也太会享受了!
那就是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孙文成!
这位向来不与人多来往,来往不多必然是防止人家发现他在做密探!
而且昨天的事就发生在杭州,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就把事儿给办完了,只能说是对杭州极其熟悉的人出了手。曹寅在江宁,李煦在苏州,这俩人的手再长也管不到杭州来,就算能伸进杭州来,西湖边上那弯弯曲曲的小路和沟渠难道也了解的很清楚?
于是今日孙文成出来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大家对他特别客气,弄得孙文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在康熙召见曹寅的时候,大阿哥听说李煦也来了就派太监来叫。
李煦心里面顿时叫苦连天。
他原本是太子的人,现在是太子党容不下他,大阿哥党又觉得这人反复横跳不值得信任。两边都看不上他,可是两边儿要钱的时候都没有手软过。
李煦就觉得自己是那案板上的肉,太子砍了一刀之后大哥又砍了一刀,下一轮又是一顿砍,没完没了了。
就比如此时,大阿哥身边的太监十分倨傲,李煦刚说等觐见皇上再去拜见大阿哥,人家太监扭头就走,看着脸色十分难看。
李煦愁苦满面。
这时候安排官员觐见的孙文成走来,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有些不好看,是差事办砸了吗?”
曹李孙三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三家联络有亲,又一起把持着江南织造,又同时为康熙的心腹,在差事上群策群力在私事上互通有无,所以李煦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兄长救我啊!刚才大阿哥差人过来叫我去,我略有推辞,说是等觐见完了再去请安,那太监扭头就走……”李煦把自己这几年在京城里办过的事儿捡着能说的说给孙文成听。
孙文成气的跺脚:“你就不该掺和进去,咱们是皇上的奴才,虽然该孝敬小主子,但是孝敬是一回事儿,认谁做主子是另外一回事儿!你呀你呀,说好听点是你听小主子的话,说难听点是老主子如今春秋正盛你就开始给自己找下家,这行为与背叛何异?你这是怎么想的?恐怕这几位小主子就是捏住了这件事儿要摆弄你,你好比老鼠进了风箱,两头受气不说,想出去就难了。”
“就是这个道理,兄长救救我,赶紧想个法子让我从小主子那边能脱身出来,我对兄长感激不尽……”
说着就伸出手去把右手食指与中指弯曲做出一个跪拜的动作来。
孙文成把他的手摁下去,“咱们三家一体,你受苦我们也不好受,只求你下回再有什么想法跟我们说一声,咱们大家一块儿想法子,别再自己弄一出这样的事儿来令我们事后才知道。”
“兄长,弟再也不敢了!”
孙文成年纪也就比他大了一两岁,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没什么好法子,先跟你说一声,你既然入了这个局想脱身就难了,不过倒是可以求人帮你说说话?”
李煦苦着脸:“求过了,兄弟我前两年去拜见过索额图和明珠,都没用。”
孙文成摇了摇头:“他们两个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哪里敢插手皇家的事儿,你是内务府官员,又是天子家奴,他们只会收了你的东西不办事儿。”
“就是这样,你有好办法吗?”
“办法是有,但不是什么好办法,既然进了人家的庙,往后就要年年上香上供,但凡怠慢了,恐怕不比现在好到哪儿去。”
李煦问:“献一些财物于咱们而言倒不是什么大事儿,您是说九格格吗?兄弟我倒是去拜见过,只是九格格不乐意见兄弟,还想去扎爷那边走一走路子,但是扎爷也不爱搭理人。”
孙文成摇摇头:“我说的八爷和十三爷。你往后每年上香上供也不是单给这两位爷的,是通过他们的手孝敬太子和直王的。”
李煦瞬间明白了:“花钱买个安宁。”
“对,就是这个道理。”
李煦满腹疑虑,因为他担心没出狼窝又进虎穴。
皇上的这些儿子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但是没法子,人前不能说太多,只好拜见了康熙去给大阿哥请安。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讨论的就是这件事儿。
曹寅思来想去觉得孙文成的办法是目前最好的一个办法了,不用得罪各方面,能悄无声息的把事儿办了。
至于李煦担心八哥和十三阿哥比大阿哥和太子更贪婪的事儿,曹寅摇摇头。
“我看着十三爷是个温厚的人,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他面前可怜一些哭诉一番,就算是没有好处十三爷也会帮忙的。十三爷这边好说,八爷那边就不好说了。”
李煦说:“今儿下午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都说八爷如今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曹寅说:“八爷那个人向来是乐于助人,他这是想让人家欠他人情债,等到他收债的时候必然是有大事让咱们办。”
孙文成点头:“我也想了,八爷现在虽然有爵位,可年纪小难出头,这次没得到郡王的爵位,想出头还不知猴年马月呢,上面的哥哥多,他就是熬日子也轮不到他出头。但是他看的长远,我估算他八成是想给自己弄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所以到时候若是用咱们,让咱们还这个人情债,大概就在这件事儿上。”
曹寅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对。
这些皇子们都会趁着皇上还健在赶快给自己扒了爵位权力门人和银子。有些话说不出口,那就是皇上一旦驾崩,这些皇子的权力就过期作废了。
曹寅他们三人能想到的最大事儿就是谋划一个世袭王替的爵位。
然后三个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板。
“依靠咱们三家想帮八爷达成心愿压根没戏。”这三家别看赫赫扬扬,但是是包衣啊,包衣没本事左右朝局啊!
要么文治,要么武功,八爷总要占一头啊。
听说这位爷这两样都拿不出手,特别是那一笔字,皇上看了都摇头。想要走这两条路有点难,要是走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