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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阿哥轻轻地踢了九阿哥一脚,九阿哥赶紧往边上蹲,五阿哥挨着宜妃坐下来跟老额娘掰扯:“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儿子就问您:干这活油水大不大?”
宜妃一下明白了:“大!你意思是下面人吃拿卡要?”
九阿哥站起来坐在一边说:“吃点拿点不算什么,就怕有人给这次的主管下套!
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这么长的一段路,下套太简单了。给您举个例子,如果这路要经过一户人家的祖坟,您说人家愿不愿意给祖宗搬家?肯定不愿意啊。做事儿的官差强逼着人家刨坟,万一这家人有血性死不肯挪呢,万一出人命了呢,到时候有人引着这家人上京叩阍,消息一出,皇子逼着人家刨祖坟逼死人了,您说这时候汗阿玛怎么办?怎么平息天下之口!
剩下什么巧取豪夺,什么逼良为娼,这些事儿但凡出现一件就吃不了兜着走,不服的人肯定会把这证据收集齐了找个冤屈大的人送京里告御状给捅破了。谁接这活谁是傻子!十四那是脑子里进水了。”
宜妃这下才知道差点害了儿子,立即看着十一心疼地说:“胤禌,额娘不懂,你别生气了,生气对你身子骨不好,你想吃点什么,额娘让人给你做。”
十一阿哥能说什么?只能坐支愣了跟老额娘强调:“您就在宫里享福就行,外面的事儿别插手,不懂的也别表态,回头有事儿叫五哥和九哥问问,他们要是不在您喊我,再不行您就当不知道,别管那么多!”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气坏了啊!”宜妃快心疼死了,嘴里念叨:“还是皇上好,知道这里有坑没答应,要是答应了我里外不是人。”
九阿哥就想说她几句别那么信老爷子的话,老爷子心思诡着呢!老爷子前些年或许真的疼儿子,现在恨不得逮着儿子弄死,就是好好的他也要推到火坑里去!
然而九阿哥看着老额娘对十一愧疚了一小会就立即开始操心给皇父准备寿礼了,他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宜妃亲自去柜子里把给康熙做的衣服拿出来,上面花纹精致,大片牡丹花居然不显俗气,一朵朵大小不一的牡丹花拼成了一个个“寿”字,这些寿字错落有致,显得很雅致。这衣服可见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五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了一眼,五阿哥说:“这衣服不错啊!”
宜妃高兴地说:“特意给你们汗阿玛做的,我和你姨妈挑了好久的花样子,这上面的花纹都是我们两个绣的。”
郭贵人说:“你额娘眼神好,她绣得多,我就劈线什么的,每天做一点,年后能做好。”
等兄弟三个出来,九阿哥走在中间,跟哥哥弟弟说:“额娘记着老爷子的好呢。”
五阿哥叹口气没说话,宜妃对康熙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哪怕如今有儿子可以指望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康熙,这宫里或许只有宜妃盼着康熙长寿的心最炙热,这种感情不只是男女之情。
十一没说话。
九阿哥好一会才说:“额娘这算是傻人有傻福吧。这也确实宫里头一份,就冲这个,我就不惹老爷子生气,我盼着老爷子长命百岁。”
十一看着他: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吐露!
九阿哥又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孝顺儿子。”
十一阿哥跟他说:“你话怎么那么稠呢?你站这边我站中间。”
“行行行,拿主意的人站中间,你站给你站。”
哥仨沉默地出园子了。
比起宜妃那里,德妃这里的气氛就不够好。
海棠不在,她在安慰太后,这里是四阿哥六阿哥和桂枝在劝十四。
桂枝说:“你啊你啊,你这是给人背黑锅的你知道吗?”
十四脑子转不过来弯儿,四阿哥和六阿哥对视一眼,双双叹口气。
德妃愁眉苦脸,跟四阿哥和六阿哥说:“别坐着了,谁手里都是一堆事儿,都出去吧。枝枝也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呢。十四留下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兄妹三个起来告辞后退出去了。
德妃对着十四招手让他坐在旁边,让大福把账本子送来。
德妃说:“给你看看我手里有的银子,也好让你放心。”
“额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将来被关到宗人府大牢了,我有这些银子养你媳妇和孩子,让你放心。”
十四顿时哭笑不得:“您这是吓唬儿子呢。”
德妃靠着靠垫说:“这不是吓唬你,这是让你放心去干,将来你被宗人府议罪,家产被抄没,这就是你一家子最后的依靠。我就说这么多,你放心去吧。对了,你出事儿也别想着你哥哥姐姐救你,要是你连累了他们,我是头一个不答应,他们要是谁去救你,我就在这里把自己吊死,我是不想看到我这几个孩子一个搭一个全折在这件事儿上,我没惠妃那么能忍,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不想临到老了再看太监宫女的脸色了。”
十四说:“您别说得这么吓人。”
德妃叹口气,扶着双喜的手去隔壁念经去了。
大福一边收拾账本一边跟十四说:“十四爷,这宫里看着是一团和气,实际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何时手软过?大爷被关进去是谁的手笔?如今惠妃差点哭瞎了眼,前头大福晋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去世,当年大爷得意的时候能想到今日?他那时候是能跟太子斗一斗的人物,如今再看看,唉!”
说着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十四看德妃态度冷漠,就进城找平王商量。
平王和他在王府里支了小桌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平王说:“侄儿给您算算账,二百万看着多,其实不够花。”
“哦?”
“铁轨的钢是谁出的?不是随便一种钢材都能用的。”
“自然是火器营出的,他们能冶炼这种钢,天下独一份的,别的地方没有。”
“火器营会赊账吗?肯定不会,您想赊账也要看鄂伦岱认不认这白条,他那是敢跟皇上掀桌的人,当初在乾清宫当差喝醉随地小便都没被处置,您觉得他那厚脸皮能会和您讲情面吗?”
十四没说话。
平王说:“这一笔钱肯定要花出去,就按照五十万两说吧,毕竟修路铺设的就是钢轨,其实五十万还是往少了说的。”
“对。”这是事实,十四承认。
平王接着说:“有路轨了不算什么,还要有车头和车厢,这玩意是造办处造出来的。造办处十一爷那人因为一批铁牛和四爷差点闹起来,万一您不给他钱,先不说他会不会在装车的时候缺螺丝少配件,单说他往您家门前一躺,说被您气病了,您该怎么办?”
十四想想:“这钱也不能欠。”
“工部那边,六爷是亲哥哥,大河上的铁路桥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