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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和富商比别的地方更没人情味,更唯利是图。这里的大家族和宗族思想比别的思想更加根深蒂固。
海棠跟弘晖说:“要想解释这件事,就要让咱们把目光放到汉朝,从以洛阳为都城重续了大汉二百年基业的后汉说起。此时的汉朝,很多放驴打滚钱的富商在秦朝和前汉轮番打击下缓过一口气来,开始兼并土地,在最初积累了土地后,他们依靠着自己家的庄园开始过着国中之国的日子,之后这种庄园向着淮河两岸发展,他们不仅兼并了土地,还垄断了学问。同时在益州,这样的世家门阀也在形成。日子一直过到了汉末,与其说是官员和官宦争取权不如说是皇帝和这些庄园的主人争夺权力。
在惨烈的争夺中汉亡了,开始了三国,而曹丕就是在这庄园主人们的推举下把九品中正制推上台,这是要庄园主人们要彻底把握天下。但是北方的胡人南下,这时候,庄园主们就面临一个问题,是躲进淮河以南还是遁入益州的大山之中,最后他们选择了最近的江南,这些人这些思想这些糟粕规矩就在江南扎根,从此之后,江南以富庶出名,以披着忠臣皮子干着贼子勾当的士人行走在江湖和庙堂。”
所以这顽疾存在了上千年,不是一两次能解决的。
第466章预绸缪
海棠接着跟弘晖说:“你不要看去那些老大人的名声,名声是能经营的,越是士大夫越是能经营好名声,比如说李煦,人称李佛。你要他们做的事情,看他们的屁股坐在哪张凳子上!
比如说这次张伯行的事情,张伯行说有海盗,有没有呢?
是有的!
但是江南官员都怎么说的呢?都说没有。
甚至连张鹏翮都替他们说话,张鹏翮治黄十年,甚至在山东大旱的时候开仓放粮为此背上了债务,这样的官员你能说他是贪官吗?你能说他是庸官吗?他不贪,甚是还很果决,那么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说张伯行是诬告编造呢?
还有那个湖南巡抚陈瑸,你皇玛法说他是个清官,他在革新吏治方面是有大功劳的,为什么他也不看好张伯行,按道理说他们这些能臣清官该抱团鄙视贪官才是,现在却和那些贪官一起弹劾张伯行,你想过为什么吗?”
弘晖还真没想过,如果张鹏翮和张伯行过不去还能说一句私下不对付,那么为什么陈瑸也不看好张伯行?
海棠说:“他们是士,士农工商,天然维护的是自己的利益。说什么以天下为己任又有几人能做到呢?我问你,皇家算士农工商里面的哪一类?宋朝说他们和士大夫共天下,结果父子被掳走。我说得再直白点,这天下是谁的?是皇上的?还是士的?假如明日有敌人兵临城下,谁能投降谁不能投降?
当初曹操八十万大军南下,鲁肃劝孙权说‘众人皆可降曹操,惟将军不可降曹操。如肃等降操,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操,欲安所归乎?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哉!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
还有个例子,南唐后主李煜投降宋了之后,带着族中子弟去了汴梁,后来如何了?三年而亡,据说死相凄惨。你说是不是应了鲁肃的话‘各自为己,不可听也’。然而治理国家的时候,不可不察,不可不听。别真的把这些人当成依靠,忠臣也有为自己打算的时候。”
弘晖点头,小声说:“侄儿知道了。”
说完起来给海棠磕头。
海棠教他的就是为君之道了,告诉他为什么帝王是孤家寡人,因为没人和帝王一心,在失败走投无路的时候,别人能投降,帝王不能,投降不过是换来几日忍辱苟且,还是要死的,比如李煜,比如二圣北狩里的父子。
最起码也要像崇祯那样有殉国的骨气,纵然崇祯殉国了,儿子还是被他岳父给献出来了,对于明太子来说走投无路的时候外祖父都信不过,又能信得过谁呢。
海棠就说:“这几日在船上没事儿可做,你带了什么书?我这里有一本《韩非子》你拿回去看看,太史公在给《报任安书》里写了‘韩非囚秦,《说难》《孤愤》’,韩非子乃是韩国公子,在秦国为质,遭遇同窗暗算,个中滋味一般人是体会不了的。这本书也算是法家集大成,虽然不是韩子亲书,看看也能学到不少,拿去吧。”
弘晖接过书回自己的船上了。
船在胶澳港靠上码头,海棠拉着胖妞下车,盐宝摇着尾巴跟着跳下来。当地的官员迎了上来,一番见礼后到了漕运衙门。
漕运衙门比刚开始的面积还要大。
海棠看这里建筑崭新就说:“这可真是新房子新气象啊!安排一下,本王明儿要去干船坞看看铁甲舰。”
这边的官员都赶紧行动,到了堂上,海棠问:“江南海盗案你们听说了吧?”
这些官员以为是来问责的,纷纷开始倒苦水,说是他们抓到了海盗,但是这些海盗都有文书,说是官身,是官不是匪,这下把人给放了,谁能想到匪居然有官府正经的文书啊!责任全在地方衙门,和他们漕运衙门没关系!
海棠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倒苦水,弘晖坐在她身边,手里放着一些人的履历,等着这些人发言的时候一边翻着履历一边抬头看人。海棠则是看着院子里面和盐宝玩耍莹莹,等这些人推卸了责任倒完了苦水说:“你们说得好听,还是自己不谨慎,难道只看文书,不看看他们船上有什么吗?算了,现在骂你们都是些事后诸葛亮的事儿,本王和皇上商量了,在华亭一带修建新港口,因此后面船厂再开一处船坞,再增加一艘铁甲舰。”
这下满屋子喜气洋洋,这是咱们衙门壮大了啊!
这一下子扫了刚才的怨气脸,兴奋得脸都红了,这些人心里什么盘算的都有。
中午在附近酒楼设宴,在去酒楼的时候,几个正白旗的官员挤过来跟海棠吹风:“主子,您看要从镶白旗选些好小伙子,您放心,都是勤快人,没一个懒的!”
这些人想得很好,港口那些不起眼的小职位先让两白旗占住,十年二十年后这都是主力。别说十年二十年之后了,就是以现在的眼光看,过不几年又要有港口,这每开一处港口就会分出去一些人做官,升迁之路宽得能跑马!
海棠没搭理他们,这些人就去找弘晖说情。找弘晖是说的过去的,因为四阿哥现在被排到了镶白旗。所以弘晖也是镶白旗的人了。
弘晖就说:“都知道这是有油水的地方,哪里会让两白旗独占?来的时候说好了,这次是除了两白旗还有正蓝旗,外加一些其他旗的爷们,反正不会只让两白旗占好处的。”
这些正白旗的官员瞬间表示理解:六阿哥是正蓝旗的旗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