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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海棠跟前,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问如果有人为了逃税把商号挂靠在这些土司人家的名下该怎么办?
因为弘晖这些年也看明白了,全民种地是养不活天下这么多的人口,而且粮食价格也不能高了,真的高了天下要大乱。既然种地不行就要想别的办法,别的办法就是做工,依托着各省的优势,有矿的去挖矿,没矿的缫丝种茶,哪怕是做木凳木桌也是个活路。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们怎么才能把生丝茶叶桌椅板凳瓷器换成钱和粮食呢?
那就是卖到外面去,换了外面的银矿铜矿粮食回来。
弘晖就说:“我如今看明白了,别看咱们入关了,实际上和当年在关外一样,现在就好比咱们建州女真的部落嗷嗷待哺,咱们只能拿白山黑水产出的好东西去山海关和明朝换钱。这就是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先壮大自己再图谋将来。”
他如果玩游戏就知道这就是打怪升级,换了地图后还是打怪升级。
就如这里的土司人家,给他们免税不重要,让他们赚钱不重要,他们不怕麻烦给亲朋好友提供避税的渠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里的买卖繁盛起来,让这里做工的人多起来,让这里的土司吃肉的时候带着百姓喝肉汤。
海棠就说:“你也算是识破其中三味了。”
弘晖在这几年的实践中有了自己当家后该如何治理天下的朦胧想法。他甚至想到了一个阻止土地兼并的办法,那就是重税。把收税设置成阶梯状,十亩地以下少收或者几乎不收,上千亩就要收当年收成的一半做税,上万亩就要让他们不仅把产出全部交税,还要倒贴银子上税。
让这些地主老财不得不给所有儿孙们分家,这一招还是跟着推恩令学来的。
这种招数不能随便用,如果在百姓不得不依赖土地生存的时候这一招极容易招来反噬。如果百姓知道不用种地也能活下去,地主没法用土地绑架大量人口,那就是朝廷把这些地主搓扁揉圆的时候。
所以当海棠说起工业和教育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
海棠给他们讲起工业化,工业化不是说有就有的,想工业化很难很难,实现工业化的前提就是有大量高素质的工人,在庞大的工业人口上优中选优出先工程师。工程师才是带领社会不断攀登工业化的一群人。海棠再三强调教育很重要。
弘阳和弘晖听得连连点头。
吃完饭后海棠和弘晖出去办事了,扎拉丰阿就高兴地带着儿子出去到处看看。
川蜀大地上有一种繁华不让中原的热闹,这里有很多可看可玩的地方,风景又和别处不同。
弘阳还是第一次来,跟着扎拉丰阿穿街走巷地玩了三四天。
海棠觉得是时候动身往北去了,就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问弘阳:“这几日休息好了吗?”
弘阳捧着碗点头。
海棠就说:“你也不能一直玩儿,该干点正经事儿了,明儿跟着你大哥忙去吧,我和你阿玛先去陕西。”
“啊?”弘阳立即说:“儿子刚来!要不您带着儿子和阿玛一起去吧。”
海棠说:“你们爷俩商量一下,我就带一个。”
扎拉丰阿立即说:“带奴才去,阳儿刚刚跋涉千里,这三四天又一直跟着奴才出去,哪里能休息得好,让他过一阵子再去找咱们吧。”
弘阳看着亲爹,不可置信地问:“您是我亲阿玛吗?这时候不该咱们一起商量都去吗?您怎么这么快就抛弃儿子了?”
扎拉丰阿没搭理他,给海棠夹菜,说:“格格您尝尝,这蒜泥白肉和咱们在云南吃的又不一样。”
海棠给他夹了泡椒鸡杂,她发现扎拉丰阿很喜欢这种泡椒口味的东西。
弘阳瞬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自己就不该千里迢迢地找来!
弘晖在这里大部分事情都办完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看着这里兴建一处水泥厂。这里出产的水泥首先要用在夔关,四川官府已经开始在招募民夫了,现在最难的是找一个高人能在提供整修夔关的思路和技术支持。
弘晖的意思如果在川蜀找不到就要去京城找工部官员来主持工程。
剩下的事儿不多了,弘晖也没那么忙了,看到弘阳面无表情带着行李搬来住就问:“你这是……是不是姑妈和姑父要走了?”
弘阳点头。
弘晖忍不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说:“没事儿,他们要赶路了,往北的路没那么好走,你不如跟哥哥在这里,过几日咱们兄弟到处看看,来了这么久哥哥还没四处看过呢。”
弘阳叹口气,他心里还是担心父母的,就问:“大哥,我额娘他们要走,给他们准备些什么行李?陕西那边吃穿方便吗?”
弘晖听了哭笑不得:“你这是糊涂了?西安是通铁路的,就是从京城送也就是四五天的功夫。你这一路就是从陕西走来的,怎么?方便不方便你还不知道?”
弘阳一拍脑门:“我给忘了!弟弟在西安还吃了一顿羊肉泡馍,这么说来我阿玛又要吃到美食了。听额娘说他这一路吃过来一点都没胖。”
弘阳就说:“听说他在云南的时候吃胖了一些,就是走了这一路又瘦了。”
和弘阳充满怨念不一样,海棠和扎拉丰阿对去陕西很积极,三秦大地自古就充满了传奇,扎拉丰阿已经念叨着到了西安要去各处怀古了。
弘阳和弘晖送他们出了成都,两人沿着商路带着大队随从前往陕西。自从铁路通到了陕西后,川蜀的货物出川的主要途径就是走长江水路销往湖广,和走商路用火车销往华北。
这一路上因为商队很多,附近的客栈茶棚也有很多。
海棠看到路边的茶棚突然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从青海回来,因为没经验路上准备得不齐全,整个队伍都饥肠辘辘,走到京城附近饿得没法子,卫队冲进一家茶棚里面用人家的锅做了一锅煳掉的糊糊,她吃得很香甜。
那时候兄弟们还年轻,一晃很多年过去,其中几位都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坐在茶棚里,这里的老板娘抱着碗出来被侍卫接了,侍卫们把碗放进锅里煮一遍消毒,捞出来后从另一个锅里舀了一瓢开水,侍卫端着粗瓷大碗放在海棠跟前:“主子,饭菜一会儿就能做好,您先喝水。”
海棠点点头:“让每个人都喝些,再给水囊里灌满,记住都要喝煮开的水,不能喝生水。”
扎拉丰阿从路边的一棵苹果树上摘了几个苹果,茶棚老板家的小孩子跟他说:“你别摘,果子酸!”
扎拉丰阿这人没架子,在宫里和太监侍卫都能说得来,此时和小孩子说:“我不怕酸。”
小孩子呆呆地看着他,他哈哈大笑起来,跟小孩子说:“放心,给你家钱,不白吃你家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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