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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眼,二十文!”
海棠一番锱铢必较后,还非要让人再送添头,把那长得丑的苹果又抓了好几个才扬长而去。
商贩一边数钱一边叹晦气,今儿碰上了个铁公鸡,看着人五人六的,谁知道这么抠,临走还厚脸皮拿自己的丑苹果,不要脸!赚他两钱真不容易。海棠上了船之后又过了七八天,在浙江靠岸补充淡水和蔬菜。
海棠又带着人去码头附近闲逛。
这里比上次遇到的码头繁华,各处都很热闹,他带着人进了茶楼,点了一壶龙井。这茶水一入口,海棠就知道这老板不厚道,拿安徽的茶来冒充浙江的茶。
海棠跟随从们说:“咱们是能吃亏的人吗?”
随从们摇摇头,海棠就说:“把掌柜的叫来。”
掌柜被长随提着衣领子来到桌边,海棠用折扇指了指这茶,说道:“掌柜的,这事儿两个办法,第一,你给道爷我换一壶茶来。第二,道爷看着给钱,这破茶叶也就值三五个大钱。”
“别别别,必然是小二不用心给您上错了,这就给您换一壶来。”
掌柜的吆喝着小二换茶,赔笑着退后几步溜了。
这掌柜的一转身小声骂起来:“俗不俗道不道的,是个什么东西!”
随从要起来,海棠说:“别动。”
她听到临窗一桌在说话。
这些人打扮富贵,看模样不是送行就是接人。
这几个人感慨了几句世事无常,前年勇王来的时候是何等风采,如今命悬一线,别的地方不知道,光是浙江这里就有很多人睡不着。
“……自从康熙年间广州开埠,原也没什么,大家的生意虽然有起色,也仅仅是有一点,自从山东立了军港,广州口岸又重新立了规矩,这生意好的拍马都赶不上。一旦这位主儿出了事儿,只怕这繁华场面极有可能会风吹雨打去啊!”
“是啊是啊!”
“所以等会儿林兄弟来了先问问他这位主儿如今怎么样了?我就盼着她长命百岁呢。”
“是啊!大钱让大人物拿了,下面小民也能落到手里一些,这也尽够了,这好日子也才十来年,也能吃饱饭穿得起衣服了,就盼着一直过下去,也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这桌上的人跟着叹气。
茶馆小二提着茶壶:“这位爷,这是您的龙井。”
海棠反而没喝茶的兴致,所有干系寄托在一人身上,让人叹气!
旁边桌上接着说:“应该能维持得下去,前几天大王爷坐船南下,听说就是去广州口岸,这是这些年来头一个去广州的皇家人,这场面不会小了。就冲着口岸每日银子入账如流水,想来朝廷也不会舍得轻易关了这处口岸。”
海棠喝了一口茶,是龙井没错,不是西湖龙井。
这地方也拿不出真的西湖龙井来,海棠就说:“不说头采茶明前茶这些,就是道爷给得起钱你们也弄不来。但是你们好歹弄点好茶啊,拿采了好几茬的货色充好茶卖,也真有你们的,不过没拿去年的应付,还凑合。”
小二笑着弯腰:“您慢用。”离开了。
外面有侍卫找来,看到海棠在这里,跑过来在海棠耳边小声地说:“都准备妥当了,您看是提前走还是?”
“既然妥了就提前走,别把时间浪费了。”海棠让人付账。掌柜的看人走了,再看看那一壶茶,里面还有半壶茶水,他跟小二说:“再添点水给新来的送去。”
小二为难地说:“这合适吗?刚才那道士是个懂行的,再碰上个懂行的怎么办?”掌柜的说:“懂行的少,能蒙一个是一个,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啊!不省着点怎么赚钱!”
“是是是!”抠门的老东西!
船行到福建海域,就遇到了水军盘查,听说这是简王府的大船,要去广州给郡主采买嫁妆。船上的水手头目就问:“何以证明啊?”
随行的人立即给他们看了简王府信物,又看了宗人府的批复。这水手头目就说:“碰上你们就好说了,这两日上头下令,说遇到京城王府的船,只管请到我们大营去,过两日大皇子要阅舰,让你们跟着一起见见世面。”
海棠在福建见到了弘晖,南方已经热了,弘晖被热得受不了,不停地扇扇子,他跟海棠说:“侄儿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酷热。”
这里的水军统领是皇太极的第七子常舒的后人,和海棠是一个辈分,名字是保和。年纪比海棠大,爵位是奉恩将军,属于宗室里面的低等爵位。
此时保和笑着说:“大阿哥这是不习惯,奴才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住上一两年就妥了。这里的天气也就是夏天热了些,冬天不遭罪。此处风景与北方也不同,颇有些值得看的地方,就是饮食难以习惯,至今吃饭都不顺口。”
弘晖心有戚戚焉,他也不习惯。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吃什么都带着海腥味,也就是米面吃着还行。
阅舰式之后,海棠提出想去鼓浪屿看看。
郑成功曾经在鼓浪屿操练水师,海棠也想在这里和对面的鹭岛寻找合适的地方设置炮台。好在这时候沿海的人口不多,她带着水军上岸各处查看,也没走漏消息。
只是她登上鼓浪屿之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以前来过鼓浪屿,跟团来了,当时本地导游很自豪地带着游客去参观岛上的建筑,盛赞这些建筑多么美,又盛情邀请大家去听音乐。海棠没有去,她觉得很痛苦,痛苦到没能跟着走完全程,独自回到的码头等着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因为她真的没办法欣赏侵略者留下的建筑,没法盛赞这些建筑美丽。
这个时候岛上很干净,人少树多,安静又祥和。
海棠指着岩仔山说:“在这里设炮台,策应对面岛上,到时候形成交叉火力封住前面的海域。”
在福建逗留了几天后,她先弘晖一步去了广东,在广州下船,一面住进了客栈,一面派人去寻找乔大爷,一面和朱尔哈岱汇合。
乔大爷的老家在乡下,但是他把老母亲和妻儿带到了广州生活。突然有人找上门,说是京城的金爷来了,既惊又喜,急匆匆出门。
海棠此时站在客栈门口和附近的店家鸡同鸭讲,对方不会说官话,她和随从们也听不懂本地语言,猜都猜不到对方的意思。
乔大爷远远看到一个道士就大喊:“小金爷,别来无恙。”
海棠松口气,赶紧抛下眼前这位回应乔大爷:“哎呀乔兄弟,在广州我处处仰仗你了,没你我寸步难行啊!”
乔大爷赶紧说:“您言重了,您怎么突然来了?就该提前说一声,住什么店啊,直接住我家啊。”
“哦,事发突然,来不及提前安排,我们王府的郡主要出嫁,王爷让我来采买嫁妆。”
“这样啊!这郡主必然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