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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宅子也派人去问了。”十四有外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弘明的意思是也问外室了,就是发现他没回家,没去亲戚家里,更没去外室那边,十四福晋这才着急了起来,心想这烂人别是在街上睡着了吧,这种天气睡一会儿就能冻死他。
家里人劝说有人跟着呢,但是十四福晋心里发慌,担心随从们不尽心,撵着几个孩子出来找人。
海棠问:“他进宫了,你们去宫里问吧。”她刚才问各处都找了吗就包含宫里,看来这家人没去宫里打听。
弘明不敢去宫里问,一旦惊动了祖母和四伯事儿就不是小事儿了。听海棠这么说先是松口气,赶紧告辞去接十四回家。
弘阳把他送出门,海棠跟扎拉丰阿说:“十四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靠谱。”
扎拉丰阿真没法接,他不好对这些老阿哥们评头论足。
随着新年的一天天到来,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海棠主持祭祀太庙,皇家的过年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第二天天不亮,大家冒着大雪往宫里去,在宫外等着开门的时候,诸王以及贝勒贝子们站在一起,各个都面色严肃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等会儿朝拜之后就在慈宁宫里要商量着怎么勾兑,不,怎么和皇帝商量“生计”。
这一天是避免不了的。
在海棠看来,这是从半封建半奴隶制走向成熟的封建制,再然后就是半封建半资本。
在这些宗室诸王们看来,天下承平日久,根据历史规律,接下来就是马放南山刀剑入库,大家要享受太平了。无论是杯酒释兵权还是杀勋贵,这个过程是避免不了的。区别就在于功臣们能得到什么。
得到些好处总比家破人亡要强!
所以这会心里都在打腹稿,考虑到皇帝那种你强他更强的脾气,所以大家的基调都是以祈求开头,用痛哭结束,全程示弱,务必让他那铁石心肠被大家的泪水泡软一点。
宫中的大门打开,官员纷纷整理衣服,宗室诸王打头,后面跟上。
今年的朝贺没能让大家看笑话,如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地结束了。
雍正带着宗室内有爵位的人去慈宁宫给太后磕头拜年,随后大家在慈宁宫坐下。
今天的重头戏开始了。
以雅尔江阿为首的一干诸侯王们先是哭诉日子过得艰难,在乌雅氏跟前说起今年过年的花销,这一笔笔花销算下来数量十分庞大。
乌雅氏一面惊讶于王府的开销庞大,一面又纳闷大过年地说这个干嘛。又说又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还不知道雍正要收回旗主的权力,这些事情她的几个孩子都不说,也没有宫女太监敢在她面前唠叨这个。
今天的乌雅氏就是个摆设,雅尔江阿表面上是向她哭诉日子艰难,但是却面向雍正,这些话实际上是说给雍正听的。雍正此次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不动如山。
大家看他这态度,康亲王椿泰就说:“咱们家里这些开销虽然庞大,但是和一年的花费比起来也不算什么。咱们这些王府谁家没有一群亲戚们攀附,七大姑八大姨拐着弯的亲戚都倚仗着王府过日子,这花的钱海了去了。咱们没了收入,咱们这些人喝西北风不说,这一些人还不知道将来的下场呢。”他本来想说饿死,但是想想今年大年初一,说这个触霉头也就改了一句。
就算是改了一句雍正还是觉得他说话不够好听,睁开眼睛说:“大过年的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触霉头吗?”
眼看着雍正要找事了,老六阿哥立即在中间和稀泥说:“今日大过年呢,大家都高兴些。各家的事儿皇上也非常关心,咱们都是一个祖宗,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情。”随后老六阿哥把雍正对宗室的关心讲了一遍,下面的人默默听着。
但是也免不了在心里面诽谤:他是对大家关心,但是受益的是那些闲散宗室,和王府何干!
这一些闲散宗室每月都有钱拿,子女都有人养还能上学,平时衣服什么的也会发放一些,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对于他们这些闲散宗室来说已经足够,但是对于王府来说这就差得远了。
老六阿哥把哥哥的德政夸了一边,就说:“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话就直接说,不必如此哭哭啼啼,大过年的做出此等姿态也不合适。”
雅尔江阿直接说:“我们王府想得到一张钱庄经营的许可书,不知道皇上肯赏下吗?”
雍正没说话,弘晖出面说了一堆钱庄管理办法,意思是不行。
椿泰出面祈求得到某些行业的专营权,弘晖出面读了新版还没颁布的大清律,告诉他日后没有专营一说,也不许一家独大,更不许垄断专营。
许多人心里想:怪不得你手里的大清律憋了这几年都没颁布,原来是想憋个大的!
雅尔江阿问:“咱们也不挑了,请问皇上愿意赏什么?”雅尔江阿在心里对小气鬼雍正已经鞭笞了八百下,心想这人不会一毛不拔吧!
毕竟这人对自己都抠门,对大家也大方不到哪儿去!
雍正也不隐瞒了,就说:“朕给你们免税五十年!”
啥?你还想让大伙交税!
第619章矛与盾
大殿上站着的坐着的宗室老少爷们瞬间沸腾了,还要缴税!
看到整个场面乱了起来,雍正的脸都黑了:“都嚷嚷什么?朕都让内务府交税了,你们有什么脸不交?”
这下大家还真都没话可说了,要是他讲大道理大家还能耍赖装听不懂,但是内务府都交了,各个王府难道不交?
这么一想,各个王府的当家人都气得捶胸!
凭什么要交税?凭什么吗?
那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为什么要交税?
这些大家的争夺重点在免税上,你来我往吵得非常热闹。
雍正别看年纪大了,但是当年硬刚宗室的本事没落下,压根不需要别人帮忙,他和雅尔江阿为首的各个王爷吵得不可开交。
乌雅氏听得都头疼,但是还不能打断这些人,她自然是支持儿子的,长久处在深宫,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也不知道贸然打断合不合适,就这么坐着,偶尔看看其他孩子,希望得到点提示,但是大家都积极面对这场争论,因此场面极其火爆,就没人给她个眼神。
从下午一直吵到了晚上,一天没吃饭了,一群人也吵不动了,约定过完年再说。
实际上是想要偃旗息鼓回家再商量。
于是一群人拜别了太后,各个筋疲力尽地回去了。
雍正却是神清气爽,站起来活动了筋骨,对老额娘和弟弟妹妹们说:“这些人休想逃税!”
老六阿哥叹口气,跟雍正说:“要不然各自往后退一步,一万两银子以下不交税,一万两以上分段收税,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