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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赶紧说客气话,把人送走。此时王府还安排了席面给他们,让他们先垫一垫。
别看客人来得少,但是前前后后快两个时辰了还没走完,眼看要天黑了,一开始不着急的班主这下开始急了。
再不出去就进不了城了,西郊这里没有客栈,出了九爷家的大门,街上又不能随便站,别人家门又进不去,再进不了城今儿晚上要在野地里睡了。
班主就托园子里的小厮寻管家,询问能不能先走。管家没来,来了一个管事。这管事说:“我们家丢了一件御赐的如意,这是当年圣主爷赏给我们主子的,今儿主子拿出来跟各位爷们显摆了一下,放在了廊桥的桌子上,他去送客的时候没了。现在全家都在找这玩意,你们想走也简单,让我们检查一下行李。”
这种事儿班主走南闯北不是没见过,听了就觉得不好,这是掉圈套里来了。他以前遇到那些小门小户不想付钱,还想讹戏班子一笔钱就用这法子,小门小户倒也能理解。没想到这样的门第居然也弄这样的招数,实在是下作了些。
他也不敢翻脸,立即说:“这位爷,我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您看今日的赏钱我们不领了。”随后压低声音说:“全送给您当是小的们孝敬您了。”
这管事立即板起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这是勒索你们?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家主子别说是一件如意,丢了一车都不心疼,然而这宝贝是御赐的,你知道丢了御赐的宝贝是多大的罪过吗?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偷御赐的宝贝是更大的罪过?”
看这管事没露出一点贪财的样子,反而疾言厉色,班主知道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了。心里如敲鼓一般,鼓点如疾风骤雨,嘴里问:“您,您是什么意思?”
管事儿说:“自然是要搜你们的行李,放心,咱们家讲理,嬷嬷们搜查你的女人,太监搜查你们的男人。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这件事自然和你们没关系,咱们家再另外赏你一笔钱压压惊,放你们出去。”
形势比人强,都到这份儿上了班主不能也不敢反对。
先是对人搜身,之后开始查行李,行李里面都是一些戏服,把这些戏服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抖了之后开始查乐器盒子。
一个嬷嬷把所有的戏服拿出来后,几个年轻的戏子赶紧叠着衣服准备放进去。
这嬷嬷说:“慢着,这箱子是你们的箱子是吧?我怎么瞧着深浅不一样。外面看着要深一点,里面看着要浅一些。是不是有夹层?!”
是有夹层,戏班子走南闯北,路上可能会遇到一些拦路抢劫的,或者是偷东西的,自然会对行李箱里面改造一番,把值钱的银票和银锭子藏在夹层里面。
班主说:“有,这里面是……”
“打开!”
班主跟几个男人说:“打开打开,给这位老妈妈看看。我们这里没什么……”
现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连搜查乐器的都忍不住往这边看。有人叫管事:“赵爷,找到了!”
管事儿走近一看,一只半尺长的羊脂玉如意就躺在夹层里,旁边还有几张银票。
这管事赶紧拿起来玉如意,翻过来看,背面刻着“康熙三十五年,内廷恭造之式。”
这管事说:“逮起来!”
晚上,顺天府腾出一些地方,九阿哥和十阿哥亲自押解戏班子到了这里。就算是宗室王,也不能私设刑堂。所以审问地点就是顺天府,只不过亲自审问的是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人而非是顺天府官员衙役。
这时候舒宜尔哈也追了进来,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脸色很不好看,拉着她在隔壁听供词。
经过一晚上审问,当证词送到十阿哥手上的时候,十阿哥就觉得天旋地转,因为晚上他就在一边听着,那戏子讲了什么他太清楚了!
这戏子和舒宜尔哈耳鬓厮磨的时候,趁着舒宜尔哈醉酒,不仅问过老爷子的事儿,还在以前数次偷看过舒宜尔哈带回家的公文。弘晖准备对天下钱庄业的监管计划早就传回江南了,因为这份计划书,有人奖励他三万两银子八千亩上好水田和一处大宅院。
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皇帝暴跳如雷,这是坏了朝廷治理大计啊!
此时舒宜尔哈整个人都呆着的,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觉得那么好的一个人是装出来的。他不是见多识广幽默风趣志存高远坚韧不拔,他哀求时候的低声下气毫无下限对舒宜尔哈的打击很大。对舒宜尔哈打击更大的是这人在老家是有妻有子,甚至为了接近自己,他愿意把妻子和父母当人质留在老家,目的就是多赚钱。
九阿哥看看舒宜尔哈失魂落魄的模样,跟十阿哥说:“让舒宜尔哈以病请退,咱们再自罚三杯,让舒宜尔哈这几年不要出现在人前,让这事儿慢慢过去吧。”
十阿哥仰天长叹,自罚三杯说得轻巧,没点好东西老四能轻易饶了自己兄妹?
他说:“我打算把我手里的银子和我留在罗斯等地的棋子全部跟他说了。”
九阿哥说:“一起给吧,你我兄弟从小就一体的,我的也给了,咱们把所有值钱的有用的给他,换舒宜尔哈一个平安。”
十阿哥觉得对不起九阿哥:“九哥。”
“快别这模样了,咱们自小一起,生死相随这么多年,你哭什么?走吧,舒宜尔哈,你跟我们一起进园子,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舒宜尔哈只觉得天旋地转,然而她到底是有见识的,知道这会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既然那人存着骗人的心靠近自己,也别怨自己对他落井下石!
三人急匆匆进圆明园见雍正。
这时候也雍正也不问舒宜尔哈的心路历程,出了事没人呵护她的脆弱,也没人愿意听她的故事,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冷冰冰的善后和交易。对于舒宜尔哈来说,这价值如大梦一场,醒来一切都晚了。
证词到了雍正手里,雍正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要看完,他气得拍桌子,问舒宜尔哈:“你脑子里是浆糊吗?”
十阿哥立即说:“她是昏了头了,奴才请您批她病退。”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苏培盛接着呈送给雍正看。
雍正一看,这是老九和老十的全部家底和势力,再看看两人趴在地毯上,雍正冷哼一声。
“唉,谁没个糟心的弟弟妹妹呢。罢了,银子你们留着,她的爵位和赏赐她的爵位也先留着。你们先别急着辞官,你们还年轻,尚能为朝廷再出一把子力气,朕还有差事派给你们。”
九阿哥和十阿哥明白:靠势力不能完全打动他,老四这人不仅要鱼还要渔!
随后园子里一道道命令传了出来,舒宜尔哈卸任,差事交给弘阳。弘杲被任命为理藩院大臣,跟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