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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想知道官场的水有多深,不是听长辈说就行,要进去趟一下,要先从迎来送往开始学起。
安康或许聪明,但是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她委婉地说祖母不舒服,不下车也不见人,这些官员乡绅们就不再执着求见,立即开始塞礼物,左一句“特产”右一句“土仪”,把自己的礼物贬低到不值钱的地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人在路边抓了一把土送来了。
安康不断摇头:“不行不行,不收不收。”
她嘴上这么说,但是这些老油条们怎么可能不送,因为是个小姑娘,他们不好直接往手里塞,让仆从们直接挑着担子往车上送。
安康脸皮薄,不断跳脚嚷嚷:“不要不要,那些人,别往车上塞!”这群人怎么这么讨厌!
眼看这安康镇不住场面,她身后的一个年轻侍卫才说:“放肆!郡主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这里人来人往,你们这么挑担肩扛像什么样子!哪里还天官威仪,对得起皇上的嘱咐吗?”
一群官员立即低眉顺眼地附和起来,挑担的那些下仆们也赶紧把东西收回去。
这侍卫就说:“我们主子路过此处是瞒着人的,诸位大人,万一有人拦路告状,你们说我们主子是接还是不接?”
这群人立即知情识趣地告退,在车外磕头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安康松口气,看着一群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头子跑得飞快,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对这个侍卫说:“永馨哥哥,多亏了你。”
这个侍卫是海棠五哥的孙子,叫做永馨,在宫里做二等侍卫,这次出门拨给海棠调用。
永馨说:“这些人惯会蹬鼻子上脸,你只要把主子的款儿摆出来就行,难道还能强迫人收礼!走吧,回去跟姑祖母交差去。”
安康耷拉着脑袋回车上了。
海棠对外面的事儿很清楚,就说:“你就是见识得少,没事儿,到了兰州还有一场呢,注意拿捏尺度。”
车子检修后加足了煤炭,换了水,随后拉响汽笛,车站上蒸汽弥漫,车子重新启动,往陕西西安而去,在西安没停,下一站就是向北走都爱兰州。兰州向西的铁路修到了青海,目前要不要向南疆修路还在争论中。
到了兰州之后,这边的官员明显比太原的官员更显彪悍。似乎这里的人都带着一股子彪悍之气。好在安康不会的东西看一遍就会了,绷着脸镇住了这些人,又敲打几句,再勉励一番,做得丝滑流畅,毕竟是在权力中心长大的,一旦找到节奏后处理得非常好。
火车重新启动,过了黄河就是青海,一片草原映入眼帘,海棠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真的是感慨万千。她在车上看到一个穿蒙古袍子的女孩和家里人一起驱赶着羊群转移到草场,看到几只藏獒追赶羊群,就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她当初也在草场上放牧,盐宝也会帮着她牧羊。
这真是回不去的青春啊!人这一辈子,拥有的最奢侈的东西是自己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出去后无法追回的。
海棠的情绪突然失落,安康问:“祖母,怎么了?”
“我想梳理一下青海的事情,让我安静地想一想。”
“好的。”
此时在京城,莹莹也在准备,她打算过几天就走,现在就在劝扎拉丰阿和自己一起去山东。
用莹莹的话说:“您无官无职,身上就一个虚爵,不如跟我去山东,我早晚侍奉您。”
扎拉丰阿不想去:“你也说是早晚了,白天你不在家,我能干什么?提着个小桶带着个铲子去沙滩上挖螃蟹?不去,还是京城住着舒服。”
莹莹就极力劝他一起去,还发动了全家一起劝,这里面最积极的是永琦,别看人年纪小,但是已经会讲条件了,他的条件是:“把我也带上!”让全家哭笑不得。
弘阳就说:“阿玛不愿意走,而且也规划好了,过几天你走他就搬到你那园子里闭关去。很多画板都已经提前送去了,你别管,我回头每天去看看他,也有人照顾他饮食起居,他也有人说话,日子也能过下去。”
莹莹还是想再努力一下,但是努力了几天,还是不成功,只能自己一个人带着大包小包离开。她走的时候扎拉丰阿和弘阳带着孩子们亲自去送,看着火车离开了才回西郊。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弘时,弘时身上还有件差事没办完,就是给秀椿找个合适的对象。年前年后他也是看了不少人,觉得就科尔沁的小王子合适,毕竟身份地位方面就足够合适。婚姻大事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虽然没人家和皇家能门当户对,但是达尔罕亲王的家世不算差了。
这时候弘时就带着侍卫幕僚们请科尔沁的小王子去春游,顺便考考这位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如今遇到,弘阳自然是要下车和他们说话的。
车队带着扎拉丰阿他们祖孙离开,留下一辆车给弘阳使用,弘阳就在路边和他们说起话来。
弘时问:“这是送妹妹去了?”
弘阳点头:“那边一堆事儿呢,本来说前几天就要走,她想把我阿玛接过去孝敬,但是老人家不习惯在山东过日子,觉得太无聊了,还不如留在京城呢,这里有局,他能和人聊天说话,到那边什么都不习惯。”
弘时点头:“说得也是啊!过几天几位致休的老大人要赛马,姑父去吗?”
弘阳摇头:“没听说啊!有伊都立吗?有他我阿玛必去。”这两人是臭味相投啊!
弘时跟着笑起来,问一边的小王子:“苏赫巴德,你听说过伊都立?”
这位小王子笑起来:“怎么没听说过?他好像是怡王家的亲戚。听说为人不拘小节,十分坦率。”听说常办不靠谱的事,当年没少被世宗宪皇帝骂。
弘时笑起来:“苏赫巴德,你也学会弯弯绕绕说话了。”
弘时拉着这位小王子说:“跟我们一起郊游吗?”
弘阳可没找个闲工夫,他的事儿多着呢,就说:“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问问我阿玛有没有参加赛马,我总觉得这事儿危险。”
三人就此别过。
蒙古小王子机有可能会娶到绣椿,这事儿虽然没有板上钉钉但是也有九成准了,弘时就客气地招呼他接着走。
后面是庞大的随从队伍,新来的幕僚苏先生就在其中。
旁边认识了半个月的同僚就向他介绍:“刚才过去的那位就是勇王府的世子爷,是个大忙人。刚才的车队是他们家的,看方向该是去车站送公主了。”
苏先生问:“公主走了?”
“公主不常在京城,我跟你说,公主那边儿才是钱来钱往,那银子和那海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往她手边送。只要这位公主指缝里掉下来一点,够咱们花用几辈子了。”
这位苏先生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