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方胤和邹冰恕闻言都很震惊。那姬漫兴为什么还要……禾方也懵了。
西未侯:“所以这件事背后一定有让人难以想象的秘密。你真的觉得不知道比较好吗?”
禾方:“……我从来不知道……母亲为什么……”
“这太奇怪了!”邹冰恕忍不住表示出完全无法理解。
西未侯:“确实。倘若没有人为了特别的目的布下这个局,禾方如今可能是和安皇帝的夫君——新的仁惠王了。
但倘若从一开始人们就知道无泪是男孩,现今的陛下也不一定是谁,也没准无泪很早就会被人暗害。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禾方不太明白,但邹冰恕和东方胤知道西未侯指的是皇家和明德公之间的纠葛。难道这件事背后是皇家的操纵,是明德公暗中主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未侯接着道:“有关第一个问题,乔公给了我提示。洪荒求如山‘镜影’一族中有人可以变身为别人。请问假扮成独孤无泪的是什么人,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禾方让自己镇静下来,调整好思绪。“我现在也不确定假扮无泪的究竟是不是暖暖了。暖暖是父亲知道我是男孩之后给我安排的侍女,她的任务就是在我身边学习成为我,然后易容嫁给东辰公。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变身。”
西未侯:“你父亲知道你是男孩后很快就找到她来吗?”
禾方:“暖暖原来就在我家,是我父亲收无风哥哥为义子时跟无风哥哥一起来我家的。”
西未侯:“无风是谁?”
禾方:“是我九岁时父亲收的义子,原来和他一起的人也来我家帮父亲做事。”
“这样……”西未侯陷入沉思。
天奘法师对禾方道:“你表述的方式变了,之前说‘无泪’或‘他’,现在说‘我’了。”
禾方:“……可能是听说自己不是女儿也可以,有点安心吧。”
天奘法师微微颔首。
东方胤站起身走近禾方,认真道:“我们把一切都查清楚,好吗?”
禾方:“可是……”
东方胤:“所有人都是自作自受,你不必太为别人的所作所为担心。”
禾方低头沉默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看身边的人,慈祥的、期望的表情,稍稍看向别处道:“其实,我也想知道真相。”
西未侯:“我们会和你一起。”
太好了。
西未侯给禾方安排好房间,让人带他回房,然后听了东方胤的补充说明和他原本的计划,觉得不错。
西未侯随后请进孔荻和封臻、络绎,向他们说明情况并安排道:“福元还没回来。封臻、络绎,你们去趟黄土,问问仁惠王是否知道独孤无泪的隐情,他若不清楚会向太上皇确认。
如果皇家确实插手此事,你们只需将他们的指示带回;如果皇家不知内情,就告知仁惠王我们会在暗中调查此事。”
封臻、络绎:“是。”
西未侯转向东方胤和邹冰恕:“你们可以按计划先回兰桂城,去明海之前请先来这里,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东方胤、邹冰恕:“好。”
西未侯:“你们要带着禾方,还是让他留在比邻轩?”
邹冰恕看向东方胤,东方胤回答:“如果大人信得过,我们会保护好他。”
西未侯:“好。”
其实我是胆小鬼吧——禾方在房间里对着灯火发呆。怕看到残酷的景象,怕接近会伤害自己的人,怕自己陷入受害者的情绪随意伤害他人。
恨一个人不难,饶恕太难;知道一件事不难,想通太难;遭受痛苦还不算太坏,承受不了而被染黑,报复、毁坏,就太糟糕了。
禾方知道自己逃避的是什么,他对自己的内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事到如今,只能想想各种可能并准备好应对,希望自己够善良、够坚强。
东方胤在月桂城跟和瑞香学习化装术,在此期间禾方暂住在比邻轩。邹冰恕先回了兰桂城,孔荻等着和东方胤一起送和瑞香和禾方回去。
司氏姐妹被接回比邻轩,但西未侯没有安排她们和禾方见面。
禾方每天跟随天奘法师修行,冥想清心,学习自觉、自省的方法。西未侯和他谈书画、谈音律、谈道理。
天奘法师和西未侯在尽可能地帮他,这令他安心许多,他们告诉他的,他都好好记着——
“有时候外现的力量并不一定在你身上,你却可能有滥用它的权力。你会不断接触、调整,与他人建立关系,你理解他人、宽容他人,让人珍惜,就会对他人产生影响。
你的遭遇、语言、甚至情绪都可能左右他人的行动,而这些人本身具有强大的力量,你就得善用这种关系。
你有一颗不忍人之心,这非常好,这或许是你的天性、你的选择,请保持它,无论情况危急、或是受到多大的打击、威胁。请相信这份善良是上天最为眷爱的。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
在游魂向西堂主报告之前,南堂主已经把情况告知了无禁:“沉星”不在比邻轩,除了游魂之外,星照宫的人也光顾了荟萃阁,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否和暗影门一样。
西堂主没有告诉游魂,这一次是南堂主特意借用他,因为无眷不让他说。
西堂主知道无眷对“沉星”没太大兴趣,这次应该是掌门的意思。“沉星”不在比邻轩也好,能得到“沉星”的没准是他无禁呢。
游魂回来后,西堂主将珍藏多年的一本剑谱给了他,让他一边修炼一边继续打探“沉星”的下落。
以西未侯谨慎处事的个性,他应该不会把“沉星”藏在无人看守的荒山野地,为了避人耳目,他可能会把“沉星”托付给信得过的人代为保管,而这个人会是丞州南巳侯、钥野东辰公、丞州伊伯,还是……
又或者西未侯把“沉星”献给了皇家——那真是最棘手的地方。
去南巳侯和伊伯那里看看他们有什么好东西或许不错,西堂主让游魂前往的第一站是丞州金宅。
另一边,二少主已经成功地让暗影门掌门对“沉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南堂主报告说星照宫的人去过荟萃阁的消息更令他兴奋起来,而他决定探查的方向和西堂主很不一样,因为他有一个近水楼台的好帮手,可以随时帮他了解皇宫中的情况。
掌门:“传话给少主,让他查查‘沉星’是否在宫中。”
“是。”传信人领命而去。
掌门半眯着眼看着紫纱遮面的南堂主,“无眷,你愿意亲自帮我找到‘沉星’吗?”
无眷:“我怎么敢抢少主的功劳。”依然柔媚的语气,令人酥麻的声音。
掌门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睛,“如果他也找不到,你能帮我找吗?”
“少主听了会伤心的。再说奴家又不认识‘沉星’,怎么找呀!”无眷娇嗲道。
掌门见支使不动她,轻轻叹了口气。
无眷看到掌门无奈的样子,气如游丝道:“奴家不使剑,根本看不出剑的分别和好坏,找不着嘛。”
掌门苦笑一下,“我没有责怪你。”
无眷闻言,袅娜身姿飘到掌门身边,“我做好吃的给您赔罪,好不?”这一句,是掌门想要听到的俏皮口吻。
“好。”掌门眼中溢出的笑意再次证明南堂主地位的不可动摇。
紫纱飘然而去,二少主等人也告退离开。
二少主在离掌门住地稍远的一棵银杏树下站定,问道:“无眷姐姐,你只让游魂一个人去比邻轩吗,他那么厉害?”
扇形的叶子缓缓摇动,舒柔道:“游魂很安静,不容易暴露。我还让北堂主的两个手下帮了点儿忙,不过西堂主和游魂不知道。”
二少主:“哦?”
无眷:“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比邻轩呢,梧凤。”
二少主:“你会帮我吧。”
无眷:“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二少主:“不要帮他就好。”
无眷:“西堂主不与你亲近只是为了和无羁对立而已,你不惹他他不会和你作对。”
二少主:“我信你。”
无眷:“呵呵,我不可信哦。不过,祝你好运!”
二少主:“无眷姐姐。”
无眷:“嗯?”
二少主:“东、西堂主,你比较偏向哪一个?”
无眷:“他俩太老了,我比较偏向你。”
二少主:“我第一次觉得年轻还是有好处。”
无眷:“好处多着呢,善加利用哦。”
二少主:“好。”
二少主回到住地,他的计划也是从最顺手的一边找起——钥野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