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二卷 第十五章 石破（三）

另一拨人来到暗影门掌门面前。东堂主的手下报告了有关汤洛金使用的招式与当年被派去刺杀西未侯的洪灏相同的事情。

东堂主接着道：“洪灏的剑法非常与众不同，如果不是纯粹的巧合，属下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掌门沉思不语。

东堂主见状又道：“当年洪灏任务失败，西未侯直接将他处死，并未继续深究。而当汤洛金使出同样的剑招后，西未侯也未有异样，很不合情理。”

掌门：“嗯。你是不是怀疑洪灏没死，是他教了汤洛金剑法？”

东堂主：“属下确有此疑虑。”

掌门：“洪灏知道的事情很少，靠什么换一条命，他十几年都没再出现，西未侯在利用他做什么？”

东堂主：“……确实。”

掌门：“我不认为洪灏还活着，当然凡事都有个万一。洪灏的剑法究竟跟谁学的你我都不知道，也没准汤洛金与他出自同一师门。”

东堂主：“掌门所言极是！”

掌门：“汤洛金能打败邓咸英，确是可造之材，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镖师，应该有很多人想拉拢他。我也想暗影门多个能人，实在不行，也不要让他成为别人的帮手。看你的本事了，无羁。”

东堂主：“是！”

掌门稍稍侧脸，对一旁的北堂主道：“顺风镖局在兰桂城，离悠泽挺近，你要不要去看看师妹？”

北堂主：“谢掌门好意！无咎就与东堂主一同前往。”

掌门：“帮我带些礼物给密山领主。”

北堂主：“谢掌门关心！”

掌门：“你先去准备吧，无羁。”

东堂主：“是。”

东堂主等人告退，屋子里只剩下掌门和北堂主两个人。

掌门：“该说你冷淡，还是过度保护，你真就只想让空夜做个密山领主而已？”

北堂主：“属下觉得以空夜的能力做好领主也不错了。”

掌门：“随你吧。”

悦原兰桂城。

顺风镖局为汤洛金庆功之后就开始给他筹办婚礼。离大婚吉日还有三个月。此时的汤洛金、红秀、红豆、扈一凡和顺风镖局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他们不知道一场飓风黑雨将不合时宜地降临，摧毁这难得的幸福顺利。

天玑本来也想让汤洛金加入自己的组织，但当他得知汤洛金从来不杀劫镖的匪徒后就知道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于是暂时放弃了用他的打算。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天玑相信人会变，特别是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极度的痛苦、无奈之下。

（注：星照宫七剑使以北斗七星代称，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开阳”也作“闿阳”，本文中使用“开阳”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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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胤没过多久就学会了化装术，因为他学的只是皮毛。他不需要把谁装扮成谁，只需要把禾方装扮得不像无泪，把自己化装成赵聪就行了。

回到兰桂城，东方胤请孔荻带禾方到少华山领主府，自己将和瑞香送回家，告诉雅琪姐已找到无泪，然后花一个来月的时间把首饰做好送到和府，此时已是五月中旬。

向理琼枝打听姬漫兴的事情，由东方胤出面究竟行不行，怎样才能让她甘愿开口说真话呢？经过一番考虑，东方胤决定先去见一个人。不知经过那么多年之后，她的态度是否已经变了。

丹桂城，密山领主府。

空夜和严恭在茶庄办公，严逊负责守卫领主府。

入夜，领主夫人正独自在房中刺绣，东方胤不想惊吓到她，先丢了个字条进去：我可以进来吗？

云雾姬捡起字条，看看好笑，放下绷子，烧了字条，灭了灯，打开窗，坐着等。

东方胤进来关好窗，靠墙而立。“在下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夫人，失礼了！”

云雾姬没想到来的竟是东方胤，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梦夕之前已经告诉她，无泪身上的毒解了，而且无泪是男的。

云雾姬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不知东方胤此来所为何事。她不再怀疑无泪会告发她，只是犹豫要不要揭发自己。

东方胤：“有关六年前的事……对不起！”

云雾姬心想：怎么突然提起陈年旧事？

东方胤：“我为了执行一个委托才接近水秀山庄，那时少不经事，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云雾姬：抱歉？我们早就扯平了。不，是我该认罪。只不过……“你不需要抱歉，你是我们平淡人生中一段美丽的插曲，很好。”

东方胤：“……谢谢！你真好！”

云雾姬心想：好你也不娶我……在遇见你和无泪之前我也没这么好吧。

她回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东方胤：“夫人比在水秀山庄时还会让人欢心啊。”

云雾姬：“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东方胤：“由衷的赞美。”

云雾姬：“你该不会找我闲聊来的吧。有话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东方胤：“真是太感谢了！其实我有事想请教老板娘，但实在没脸见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先来向你赔罪。”

云雾姬：“原来如此。老板娘不会讨厌你，放心好了。你想问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东方胤：“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想了解一下当年钥野牡丹苑的姬漫兴。”

云雾姬：“……这是老板娘最难以忘怀却又不愿多提的事，但没准你能让她一时兴起告诉你。你来找我也算找对人了，有一件事就连老板娘都不知道。我介绍你去见一个人，她可能会告诉你一些老板娘不一定知道的有关姬漫兴的事。”

东方胤稍有疑惑。昏暗中云雾姬看不清东方胤的表情，但能感知出他的情绪。

云雾姬：“密山往东四百二十里，再往南五十余里，暗谷和深渊交界处，楚溪以北（注：楚溪是暗谷和深渊分界处的一条溪流），有一个叫做白苹州的地方，依山伴水，有一片很大的荷塘，现在荷花应该开了。

荷塘的北岸有一片庄园，里面最大的宅院是一户姓墨的人家，院子里有一株合欢，近五丈高，很远就能看见，现在正是花期。

你用门环轻叩大门五下，待有人开门，你就说帮雾姬小姐传信，侍女便会带你去见她。”

东方胤：“敢问她是……”

云雾姬：“不知你听说过钥野芙蓉楼的臣明艳吗？”

东方胤：“当然。当年与姬漫兴齐名的歌舞第一的传奇女子。”

云雾姬微微一笑道：“她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