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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下酒,妙极了。”
邹云等人面色骤变,在佛寺中吃肉喝酒可是大不敬,门口都是僧人看着,引起众怒之事,这如何使得。
少女眉间蹙起,玉指轻抬,指着几人,轻哼道:
“你不去?你也不肯去?”
她施施然起身,忽然面朝众人哽咽一声,泣诉道:
“这几日,我辗转反侧,老是梦见我三哥。我只想大醉一场,以解心头愤懑,这也有错?”正说着,少女浓长的睫毛已挂着水珠,转眼就要落下泪来。
邹云看一眼确实日渐消瘦的女子,不由叹一声道:
“属下遵命便是。”他只得吩咐手下按照她的吩咐去买酒买肉。
朝露背过身,若无其事地用锦帕抹去眼尾泪花,心道,女人的眼泪对男人就是好用,两世以来,都屡试不爽。
只要她做得足够出格,佛子僧众会不会就将她扫地出门?
……
暮色四合,落日熔金。
佛塔的门被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
微风徐来,夕阳笼罩下,禅定的佛子身姿皎洁,雪色衣袍被余晖勾出一道浅金的光晕,正如佛陀身间的宝相华光。
他微蹙下眉,淡声问道:
“何事慌张?”
几个僧人推推搡搡,最后将最前头一人咬咬牙,上前道:
“佛子,妖女在我们寺中饮酒作乐,藐视佛法,坏了规矩……”
有人带头,僧人们来了劲,你一言我一语,愤声道:
“那样子真是伤风败俗,应该即刻赶出去!”
“是啊,那妖女在那院中举止放浪,不堪入目,留不得啊!”
洛襄眉头皱得更紧,敛袍从蒲团上起身,大步离去。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那花庭中传来女子和男子的嬉笑打闹声。
洛襄屏退了众僧,独身一人穿过影壁,步入庭中。
花树瓣雨纷纷扬扬,一片片落花飘在波光粼粼的小池中。
水面清澈如镜,倒影出一缕模糊不清的身影。女子纤姿,随着一圈一圈旋开的涟漪在荡漾。
洛襄眸色一沉,穿过庭前一树一树的枝桠,细长的暗影在他面上一道道掠过。
脚底无意踢到一侧翻的空酒坛,他敛声问道:
“她喝了多少?”
立在庭院最外头的几个禁军侍卫战战兢兢,僵直在最边上,头脑还算清醒,一见到他,便如蒙大赦。
“殿、殿下已喝了第六坛了。一刻前,就已经在说胡话了……”答毕,几人不敢久留,便逃也似地飞快退了下去。
院中酒坛散乱,人仰马翻。
另外几个侍卫,有的跪坐在池边,有的半倚在胡榻上,有的倒在地上,喝得已是神志不清。
一抹翩跹的柔纱穿梭在男人的铁甲中间,寸寸莲步跌跌撞撞,身段袅袅如云。
少女一袭半透的宽袖短襟纱裙,小腹袒露,襟口半开,时不时春光旖旎。再往下看,一双玲珑玉足也赤着,沾了酒水,明晃晃的亮。
舞动间,不盈一握的腰肢旋转如莲开并蒂,玉臂轻摇,素手之中,捧着一把酒壶。
她先自饮一口,还要将地上醉得不轻的男人拉起来,再将壶中的酒灌给他道:
“来,再喝。”
男人摆手,表示不行了。少女见状,“咯咯”地笑,玉指勾了勾他的革带,道:
“不肯喝?那就脱。”
醉了的男人尚有几分清醒的意识,一动不动,呆呆地摇摇头。
“邹将军,我的军令,你敢不听么?”少女娇嗔道。
男人愣神,垂着头,听话地先是解开了盔甲、袍衫,最后只剩下里衣,包裹着精壮结实的胸腹,便停住了。
少女笑得花枝乱坠,鸦云般的乌发披下来,散在半裸的香肩,醉酒后的媚态浑然天成。她轻声道:
“再脱呀。”
笑着笑着,她又举头闭眼,猛灌了一口酒。
再睁眼,眼前本是正在褪衣的男人却消失了。
她茫然地旋身一看,庭院里已是空无一人,方才与她嬉闹的男人们一个个都不见了。
她眯了眯失焦的眸子,一片玉白的袍角缓缓移入眼底。
洛襄立在她身前,沉眉敛目,低声道:
“回房去。”
眼前的女子用力地摇摇头,嗓音有些可怜的沙哑:
“不回。我要去找三哥。”
闻言,洛襄面色微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你醉了。不可胡言。”
“我没醉。”她也扬起头,不屈地仰望着他,忽而似是想要与他平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音量提高了几分,“三哥是不可能死的。他绝不会抛下我的。我要去找他!”
洛襄袍袖中的手攥了攥,没有伸手去扶她。他背转身,低声道:
“我派去乌兹的人来回报,洛枭已下葬乌兹王陵,和你父王葬在一处……”
“你想要求证之事,我已派人潜入乌兹王陵查探,”他顿了顿,从怀袖中取出几片烧焦的衣料和一柄金雕匕首,递到她面前。
朝露望着他手中的洛枭遗物,神色呆滞,目中空空茫茫。
她最后一丝残存的希望也破灭了。
“扑通——”
下一瞬,她趔趄一步,向后仰倒,径直跌进了池子里。
池水不深,只淹到她腰侧,柔软纱裙浮在她身前,宛若开莲。
洛襄回身,袖中的手展了展,没有伸出去。只见她长睫挂满晶莹水珠,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玉面被水浸润得愈发苍白,满目清光,凝望着他,低泣一声:
“我没有三哥了。”
没由来地,他的心跟着抽动了一下。
洛襄没有将禀报的洛枭丧事再说下去,忍不住对着池水中的她微微俯身,问道:
“可以自己上来?”
她只是大滴大滴地落泪,没有作声。他扯去身上袈裟,一步步淌水下池去寻她。
一阵清凉落在面上。是她倏地抬手,撩了撩袖子,朝他泼了水,挣扎着逃离他的桎梏。
洛襄沉眸,任由面上的水自颈侧一滴滴滑落,劲臂一挥,将水中已是衣衫透明的女子裹进袈裟,一把捞了起来。
女子身体轻如鹅毛,毫不费力就擒在身侧,他淡淡道:
“闹够了么?”
“咳咳——”
一时力道没控制好轻重,她呛到了水,酒后发热的面靥被水浸湿,沁出一层娇艳的薄红来。
她蹙着眉头,有几分委屈,头上发间都是池子里的落花瓣。乌黑的发丝贴在颊边,发尾还在滴水,连带着小脸都像浸在水雾里朦胧。
两人隔着一层袈裟,也将他贴身的僧袍半边漉湿,一片丝凉。
他将她放在庭中的胡榻上,想要叫比丘尼过来替她收拾,转身欲走。
“对不起。”女声喃喃道。
洛襄脚步顿住,轻轻拂了拂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