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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易了,甘愿被你利用,不如,你先唤一声夫君听听?”
朝露剜了他一眼。
“我可是要为王女受刑了。”他指了指一旁严阵以待的武僧,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王女还如此小气,连具体计划都不告知于我。”
朝露不动声色,横眉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王子若是觉得委屈,我换个人即可,那么这笔交易,便是作废了。”
戾英摆摆手,眼眸含笑,凝视她之时好似有无限柔情,道:
“我听我兄长和父王说,娶了妻总是要受点委屈的。尤其是,这般美貌的妻子。谁让我,非你不娶呢。”
朝露翻了个白眼,退去了几步之外。
武僧上前,戾英被左右钳制,抹一把嘴角,离去前还对朝露笑道:
“很快必能再见了。”
众僧肃然,立刻将人带了下去。
朝露撇撇嘴。她丝毫不关心戾英要为她受刑。她的心思,全然在她接下来的布局计划之中。
她仍有一事暂时看不透。
戾英前世不是有个心上人吗?又为何会主动提出要娶她。
她和他只是以利益相交,互相利用。她隐隐觉得,他要的,绝不止是她借来的援兵这么简单。
朝露垂下头,想起前世与他相交的过往,心中不解。
今日如此鲜衣怒马,风流不羁的少年,如何最后会变成前世那副阴鸷狠毒的模样。
此时,眼见着戾英被架走,那道玉白的身影转瞬也消散在黑暗中,未曾停留,朝露轻轻舒出一口气。
……
一个时辰后,莎车王寺的另一头,受了刑的戾英故意拖着一条腿,拄着玉杖,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走向会客的佛堂。
行刑的武僧自是知道轻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一杖是落在实处的。但他仍是装模作样地,同时领着几个健仆提着一宝箱,等在佛堂。
待洛襄步入佛堂,只见戾英正金刀大马地坐在首次座上,左手品一口香茗,右手把玩着一颗玉石。
一见到他,戾英“腾地“从座上起身,腿也不瘸了,挺直了腰背,微微俯身行礼道:
“佛子。”
洛襄径自掠过他,接过缘起递上来的茶盏,没有应答。
“我今日前来,本是想向佛子求一件事。”戾英道。
洛襄从茶水的雾气中缓缓抬眸,看到戾英朝他微笑道:
“我心悦乌兹王女洛朝露已久,欲娶她为妻。”
堂前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可以听到远处传来比丘修佛的梵唱诵声。
洛襄不动声色地抿一口茶,看也不看他道:
“莎车王室子女向来与西域大国联姻。她已逃出乌兹,将来若不再是王女,你的父王要你另娶他人,你当如何?你并无婚姻自主的资格。”
“我大哥娶了北匈左贤王之女,我二哥娶了疏勒国的长公主,联姻之事,他们都完成了,我自然是可以娶我自己喜欢的女子。”
戾英应答如流,重音落在最后几个字上。洛襄将茶盏放置一侧,看一眼志得意满的少年,淡淡道:
“你喜欢她?”
你凭何喜欢她?
“你利用她换取我的雪玉,将她作为筹码,可称之为喜欢?”
她不如一件你心爱的器物。
“当她孤立无援浮在碎冰上,连邹云都淌进了水中,你却立在湖边不动,可称之为喜欢?”
她更不及你的性命重要。
还谈什么心悦已久。
堂前俊朗的少年立着没动,一一听着,不惊不恼,面上没有露出一丝难堪,反而抿唇一笑道:
“可她也喜欢我呀。”
洛襄眯了眯眼,目光微动。
“佛子有所不知,她来到莎车,也是为我而来。你看,她一到王城,就去仙乐阁寻我了。今夜,更是与我密会多时……”
洛襄面无表情,下颔线微微绷直。
“本王子与她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她自小便心慕于我。那一年莎车与乌兹交好,她在宴上对我一见钟情,从此念念不忘。如今,可算是破镜重圆。”
洛襄平放袖中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连乌兹先王,他的父王都想要将她嫁予我为妻,都给我们指了婚的。”
又见他郑重地掏出一卷绢帛,捧在掌心示予他,道:
“还有,我有她父王当年立下的国书在手,与她成婚本来就是名正言顺。”
两国签订的国书,应是各执一份。洛襄瞥了一眼,确实与他手中那份,一模一样。
戾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每一句,都与他所知的事实,分毫不差。
“佛子是不是还想说,她是佛陀为你设下的考验,不能任由我带走。”
戾英微微扬起头,高鼻深目的侧脸露出一个傲慢的弧度。
“我却想着,她若是嫁给了我,佛子与她的什么所谓夙世因缘便也消了。佛子这一大劫就可不攻自破,岂不是两全其美,妙不可言吗?”
“佛子,又在犹豫什么呢?”
洛襄沉眸不语。
外头的日光照入堂前,他的身间一半迎着艳阳,一半陷入阴影,面容明昧不定,一双眼却是冰冰冷的。
“哦,佛子既是她的哥哥,自然是要考察我的实力。我照顾她,可是绰绰有余的。”戾英昂首一笑,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击掌唤道,“来人。”
四个穿戴华丽的健仆将一座四角镶金的雕花宝箱抬了进来。
戾英抬起玉杖,拨开锁扣,将宝箱打开,从中随意挑出一幅画来。
画卷在面前展开,洛襄目之所及,眸色一暗。
那日戾英送来的仙乐阁请帖,就是她跳舞时的画像。
这一幅,更加荒唐露骨。
身姿窈窕,神容绝色,周身只着一条纤长的薄纱披帛,隐隐可见窈窕轮廓,冰肌玉骨。
戾英很快收起了画卷,轻轻一掷,放回了箱中。
“佛子身处佛门清净之地,怕是不知道。朝露跳舞的艳画,在西域可是广为流传,黑市上曾拍出千金之价。听闻当年她三哥费尽心力销毁不少,为此还没少派兵,也杀了不少人。这一箱我苦心寻来的,算是我的见面礼。烧掉还是撕毁,任凭佛子处置。”
寻这种秘画,得有足够的财力,兵力和心力,一般的王公贵族,根本一幅都寻不到,遑论收集整整一箱。
戾英面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瞟一眼洛襄,故意叹口气道:
“我未来的妻子,自然只有我能欣赏,怎能被旁的人看了去。”
“王子慎言,她还未必是你妻子。”洛襄拂了拂袖口,“婚姻大事,必要问过她自己的意思。”
他面色平静得几近像是冷漠,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戾英身上。不言不语间,浑身散发的威压像是暗潮,自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人吞没。
戾英被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