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床边柜上。
“老公,吃点东西。”
赵孟殊眼也不抬,“太太,你怎么这么忙,一早上没见你闲着。”
他继续慢条斯理翻书,薄白眼睑低垂,显得有几分冷淡。
傅清瑜端起碗,汤匙轻轻搅动玉米粥,粥一直在灶台上文火炖着,倒现在还是滚烫的,她垂眸轻轻吹了吹,柔和道:“喝一点。”
赵孟殊放下书,慢条斯理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傅清瑜将汤匙搁在他唇边,温柔道:“老公,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哪里打坏主意了?我可真冤枉。”
赵孟殊脸色并没有好转,低头喝了她喂的这一勺粥,而后伸臂从她手里端过粥碗,太烫,他不急着喝,慢慢道:“桑家的事情我帮你扫尾了,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再插手内宅的事情。”
他抬起眼睛,脸色苍白,眼神漆黑清透,“无论是赵昀和还是荣伯康,他俩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傅清瑜抿下唇,还是不想放弃,轻轻道:“老公,我查到康叔曾经联合太太举报过父亲,他跟父亲是有隔阂的。”
“所以,看狗咬狗不好吗?”赵孟殊凝视她,眸中似乎看透一切,“而且,看赵昀和给别人养儿子也挺好的。”
傅清瑜面色不变,眼神深处,瞳孔微缩。
指骨用力握紧,她用尽力气才克制住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恐惧。
——他都知道。
赵孟殊抬手,轻轻拍她脸颊,“太太,你在担心什么呢?即使赵南浔真的是赵昀和的儿子,他也争不过我,你会是赵家唯一的夫人。”他语重心长道:“太太,你的未来在我这里。”别再一门心思搞宅斗了。
傅清瑜回神,有一瞬的失语。
赵孟殊从她手里拿过勺子,慢慢搅动汤碗,“赵南浔早就验过DNA,在赵家内部,赵昀和也承认赵南浔就是他的儿子,至于没有公开,是为了维护赵昀和所谓的清誉,DNA有没有被调换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南浔确实有京颐的股份,他也确实有能力坐稳京颐集团董事的位置,而赵昀和现如今并奈何不了他。”
“你所谓的揭发让真相大白,动摇不了任何人的利益,为了制衡我,赵昀和根本不会也没有能力把赵南浔赶出京颐集团。”他沉静道:“举个例子,你验出我不是赵昀和的儿子,然后去宗祠告发我,所以,你觉得可以凭借这一点就让我滚出京颐集团董事会吗?”
傅清瑜:“……”
当然不可能,京颐集团快变成赵孟殊的一言堂,谁有那个本事让他滚出去?怕不是自己想滚出去。
“但可以分化赵董和大哥啊。”傅清瑜还是不想半途而废,“现在赵董扶持大哥跟你打擂台,真相告白后,他应该就会站到你这边了。”
赵孟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慢条斯理道:“太太,你未免太不了解赵昀和了。”
傅清瑜背过身,没有再说话,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
赵孟殊冷静看着她,“你好像很讨厌赵南浔,致力于把他赶出赵家,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桑榆的靠山啊,有他在一天,桑榆还是有合理的理由自如进入赵宅。
这话当然不能说,傅清瑜侧过身体,认真道:“因为他勾引我,试图让我背叛你。”
赵孟殊似笑非笑,“这可真是一个严重的理由。”
傅清瑜也知道她这个理由很无厘头,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便翻开他刚刚看的书继续看,侧脸温柔昳丽。
赵孟殊喝完粥,安静看她一会儿,便轻伸手抚过她侧脸。
傅清瑜回眸,“嗯?”
赵孟殊嗓音温和,“你继续看。”
.
临到下午,雨还是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雨声遮掩来人的脚步声。
赵南浔在合欢花边站了许久,眼前灯光摇晃,眼前依稀露出室内窈窕纤细的身影。
只是幻影而已。
他垂眸拨通电话,她接的很快,在漆黑而阴沉的雨夜里,她的声音如珠玉般通透清亮。
“大哥?”
赵南浔温声:“我有些事想找你谈,你有空吗?”
“有的,您稍等一下。”
傅清瑜正在书房处理工作,接听完电话后,便起身去主卧衣帽间换衣服,她步伐悠缓,踩在长绒地毯上,如猫咪一般静谧无声。
挑出一件浅色衬衫裙换上,她又轻轻坐在梳妆台前补妆,灯光浅淡,她只简单涂了口红补气色,刚要提包走人,背后突然传出一道冷峻声音,“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傅清瑜慢慢回神,看向卧在床上姿态懒散的男人,明明已经小心又小心,还是把他吵醒,知道瞒不过他,解释道:“大哥找我商谈些事情,我这就过去。”
赵孟殊支起身体,靠在软枕上,脸色如玉苍白,漆黑眼眸淡淡看向她,“早去早回。”
傅清瑜意外挑了挑眉,她主动坐在床侧,伸手握住他的指骨,“老公,我猜大哥叫我过去应该是想替夫人求情的,毕竟,如果我要起诉她,她得在监狱里待几年。”
赵孟殊平静看着她,“你怎么想?”
傅清瑜垂眸,“如果他拿出合理的理由劝说我,我或许会妥协,太太已经上了年纪,真把她关进去,她的子女会很不安心的。”
这个“子女”不仅指赵南浔,更主要的是桑榆,如果赵孟殊跟桑榆没有分手,现在谢有仪该是赵孟殊板上钉钉的丈母娘。
傅清瑜是存的试探心思,想看看桑榆如今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有多少,她刚一抬眼,目光便完全被赵孟殊攫取,他眼神漆黑幽深,似乎已经看透她的一切。
傅清瑜只好收回视线,乖巧安分道:“老公,你觉得呢?”
赵孟殊淡淡道:“除非他拿京颐集团的股份换,其他的,你不要答应他什么。”
傅清瑜弯唇笑,“好,老公,我听你的。”
第13章chapter013
赵南浔在松山堂院子里等着傅清瑜。
高大的紫薇花树下,他撑着一把漆黑乌木雨伞,随着雨丝飘落在伞面的,还有零星的粉紫色花瓣。
天色是浓郁的黑,不见半点星光。
赵南浔企图使自己冷静思考接下来跟傅清瑜该谈论的话,却静不下心,在看到那叠她被欺负被陷害的证据时,他心里想得不是为谢有仪开脱,而是心疼。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谢有仪曾经买通货车司机要她的命,若非她命大,当初不会是简单的右臂骨折。
等待她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终于,内门缓缓推开,她穿着一袭浅色长裙缓步走过来,乌发白肤,眼眸莹润通透,整个天地间,似乎只有她是明亮的。
“清瑜,我代母亲替你道歉。”他的声音很轻,目光直直看着她,眼神里有疼惜,“那些证据,我看了。”
傅清瑜同样撑着伞,听到雨丝坠落伞面悠缓而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