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密码?
“那就——”夏岚无声?指了指松山堂的位置。
整个赵宅,只?有?三?个地?方有?内置电梯,荣禧堂,梨花阁,还有?松山堂。
梨花阁被封了,现如今只?能去松山堂。
“里面?没人吧?”傅清瑜知道赵孟殊不常回老宅,但还是谨慎再?确认一遍。
“没有?人,我给您带路,不会有?人知道的。”
来到松山堂,傅清瑜也没心情再?打?量院子里的风景,直入主厅,走?到电梯门前。
望见电梯上显示的负一楼层数,她抿了下唇,侧眸看一眼夏岚,声?音凉凉的,“电梯里有?人上来了,你猜是不是董事长?”
夏岚:“……”只?顾着前门后门被堵住,没想到大公子也是可以直接从地?库上门的。
“那您躲一躲?”
傅清瑜道:“不躲,我还没来得及做伤天害理的事呢,做完再?躲。”
刚好,她跟赵孟殊分享一下赵昀和震铄古今的计划。
电梯到站,电梯门打?开,赵孟殊略一抬眼,便望见站在电梯门前面?的傅清瑜还有?略显畏缩的夏岚。
自董事会后,他又是许久没见傅清瑜,只?听闻她在医院鞍前马后给赵昀和当孝女。
他收回微微讶异的目光,嗓音很淡,“傅总,欢迎莅临寒舍。”
傅清瑜再?一次闻到他身上清苦的中药味。
这次更清晰一些。
柴胡、木香、积壳、白芍、香附、玫瑰花、薄荷、郁金、佛手?、香橼。
果然是病了呢。
她微笑回应,“我是来荣禧堂帮老先生拿一份文件,恰巧前门后门不方便出去,这才来您这里蹭一下电梯。”
赵孟殊缓步从电梯走?出,他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肤色如玉,似乎削瘦一些,骨架更加清峻挺拔。
傅清瑜侧眸瞥一眼夏岚,夏岚无声?离开。
傅清瑜立刻跟住赵孟殊,朝茶室走?。
赵孟殊停步,回眸平静看她,“不是蹭电梯?”
言下之意,怎么不去做电梯,跟着他做什么?
傅清瑜站得平稳,仰眸看他,唇角弯起,依旧是微笑的模样。
但没有?直接把意图说出来。
她虽然不怎么要脸,但还是很想在前夫面?前维持些许体面?的。
赵孟殊静了静,敛眸,“我去给傅总沏茶,您慢慢想慢慢讲。”
傅清瑜起身跟着他去茶案沏茶。
赵孟殊茶艺有?极高水平,一举一动行云流水水墨画一般清雅。
他沏茶的手?很稳,从容优雅。傅清瑜便轻轻道:“咱们的离婚手?续还没有?走?完,我想稍微换一下离婚条件。”
赵孟殊动作微顿,抬起眼,“想换什么条件?”
“比如。”她屏气凝神,眼波盈盈,柔和开口,“你把一半的京颐集团的股份给我。”
赵孟殊勾了勾唇,倒没有?傅清瑜想象中的震怒,他依旧是平静优雅的模样,漫不经心道:“傅总要价那么高,我给不起,若是打?官司的话,恐怕再?过?一年半载,咱们的婚也不能离干净。”
这在傅清瑜意料之中,她自己也很觉得这个条件很不要脸,“我觉得也是,还是尽快走?离婚程序吧。”现在各自财产还没统计完,等到彻底离婚,又得到年底了。
赵孟殊唇角勾起淡漠笑意,“傅总是有?新欢了,所以急着离婚给新欢名?分?”
傅清瑜摇摇头?,“没有?。”从前,她很难想象能跟赵孟殊如此心平气和谈论其?他男人,“倒是有?还不错的,就是年纪太小了。”
赵孟殊似笑非笑,“傅总不喜欢年纪小的?”
傅清瑜点头?,回忆着这几次跟向?辞熙相处,“年纪太小,阅历就不够,自尊心过?分强,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都可能让他伤心自卑,总是要时时哄着他,照顾着他的自尊心,太麻烦了。”
赵孟殊将冲好的茶递给她,慢条斯理道:“年轻也有?年轻的好,他是完全干净的一张纸,你喜欢什么样就可以指引着他变成什么样,他完全依赖着你,仰望着你,这种?滋味是与你旗鼓相当的男人所给不了的。”
傅清瑜还是摇头?,“我太忙了,哪有?时间培养别人呢?”
她不想再?说,话题截止在这里,抬起眸,她轻声?细语,“董事长是病了吗?您身上有?中药味。”
“还好,暂时死不了,不过?——”他凝望她,微微牵唇,“我若是死了,而那时咱们俩的离婚手?续还没完成,傅总倒是可以得到我手?上的所有?股份了。”
傅清瑜眸光微顿,指尖在茶盏细腻的瓷釉上摩挲。
她想,她知道赵昀和的“我来安排”是什么意思了。
纤细指尖紧紧捏住茶盏,指骨泛白,“为?什么要死呢?”
赵孟殊深深望她,“因为?盼着我死的人总比盼着我活的人要多,倒不如求一死,满足大部分人的心愿。”
闻言,森冷的寒意似乎浸润到骨缝里。
他说得倒是很对。
他的父亲、母亲、手?足亲人似乎都盼着他早点死去,再?利用他的死掀起风浪,得到利益。
傅清瑜声?音很轻,“不要那么想,希望您活的人很多。”
赵孟殊端起茶盏,侧眸望她,“傅总是属于哪一种?呢?”
他的面?容拢在熏染的雾气里,神色漠然。
傅清瑜仰眸,眸色莹润真?挚,她认真?肯定答,“我希望您长长久久活着。”
赵孟殊笑了笑,清润笑意似乎破开笼罩面?容前的雾气,眉眼清隽如画。
他垂眸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傅清瑜,“傅总看这个计划可行吗?”
薄薄纸张上只?有?三?两行字,却是一个严密的刺杀计划,地?点在洛杉矶,赵孟殊即将到那里出席经济论坛峰会。
这是赵昀和布给他的天罗地?网。
傅清瑜抿了下唇,似乎不解,“既然握着证据,何不先发制人?”
赵孟殊接过?那张纸,随意揉皱扔掉。
“因为?我怕别人的愿望落空。”他看向?她,微笑道:“傅总跟赵董事统一战线,在董事会为?他冲锋陷阵,又在医院里时时陪伴他,情如亲父女,难道不是跟他一样盼着我早一点死吗?”
傅清瑜低眸品茶,是武夷山大红袍。
“董事长误会了,我只?是逢场作戏。”
赵孟殊淡淡一笑,“你的戏演得那么真?,谁看得出真?假?”皙白指骨敲了敲檀木茶案,他微笑道:“傅总,我已经被你骗了一次不想再?被你骗一次,既然你盼着我死,倒不如让你如愿以偿,总是提防刺杀也是很累的,倒不如一了百了,也算为?您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抬手?,“茶也喝完了,傅总该走?了。”
傅清瑜张了张唇,眼底波动,最终什么没说。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没有?再?看他,抬步走?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