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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吭着气,黎也不想陪他耗了,侧开时怨气满腹地撞过他肩膀,嘴里唧哝:“真是发神经才下来。”
灯果然有问题,到墙侧也摁不开,急促的几下后,接着上楼的脚步,她黑着下来,黑着上去,步子都踩的同样响。
靳邵哪应对过这场面,愣在那发了半天昏,真感觉刚那巴掌抽轻了,因为他不高兴的人多了去了,到她这,就有如硬生生灌了一桶油水,心口腻得发慌,太阳穴一鼓一鼓。
操。
妈的。
他真是有什么病?人好端端地为了叫他才下楼,又把人气上去了,她面子看得比天大,又犟,跟戳她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靳邵心说你他妈可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撒丫子就往楼上追,两眼黑,不知道那姑娘怎么下来的,他都差点连摔俩跟头,扒到楼道口一怔。
尽头的门敞着,灯开着,莹白光描着门框的方形亮起门口一块——不是跳闸,是楼道的灯坏了,平常就暗,大限临头地徐缓运作,今夜总算寿终正寝。
靳邵在门口的方形光处站了会儿,房里空着,人是从厕所出来,抄了满怀洗漱用品,床上撒开了个袋子,一股脑下饺子地往袋子里塞,他顺着又看见地上两边敞开的行李箱,心里暗骂声,门板敲得叩叩响。
像个做了错事被冷暴力,疯狂想造点动静来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儿。确实,成功了,黎也早知道他来,这时才忤视他一眼,也仅仅是一眼,又继续收拾东西。
“去哪儿?”闷闷的带些鼻音。
黎也听见却不理,手上不停。
衣橱不曾用过,也没有多买什么,她在窗前架了晾衣杆,衣服是前天洗的,干得彻底,她两手一捋,对折,硬摁进行李箱,拉紧,剩下的零零散散去找行李袋装。
门口的人进来,气势汹汹在她身后站片刻,然后,她一边在行李袋塞东西,他一边动手把她刚塞进行李箱的衣服一应丢回床上。
黎也跟他前后而立,临了停手,噎口气,转身跟他面对面,指门外赶人:“出去。”
他不动。
“我让你出去。”
靳邵两手叉腰,梗着脖子,撇了下嘴,唬人样的强势问:“你告诉我你现在能去哪儿?回去?那女人把你赶出来了还不明白?”
“放心。”黎也讽刺笑声,直瞪瞪盯他,死不屈从的硬气,“我就是睡大街也不会占你一亩三分地,真欠出一栋楼来我就付不起了。”
“你就放宽心,我会很快收拾包袱滚蛋,夜都不会过。”
“你他妈脾气能不能别那么硬?”
靳邵真不知道她这种人性子有没软过,倔得天王老子来了都拿她没辙,小嘴儿一张就是轰人:“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别耽误我事儿。”
他还就轰不走了,黎也去哪儿他挡哪儿,衣服塞进去一次他丢出来一次,跟他娘闹着玩似的,恼得黎也绷起力转着圈拧他小臂、大腿,有的还是在伤处叠加,疼得他嗷嗷叫,不瞅都知道遍布淤青,还有脸大喊一声:“你妈的黎也!你行!你狠!”
靳邵忍无可忍,拉锯战也不屑玩了,伸手把人抵墙上,锁她两只细腕,往上抬顶,她怒发冲冠地使脚疯踹,他屈膝一顶,也给扣住了,死死的。
黎也后脑勺敲下墙,眼睛上瞟,微喘歇息,不动弹了,嘴上骂:“靳邵我发现你是真有病啊,刚才跟我发神经的是谁?”
发神经的闷着脸:“……”
“鬼叫着让我滚的是谁?”
鬼叫的还闷着脸:“……”
第40章
“我这人也有一优点。”黎也张开嘴,扯个笑,“就是有骨气。”脸往前探,一侧,狠命地往他臂上咬。
他为逮她把长袖捞起了,两排俐齿就那么无遮挡、活生生从皮肉嵌下去,他痛得鼻头酸,倒抽一口凉气,操骂一声:“骨你妹。”
反手把她两只腕以一只掌掐桎住,另只捏她两腮使其松口,再顺势掰扯起来,脑袋扣抵回墙上,睅着俩圆溜眼珠有十万个不爽,怎么也挣不开,她叹气了,服了:“我诊断过了,你这种情况看书没用,得多吃点药,不行就去做个脑CT。”
“别走了。”
语速快到难以精确,黎也愣了:“?”
发现了,他一旦说点或做点什么跟人设毫不相干的事儿就特像个小孩儿,幼稚到家了,焉头巴脑说句“别走了”那么委屈,结果被叫滚的是她,被压的还是她,黎也搞不懂他有什么好委屈。
真特么想扇他。
手又动不了。
好嘛,她翻白眼,把他翻躁了:“操。我刚就脑抽了,走屁走,你不用走。”
他注意点还在她的眼睛,泪早就消失不见,剩一圈淡淡的红,不显柔弱,但也没有锋芒……总之脑子啪一下就想把所有的错都认了。
黎也不再与他争论走是不走的话题,只因为感觉越争越被他带得像两个傻逼小学生吵架,她冷然撇开眼,掐着她下颌的动作松了,她想再甩开手上的桎梏,他不肯,怕她再跑了。
黎也思虑再三,就这么开口:“他俩的事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就想好好上个学,其次都是其次。这里容不下我,我就去找别地,没人依靠,我就靠自己,我一个人在这儿也能过下去,我有手有脚有脑子,你那些话压根吓不到我。”
“我他妈没吓你……”靳邵啧一声,愁眉,懊悔地辩驳:“我没想吓你。”
“好。”她点一下颌,眼睛看他时,刚哭过,有着些泪润过的清湛,“那你说为什么?陈兰静跟你爸算是掰了,你爸不会认我,我跟陈兰静的关系屁都不是。”
他诘屈聱牙地往外蹦字儿:“……这店我说了算。”
“我问的是为什么。”
他说:“没有为什么。”
她嗯了声,“那换个问题。”
他头又耸下去,应该想堵她嘴,手抬起又放下了。
有顷,她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一分不要的让我住下,你副业做慈善的?”
“……我有病。”他瓮声瓮气。
“你确实有病。”她被扣上去的手腕往下倾,指尖曲碰到他手背,明晃晃的示意,她兀自注视他,肉眼就能看见的,他失去平衡的心跳,笑了:“不觉得咱俩有点儿过了吗?”
他哑口无声了。
劲儿倒是一点没松,劝着劝着转抒情坦白频道,他还有点懵。
离得很近,他呼吸很重地至她额顶倾泄,相比之下,她像平波之上的浮板,微微荡漾,浮于表面的平静,让他显得更急,于是别开了脸。
黎也看见他灯光下,脖颈蔓延耳根的无所遁形的红,她凝注,放缓呼吸,因为占据主导,所以不怯,他越是退,她就越想靠近一些。
像想要问问他,